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非最近接到一个任务,任务内容是让她到Y市处理一个家暴男,救助一个已婚女性,这让她感到很诧异。
    诧异的不是被救助者是已婚妇女,而是让她去处理一个家暴男。这感觉就像杀猪用牛刀,自从有了那条法律之后,这种事都是明部去处理的。那些劣Y该坐牢的坐牢,该死刑的死刑。
    几年前国家已经添了法律,家庭暴力只要受害者报警,不得以家庭原因从轻处理,警方和相关部门除了依法行事外,均不得参与引导,也就和稀泥。如果使受害人重伤或死亡,要强制执行,其他人均不得以家庭之名从轻发落。
    反家暴法的添加并不是因为女性受到家庭暴力、被配偶或其家属杀害的事件的增多,而是因为越来越多的女性对婚姻的不信任,导致结婚率暴跌,随之的生育率更低,让上头的人急了。
    家暴不得和稀泥,所以以前那种吃着国家闲饭的人已经没用了。在被徐徐图之的明部人员进入并清了一波后,那已经开始是为维护妇女的地方。
    以前那种顶着妇女名义,却帮男权卖命,只会学女德和无底线劝和,对妇女利益和受害妇女丝毫不起作用的地方,她们早就看不顺眼了。
    可即使这样,离婚冷静期仍然存在。除了那条法律的添加,还增加了一条针对年满20周岁未婚未育女性的法律——未婚育公民社会服务税,也就是现在俗称的“单身税”。
    这条税收猛地一看是不分性别的单身税,单身的男女都会收,凭什么说是针对20周岁未婚未育的女性呢?只要细看,一些针对女性疾病的疫苗和药物,以及原本在十年前经过女权的努力而成为免税物品的卫生巾,都不能享有已婚已育的优惠。也就是说,未婚未育的女性不仅要比其他女性额外交税,在社会福利上也是低于已婚未育和已婚已育的女性的。
    想要不交单身税?那你就要嫁人,哪怕你嫁给不喜欢的人也能起到维稳的作用,就能不用交税了。想要享受免税福利?那你就要生孩子,哪怕只是有一口吃的养大了也是造福社会,生得越多福利越多。
    在女性就业比男性困难的年代,这无疑是在逼未婚未育的女性及其父母做选择。
    陈四非是比较倒霉的那一代女性,卫生巾免税她没享多少,她刚满20岁那年就有了单身税。只不过她宁愿交单身税,也不想为了那点福利违背自己的意愿。哪怕强税到她活不了,那她也宁死不从。
    对于有些人来了,没有尊严比死更可怕。
    这条法律出来后结婚率确实回了一两年春,后来还是居低不上。也许不少人是通过她们看透了男权社会给出这种治标不治本的玩意,主体目的还是要女人去维稳男权,成为前几代人的燃料,大多数年轻人都变得非常“自私”起来。
    【如果我没法让我的女儿享受到性别平等,那么生下她的我就是一个罪人。】这是某知名女权人士说的一句话。
    “什么样的家暴男明部的人都解决不了?受害人又是为了孩子?”陈四非问道。
    法律都能将家暴超过一定次数就当刑事案件处理,不到轻伤的标准也算,这样还能忍着不报警继续被挨打,这样的人那还怎么救?
    别说为了不让孩子以后过不了政审,考不了公,所以不能让家暴男入刑。犯罪的人不考虑后果,不为自己的孩子负责,受害者倒是忍辱负重,也不问问自己的孩子希不希望背着这样的罪孽。
    如果一个孩子能看着自己的母亲被虐待还无动于衷,只为了以后那还没边的政审,那这种白眼狼不要也罢,就算以后考上了也是人民的毒瘤。
    “救助者被她丈夫送去了精神病院,她的孩子几年前去世了,她的丈夫拿着她的钱当共同财产去养小三和私生子。她的母亲年纪大了,现在每天去女儿,管不了女婿,担心女儿被害死。”
    组织的人回复了她,并发了几张资料,还有家暴男出轨的照片。
    他爹的,这男的有够阴险的。救助人有间歇性精神病,他利用监护人的名义把妻子送进精神病院。因为在这里,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是已婚的话,第一监护人是配偶,只有监护人才能在精神病院接病人出院。
    他不用冒着杀妻的罪,只需要让她一直在那种地方生活,彻底逼疯她,他就能拿到所有的财产。
    陈四非打着字,眼神里露出骇人的光:“杀了他,她的母亲就是她的顺位监护人了。”
    两天后,陈四非来到了Y市的阳城精神病院。她是以一名志愿者的身份进去的,她被安排在救助者所在的区域。
    组织的人会对一些特殊地方进行踩点,特别是有能力加入组织的人的探索和观察。组织暗部中有几个成员,就是曾被当成精神病不能融入社会的人。虽然她们有能力,但想法和做法是男权社会不能忍的。当然,像她们这样的人非常少,比所谓正常的天才都难找。
    精神病院也是踩点的目的地之一,所以才会知道那个救助者的事。虽然组织已经调查过了,确定了准确性,但她还是想亲自问问对方的想法。
    比如对方想让他怎么死?
    陈四非走到了救助人所在的病房,便看见房间里头的女人站在被铁网焊死的窗口前,一直眺望着外头。
    “关娥,要去吃饭了,今天由她带你过去。”护士对里头的人说道。
    关娥在这里已经两年了,偶尔会发病,不过没有暴力倾向,只是会自言自语,说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不发病的话,人会显得抑郁,属于在这里问题比较轻的病人。
    护士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继续往下一间病房查房,只留下陈四非一人站在门口处。
    “这里有一个猕猴桃,还很硬,能吃吗?”陈四非向里面的人开了口。
    关娥闻言回过身来看向陈四非,眼神有一点探究,她说:“还没熟,正酸着呢。”
    陈四非走了进去,捡起地上的猕猴桃对关娥说:“那我放几天,是不是就能吃了?”
    这时关娥的眼睛都亮了许多,她对陈四非说:“不一定,刚刚摔过可能会烂掉。”
    “这样的话,不如现在就吃了。”
    陈四非徒手把那个生猕猴桃捏爆,又扔进了垃圾桶里。
    “是你?那个人说的人是你?”
    关娥小心又激动地抓住陈四非的手,完全不顾陈四手捏爆果时手上留下的残留物。
    陈四非点头,挽着她出了病房,也悄声地说:“这都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你要装作无事吃完午饭,然后要求到外面晒晒太阳,到那时我们再聊。”
    这家精神病院不是什么高级病院,设施也比较老旧,监控设备应该也不会太好,组织给的身份可靠,但她还是会很小心。
    陈四非若无其事地带着关娥到食堂后,又去配合其他志愿者,这样才会让她显没那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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