才走进『老张记酒馆』,立刻感染了酒馆里吵杂热闹的气氛,『明异堂』的一行人一出现在酒馆里,立即吸引大家的目光,除了林知保、姚虎桥和姜峰三人,另外又多了三人,分别是『明异堂』里管地理、文卷、灵石的三位执事,『明异堂』在外头东奔西跑,平时很少下来这地宫,通常几个月才会来个一、两回,主要是将在外最新的所见所闻,与司灵堂的通玉、释图交换意见,或是将搜罗到的古卷灵石运回地宫存放,所停留的时间也不会太长,顶多一、两天,所以一下来办完差,总是将剩下的时间都窝在这酒馆里,不喝个酩酊大醉,总觉得对不起自己没来过。
    张威一见到林知保进门,立刻热情跑过来招呼说:「唉呀!是甚么风把林老大吹了过来,真是好久不见,今晚就在这儿别走,好好跟咱们聊一聊外面的情形。」
    林知保也是开心豪迈的说:「这是当然,今天咱们哥儿几个一进你这门,就没打算走着出去,记得明儿一早,招集好伙计,把咱们哥儿几个抬到木篮子那儿,好回去交差呀!呵呵呵!现在就赶紧把桃花酿抱个几罈过来,咱口渴的紧呀!」
    张威笑呵呵的说:「没问题,您赶紧坐着,咱马上上菜上酒。」
    张威说完,便笑嘻嘻的去张罗酒菜,林知保这六人还没坐稳,马上就围上一票人,打招呼的,问候的,问长问短的,七嘴八舌,好不热闹。林知保也不厌其烦的一一回礼,嘘寒问暖,就像好久不见的老友,重逢聊不完。
    不一会儿,何光远也进门了,才走近林知保,一股鸡屎尿味扑鼻而来,林知保调侃说:「怎么这味还没散呀。」何光远无奈的瞄了一眼说:「你没见抬小安子回房清洗更衣的那几个小太监,还没抬到房门,就吐的满地都是,你那个陈年老尿,还真是威力无穷。」
    「哎呀!何执事您也来啦,林老大,还是您有面子,连何执事都来了,正好赶上两年窖藏桃花酿,刚刚好的极品,一块嚐嚐吧。」张威抱了两罈酒晃了两步走过来,还边走边说着。
    林知保呵呵大笑说:「好啦,有劳何执事,来了正好多喝两杯,拿酒气去去屎尿味,就没问题啦。」
    何光远说:「咱还是回去换身衣服再来,咱现在过来是想问问你们,司灵使大人跟清需有没有跟着你们过来。」林知保说:「没有呀!咱们办完差,人一到齐就去找司灵使他们,可是行馆里头没人,等了一会儿就没带他们来了。」
    何光远说:「这样啊,那没事了,咱再回去找找,待会儿再过来吧。」
    何光远说完便起身离开,『明异堂』这帮子的人满足畅饮难得喝上几回的仙域佳酿,酒过三巡,也开始聊开了,林知保问着说:「咱们三人初次见到司灵使这个人,不知道虎桥、姜峰怎么看,你们两个说说。」
    姚虎桥说:「咱粗人一个,哪里懂得看人,不就一个小娃儿,没甚么。」
    姜峰接着说:「咱看也是,老大您可有看出甚么不同吗?」
    林知保说:「咱一直纳闷,这么小就当了执司灵使,名义上,整个司灵堂可都归他管,而且呀,不过才下来这地宫短短十来天,咱看这地宫的人,甚至是最孤僻的通玉都对他敬重有加,这个不简单,绝对不简单。」
    『明异堂』里管地理的叫黄天,是位见多识广的老风水,插话便说:「咱刚刚跟通玉说明这次咱们入川、滇、贵,巡视当地的两座圣城的情况,只见通玉们一个个精神不济、呵欠连连的样子,反正也没甚么重要的发现,便草草结束,后来私下问了一下,才知道昨晚发生了一件极不寻常的事,可是跟执司灵使有关,好像是说,执司灵使睡到三更半夜,居然被圣灵树的树根包裹起来,这真是太奇怪了,会不会是跟这件奇怪的事有关。」
    林知保听了,与姚虎桥、姜峰相视而笑,林知保笑着说:「唉呀!老黄呀,真是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说这档子的事,咱刚刚一下来,急急忙忙的就是跟虎桥和姜峰去司灵行馆看这事,本来咱们不是预定三天后才要下来的吗,执春秋今天一早便让咱们先下来,表面上是让咱们来解小安子的结界,顺便参与释图通玉的例行会议,其实真正要紧的,就是老黄你说司灵使的这件事。」
    黄天骚骚脑勺说:「被圣灵树根鬚包裹起来,还能安全无伤,全身而退,不但闻所未闻,而且是不可思议。」林知保问着说:「喔?这有甚么奇怪的,您这位圣灵树权威倒是说说。」话才出口,忽然整间酒馆鸦雀无声,林知保没有刻意压低声量,似乎有点炫耀加上有点醉意。
    黄天一见气氛转变的如此安静,似乎现场酒客全在等待自己发表甚么高见,有点不好意思,林知保有点得意的看着黄天,示意老黄就起来发表高见,好显显『明异堂』的招牌。
    黄天端起一杯酒,起身向周边酒客敬着酒说:「『明异堂』黄天,若有说的不对,还各位司灵堂的兄弟多多指教。」说完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这酒馆就成了明异堂的说书馆了。
    黄天接着说:「各位都知道,灵树遍佈整个地灵界,但咱们看不到,也摸不着,唯有这圣灵树有着人地两灵界共通的特性,所以咱们看得到,也摸得到,这圣灵树虽然摸得到,但还是不要随便去触摸比较好,至于会有甚么麻烦,相信大伙儿都知道,不过有一点,大家恐怕就不见得知道了。」
    黄天丢了个梗,大家伙听的兴致就来了,无不引颈聆听,想听听这明异堂的说书先生有甚么新鲜事要讲,黄天有点得意的说:「你们可知道,这灵树还是所有地灵界邪灵,最主要的粮食的来源。」话才出口,就听见大伙儿低声议论纷纷,这个说法其实并不新鲜,很早以前就有人提出来,只是都一直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所以久了,大家也都只是当作未经证实的猜测,现在黄天又提出,难道他已经找着了证据,可以证明?
    黄天接着说:「这个可是咱亲眼所见,一定错不了,咱们明异堂在外巡查各处圣城,每座圣城都不尽相同,其中有一座圣城,很明显灵树的结界是偏向于地灵界,咱们在里面待了快一天,出来后才发觉上面过了不到两个时辰,也难怪咱们在那里面时,觉得这邪灵特别多,而且动作特别缓慢,让咱们特别多花了点时间去观察牠们,也就是这样,才让咱们发现,原来灵树会长出一些特别的果实,叫做『灵果』,邪灵非常爱吃,一长出来,马上就被吃掉,整株圣灵树,就见邪灵来来去去,寻找哪里有灵果可吃,后来咱们又在其他几座圣城,特别留意,都有发现相同的现象,所以咱可以肯定,这在地灵界,非常平常的现象。」
    「喔~」眾人不约而同发出了瞭解的叹息声,但也有人立刻就问:「这跟司灵使被圣灵树树根包裹起来,有甚么关係?」眾人随着也七嘴八舌的吵杂了起来。
    黄天摇摆双手的说:「请大家稍安勿躁,咱家再继续说下去,大家就会明瞭了,其实,这也是观察了很多现象才推论出来,多说几样,凑在一起联想,大家听听再来说有没有道理。」
    大家伙儿渐渐静了下来,这时黄天又开始说:「大家也都知道,这圣城最早是修仙人所建,并且是住在里面的,自然成仙的修行也是在这里,只是后来不知道甚么样的原因,才会改变了修行的方式,并且废弃了这些圣城,咱在想,既然这圣灵树有这种供给邪灵灵体的给养,那对于修仙人的修行,一定也有相同帮助的效果,说不定吸取圣灵树的灵果便是日常修行的一部份。依此看来,执司灵使大人果真是仙格奇人,说不定,咱们大家看到司灵使被圣灵树树根包裹起来,正是以前修仙人住在这圣城,日常修行的现象。」
    眾人嘰嘰喳喳又开始喧闹了起来,黄天只好加大了嗓门说:「大家请听咱说,大家请听咱说,咱会这么猜想,是因为咱们曾经在不少圣城里,都发现了石床平台上,布满了圣灵树的树根,那时咱们还开玩笑的说,这修仙人如果是睡在这上面,怎么睡得安稳呀,今天一听到大家所谈论司灵使的遭遇,就突然都明白过来了,所以,今天咱在这里所推测的,可都合情合理呀。」
    大伙儿听到这儿,低声议论之声又起,似乎,该有个人出面下个结论,这时正好从门口传来爽朗的笑声:「呵呵呵…,真不愧是明异堂的黄天,黄风水,真是观察细微,推论有据,有了您这番见解,真是解了咱心中的大石,咱们心里可舒坦多了。」
    走进门的,竟是很少出现在酒馆的首席通玉执事辛可亭,辛可亭一进门便拱手向明异堂的诸位行礼,眾人亦起身回礼,一阵寒暄后,辛可亭被邀入座,大伙儿便同桌聊了起来。
    「咱以茶代酒,先敬各位,感谢明异堂的弟兄时常来这地宫为咱们通玉增加见闻,好让咱们这群井底之蛙,也能明瞭各地圣城的情况,对咱们真是有莫大的帮助。」说到这里,辛可亭不由得叹了口气接着说:「但咱也知道,这些见闻都是明异堂弟兄用生命换来的,在长这些知识时,常常深感愧疚,先乾为敬,敬明异堂的好弟兄。」辛可亭说完这些话后,便一饮而尽,明异堂的诸位也饮尽回礼。
    林知保说:「辛首执您太客气了,这些都是明异堂弟兄的本份,能对司灵堂的通玉有帮助,相信这些弟兄也会感到莫大的荣幸。」辛可亭微笑拱手说:「不敢当,不敢当。」
    辛可亭接着说:「刚刚听到黄兄弟对于司灵使被圣灵树根包裹的说法,真有如大梦初醒,再对照咱们之前亲身观察体验,更加觉得有理,黄兄不愧是见识广阔,人不在现场,都可以分析的比咱们还要透彻,而且与咱们感受是不谋而和,佩服,佩服。」
    黄天赶忙回说:「辛首执过奖了,辛首执,请恕咱直言,刚刚这些推测,纯粹是咱依以往经验推论,但其实心虚的很,您说您亲身经验亦有同感,能否详加说明,好让咱多长见识。」
    辛可亭回说:「当然没有问题,咱们几个通玉,在司灵使被圣灵树根包裹时,有机会靠近观察,每一个人都相同的感受到通体的舒畅,越接近感受越舒服,所以咱们才会决定不做任何处置,并且退出房外,不去打搅司灵使,因为咱们相信这对司灵使应该是有好处的,原本还在纳闷这圣灵树树根何来如此功效,经黄兄如此一语点破,顿时豁然开朗,晓得咱们的处置与黄兄见解相同,让咱宽心不少。」
    林知保笑呵呵的插个嘴说:「看来咱们圣心策真的迎来位仙格奇人,连圣灵树都帮咱们证实了,真是令人无比开怀。」大伙儿闻言,都纷纷微笑点头,但林知保话锋一转,叹口气接着说:「但这些都不算甚么,真正让咱们弟兄最敬佩的,是辛首执的心胸广阔,不计名份权位,是真正为圣心策着想的人,圣心策能有辛首执这样的人物,才是圣心策的福气呀。」辛可亭见林知保这么说,心领神会,不禁连连苦笑摇头摇手说:「不敢当,不敢当。」
    原来整个圣心策的人都传闻知道司灵堂怎么莫名其妙多了个执司灵使,接班顺序还在首席通玉之前,且不管这个即将接掌执司灵使的人是神是仙,那叫首席通玉心里作何感想,所以常有间言间语为辛可亭抱不平,如今眼见辛可亭不以为意,林知保心有所感的真心敬佩。
    辛可亭回说:「林老大您过讲了,呵呵呵…,唉呀,说到这儿,可差点忘了咱来此的目的,执春秋交代属下,要好好向司灵使大人交代这仙域灵宫的环境与各种重要的细节,待会儿便打算带司灵使大人去了解各种灵玉,正好想到童执事在此,天底下,还有谁比明异堂童子鹤,童执事更瞭解通灵灵玉,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所以就赶紧赶了过来,想劳烦林老大,跟您借这个人。」
    林知保听完,不禁呵呵大笑说:「童子鹤呀,没问题,好在辛首执您来的早,再晚一点,他大概就醉倒了,老童,哎!老童呢?虎桥、姜峰,老童呢?」
    姚虎桥用手指了指说:「在那儿呢,他嫌老黄说书没意思,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喝酒去了。」林知保急忙的说:「唉呀!你们两个快去把他架回来,要是喝醉了,可就误事了。」
    姚虎桥跟姜峰允诺了一声,便去叫人了,稍待了片刻,便见三人往这里走来,走在后面的两人是姚虎桥跟姜峰,走在前头的自然便是童子鹤,这人看起来非常年轻,依面貌猜想年纪理应只有二十多岁,但实际上,他的年龄可是要足足大上一轮还多。
    童子鹤拱手参拜说:「老大找我,咦!辛首执您也来了。」
    林知保说:「老童呀,辛首执特地来找你,想请你去跟执司灵使大人讲讲通灵玉石,你就跟着辛首执去吧,酒咱们会帮你留着。」辛可亭笑着说:「童执事,可要劳烦您了。」童子鹤拱手回说:「哪里,应该的。」
    大伙儿寒暄了一下,辛可亭与童子鹤便起身离开了酒馆,离开前童子鹤还不放心的跟姚虎桥说:「留着点,留着点,别喝完了。」林知保听到了,便笑着说:「放心吧,还多着呢,别老想着酒,要好好为司灵使大人讲解。」童子鹤只好心有牵掛的跟着辛可亭离开酒馆了。
    在回灵宫的路上,有件事一直盘桓在辛可亭的脑海里,实在是因为这件事,太令人震惊,但他却不敢声张,甚至一早写给执春秋的书简里,连提都没有提及,不单单是他不敢提,包括所有一大清早在司灵使行馆里的通玉通通都不敢提。
    话说一大清早,当辛可亭发觉圣灵树树根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进贤一人熟睡在床上时,辛可亭招集了所有的通玉进到进贤的卧房,各执修仙灵玉感应环境,因为所有通玉集中在一起感应,所发挥的法力便有加乘的效果,当所有通玉都进入到灵体感知的状态时,他们同时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一位极为美丽的年轻女子,全身散发出银白色柔和的光彩出现在眼前,她正轻轻安抚着进贤的额头,好像一位母亲在呵护她宝贝的孩子,神情安详,充满母爱的光辉,这副景象是那样的温馨幸福,但看到此景的通玉可每个都是目瞪口呆,才一会儿,这位女子似乎发现所有的通玉正在注视着她,她的动作嘎然而止,静止不动,忽然间转过头来,瞪着所有的通玉,其面容虽然还是一样美丽,但眼神却变得异常的严厉,让每位通玉都被瞪得心惊胆跳,但更可怕的是,这时有一个清晰声音传入脑海说:「绝不可洩漏所见!」
    随后这位女子衣袖一挥,便消逝的无影无踪。
    辛可亭及其他通玉都被吓得浑身是汗,灵体感知早已退得烟消云散,只剩下呆滞的心思不知如何是好,这直入脑海的声音彷彿像是深深刻在心头上的的命令,连想开口问其他通玉是不是也见到这名女子的胆量都没有,直到稳定了情绪,呼吸又顺畅了一些,大伙儿彼此都没有交谈,就自动的排成一列,静静的退出了门外。
    这女子究竟是谁,辛可亭百思不得其解,但唯一可以确认的,这女子绝对不是修仙人。这时辛可亭脑袋突然像是被雷劈到一般的驀然惊醒,他想到了一件事,一件十多年前的往事。
    十多年前,辛可亭早已是仙域灵宫里,出类拔萃的通玉,刚就任首席通玉执事之位,更是圣心策少有的”年轻”长老,自然想好好有一番作为,有一天,突然被柳江新叫到跟前,神神祕秘的一起离开灵宫,悄悄乘着木篮子升到了地面,想想已经有近十年没见到世间的花花草草,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但是更令人兴奋的事情还在后头,这次回到上面,其目的竟然是去迎接一位修仙人。
    在京城中一处闹中取静的精緻庭园里,是宝仪轩特别用来招呼贵客的别馆,柳江新与辛可亭静静坐着等候,只见柳江新气定神间的优哉喝茶,但是辛可亭一开始不知道要见谁,只觉得这傢伙居然这么大牌,柳江新执春秋的身分别人固然不知,但这敬事房副总管大太监的身分,也是来头不小,居然还要等人,想着想着便有一点心浮气躁,坐不安稳,柳江辛看到了,也只微笑不语,继续安稳喝茶,直到听见门口通传高声朗诵曰:「山西粮商吕迎先老爷已到,迎宾奉茶囉~~」
    辛可亭听到通传,颇不以为然,等了这么久,居然是等个粮商,反倒是柳江新变得是焦躁不安,赶紧起身整理衣物,但紧张中,又可感受莫名的兴奋,辛可亭也算是会察顏观色,立刻就知道,这个来人不简单。
    一阵寒暄,互相拱手问好介绍,三人坐定互敬茶水,招呼的跑堂丫环纷纷退出房外,这时吕迎先说:「没想到这『宝仪轩』跟你们还有这层关係,看来,我可小看了圣心策。」
    柳江新恭敬的回说:「圣心策经常外出办事,甚至负有收集古籍图符,灵石仙玉的任务,以商贾行走南北,以收集古玩买卖的方式较不引人注目。」
    吕迎先说:「如此甚好,咦,这位兄弟想必就是柳大人所说,刚接掌司灵堂首席通玉之职的辛大人,难得上来,心情应该很好,怎么反而看来心事重重呀。」
    辛可亭不知来人身份,但也觉得一定不是表面粮商这么单纯,这些关于圣心策的问题,说不定是执春秋已有告知,但又不知说了多少,辛可亭回起话来,格外谨慎的说:「通玉仅懂得皮毛,首席之职也是承蒙柳大人的错爱,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一切皆依柳大人吩咐办事而已。」
    吕迎先与柳江新听完便相视而笑,柳江新说:「辛首执呀,现在在你眼前的吕老爷,可是你梦寐以求想见的长者,你儘可放心说话,圣心策在长者面前,可是没有甚么事,是不能说的。」
    辛可亭闻言,不禁大吃一惊,甚至惊讶的连嘴都合不拢,便急忙蹦了起来,立即拱手参拜说:「不知是长者仙驾到来,刚才…刚才…唉,请恕辛可亭无心之过,说了一些不得体的虚言,望请长者海涵。」
    吕迎先微笑着说:「辛大人您言重了,快快请入座,辛大人长年在仙域灵宫内参天地之象,保万民之太平,而迎先不过游戏人间,间云野鹤,比起辛大人对老百姓的贡献,迎先实在自愧不如。」辛可亭连忙回说:「不敢当,不敢当。」
    吕迎先接着说:「今日既然有缘能与辛大人见面,迎先愿尽些许棉薄之力,司灵堂的通玉,通常都是藉由一尊修仙灵玉散发法力,不知辛大人是否有将此玉带在身上?」辛可亭回答说:「有。」
    说完便自怀中取出了一个比手掌小一点的玉珮,这个玉珮晶莹剔透,玉体间有着非常协调的翠绿流水纹。
    吕迎先看了看玉珮便说:「请辛大人驱使法力。」
    辛可亭一听,可兴奋极了,这代表了眼前这位长者将要给予指导,仙人指点,胜过万年苦思,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运,辛可亭不敢怠慢,立即将玉珮紧握手中,静心感应,没多久便进入到了灵体感知的境界。
    这还是辛可亭第一次在地面上触发灵体感知,忽然间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物件依旧存在,但是色彩异常鲜明丰富,尤其是窗外的花花草草,除了色彩更加艳丽外,还会散发着异样的光采,非常美丽,但在地宫就没有这么多色彩,回头再看看柳江新与吕迎先两人,可是完全不同,柳江新整个身躯似乎有点透明,这很正常,因为在仙域灵宫也是这样,但是吕迎先则是完全没有变化,没有透明,跟没有触发灵体感知时,看见的一模一样,不过才使了灵体感知一会儿,就感觉有点力不从心,额头冒出了点点汗珠。
    这时吕迎先挥挥手说:「辛大人,这样就可以了。」
    辛可亭立即松开了紧握玉珮的手掌,放松了心情,灵体感知也慢慢的散去,深呼吸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珠,便拱手拜说:「还请长者能指点一二。」
    吕迎先微笑着说:「你们应该知道,这修仙灵玉是修仙人修炼出来的,司灵堂的通玉藉由这个灵玉,便可以施展出如同修仙人才有的法力,但是,你们通常很快便会就觉得疲惫,时间久了,甚至会影响你们躯体,所以老是让人觉得你们通玉脸色惨白,一付精力透支的感觉。」
    辛可亭连忙回说:「正是如此,咱们一直以为这么快就感觉到疲惫是正常的,毕尽以凡人之身躯,施仙人之法术,原本就是自不量力。」
    吕迎先说:「呵呵,你这样说也是没错,这是因为你们通玉的人灵,虽然已经成长到可与修仙灵玉產生相互感应,可藉由修仙灵玉散发法力,但与修仙人不同的是,你们还没有办法以灵魂直接互通,必须经由身体的各处经脉来连接,所以会使得流通的法灵不断累积残存在筋脉之中,若没有相对应的法术散去,长久如此,便会对身体各处经脉造成极大的负担,对你们通玉来说,未必是件好事,但是修仙人在修炼之时,可是不会想到这些,我所修炼的,乃百川自在,顺心而为,至于能否有所助益,就看辛大人您的造化了。」吕迎先说完,便自怀中取出一枚玉石交到了辛可亭的手中。
    辛可亭见长者竟然赠玉给自己,激动的双膝一跪,双手接过玉石,吕迎先交过玉石,顺便将辛可亭扶起,然后转过头对着柳江新说:「十五年后,小儿入仙域灵宫当可适应,到时候就有劳执春秋了。」柳江新闻言自是喜不自胜,便起身拱手相拜说:「圣心策上下,必尽全力,妥善照顾。」
    吕迎先微笑挥挥手说:「平常心便可,仙域灵宫,自然会有人照顾他,两位,告辞了。」话才说完,吕迎先好似驾起飞云散雾,翩然消失在柳江新与辛可亭眼前。
    「自然会有人照顾他。」这句话不断反覆在辛可亭脑海里咀嚼,难道这位神仙般的女子,是受长者所託,来照顾司灵使大人的吗?难道驱动『三清灵玉』治疗司灵使大人的,也是这位仙女吗?
    童子鹤一路上见辛可亭若有所思,没出半点声,经不住好奇,便开口问说:「辛首执您有心事吗?怎么老是皱个眉头。」辛可亭彷彿大梦初醒,回过神来回说:「喔,没事没事,只不过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倒是童执事怎么越看越年轻,应该有五十好几了,怎么看起来还像个年轻儿郎。」
    童子鹤说:「唉!你都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又挖咱疮疤,谁叫咱这么倒楣,莫名其妙让尊易形通灵石被触发,成了这个样子,搞得老被人取笑童子鹤都成了童子鸡,都过了一年多,法力还没消散。」
    辛可亭笑着说:「这样也不错呀,多少人想要这样还都求不来。」
    童子鹤苦笑的回说:「好啦,别再说这话题取笑咱了,待会儿要见的执司灵使大人,听说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娃儿,虽然说是仙格奇人,但毕竟还没有得道修仙,也就只是个小娃儿,会不会很麻烦呀。」
    辛可亭说:「呵呵,司灵使这位仙格奇人,是还没有得道修仙没错,也的确就是个小娃儿,但你很快就会发觉,司灵使大人真的不同于一般人,虽然性情善良随和,但你却完全无法摸透他在想什么,下一步又要做甚么,常有惊人之举,却又不会觉得唐突怪异,反正待会儿见了面,你就会知道了。」
    童子鹤回应了一声,心里想着作好准备,想着想着,两人已过了灵宫大桥,进到了灵宫里面。
    之前便已安排好要在灵石库房与司灵使等人碰面,辛可亭与童子鹤在库房门口碰见了何光远,但辛可亭老远便见何光远在那儿踱步的走来走去,想必是等得有点心急,便不好意思上前拱手赔礼说:「让何执事久等了,刚才到桃花源去请明异堂的童子鹤童执事来,耽搁了一点时间。」
    何光远见二人到来,亦拱手相迎,不过走了过来,却是将辛可亭拉到一旁说:「司灵使大人已经在里面等你们,不过刚刚咱去找司灵使大人时,他跟清需并不在行馆里,咱便到处寻找,结果你知道咱在那里找到他们吗?」
    辛可亭听了便问:「在哪里,不会是很奇怪的地方吧。」
    何光远说:「说不上是奇怪的地方,是在『如生亭』找着的。」
    辛可亭听了感觉有点意思,便问:「『如生亭』是纪念司灵堂过去的人,是在灵宫外,应该是清需带他去的,但司灵使到那里去干嘛,他应该没有认识的人在那儿吧。」
    何光远说:「咱问了清需,清需只说,是司灵使想去的,所以就带他过去了,咱又问清需说,那司灵使来这里做甚么,清需说的话可就令人费解了。」
    辛可亭眼睛亮了一下问说:「哦!令人费解?你倒说说看,是如何令人费解。」
    何光远说:「清需说,司灵使突然想到有没有地方可以祭拜那些过世的小太监,清需便回答说,有个地方叫『如生亭』,在灵宫外,是司灵堂纪念在地宫过世的人,会将他们生前的小木牌掛在那儿,好让人还记得他们。」
    辛可亭听了,便叹口气说:「没想到司灵使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懂得感恩,重感情,真是太难得了。」
    何光远接着说:「这后面的才是奇怪,他们两个到了『如生亭』后,司灵使便双手合十,闭眼默默祝祷,清需说,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司灵使是非常诚心为那些不幸夭折的小太监们祈福,也不知过了多久,司灵使才睁开眼睛,看着那一串串刻着姓名的小牌子,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司灵使突然开口说话,但只说了四个字,『三,清,灵,玉』。」
    辛可亭听了,惊讶之馀,不禁也陷入了沉思。
    何光远说的没错,在这个时候,从进贤嘴里蹦出了这四个字,的确是令人费解,『三清灵玉』的神祕面纱在辛可亭的心里,似乎又多了好几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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