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暄紧张万分,倪昊却仍在状况外;
    他拾起砸在自己肚子上的花瓶,站起了身朝玻璃窗骂道:「你这玻璃窗没事砸我做啥,是不知道我会痛吗?」,
    「你白痴阿,花瓶砸玻璃,怎样也得碎一个吧;哪有玻璃还能接住花瓶拿来砸你!」,倪暄骂了回去。
    「也对!」,倪昊看着手上的花瓶说着;驀地,他打结的脑袋像是想通甚么似的,不断朝着花瓶和玻璃窗看去;
    「有鬼阿!」,意识到诡异的倪昊直觉地喊了这一句话!
    早已闭起双眼,使出自欺欺人的眼不见为净这大绝招的童衵遭倪昊这一声"有鬼阿"给吓得三魂跑了一半;
    「别乱喊啦,我都被你喊到腿软了啦!」
    这大喊除了不满倪昊的少根筋外,她还想藉由这个大喊壮点胆,顺道收收魂!
    身为唯一的男性,倪昊心中虽也是害怕,可仍就随手抓起一隻看似法螺的东西到手上。
    若是真的不对盘,他便立即敲破门窗让背后这两个女人逃离,至于恶灵古堡戏里演的那群殭尸就由他死守到底。
    只不过他似乎已忘记自己才刚被玻璃窗拿花瓶砸了的事情.
    喀拉,喀拉的声音伴随着一双肥腿慢慢地出现在楼梯口。随着肥腿的主人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了下来,他们终于可以看清眼前的女人。
    眼前女人平凡的像是菜市场随处可见的大婶,唯独那嘴上叼了根不合时宜的长管菸斗分外令人起疑。
    且他们根本闻不到任何的菸味传来,菸斗口更是不见圈圈清烟飘送!
    女子满脸轻佻的扫了三人一眼,轻哼了声后,继续朝他们走来。
    踏步无声的诡异逼得三人认真盯视着那女人的脚下。
    「看甚么看,大姊我是人不是鬼!」,听女子这么一说加上发现女子影子在地板拖得老长,三人皆松了一口气。
    「倒是你们三个冒失鬼没事闯进来异相馆做甚么?莫非你们想同赴黄泉?」,女子似乎早料到三人会来,故意揶揄三人;「先跟你们声明想死在我这边的话,大姊我得先收费的喔。」
    「收甚么费啊?还有大姊你想吓死人啊?」,童衵回了话。
    「清洁费,收尸费,超渡费以及最后的转生费。这可是一条龙的服务,没得杀价!」;女子手指如拨算盘的在空中拨画,口中之词更表明她已计算的相当清楚,完全不给他们任何一丁点讨价还价的的模糊空间。
    「神棍阿,你!」,听到这些林林总总的荒唐费用,倪昊骂了回去。
    「倪小弟,你七月十五没在普渡的吗?你们不出点费用我怎么好先去帮你们打点打点,铺铺路呢?难不成你想仆街?」
    「呸呸呸,别诅咒我。我可是连婚都还没结,女儿都还没生;要想普渡我还早咧!」,说完后,倪昊才发现异样,「你怎么知道我姓倪?」
    「倪昊,倪暄,童衵自小便是好友。倪昊与倪暄表面上兄妹之名,实际上情侣之实,而你童衵则是掩护他们俩的最佳人物。至于倪暄身为学校风云才女之1,向来深得学校男生喜爱,举凡可以收礼的日子总是令倪昊相当气愤在心却无法说出口。」
    「你你你……」,遭一一点破关键的三人不禁结巴了起来
    「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们这么多吗?」
    三人连忙点点头,只见女人不慌不忙地说道:「老房子隔音差,你们以往路过时在外面说的对话,自然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女人话轻松带过,一向直白的童衵和倪昊自然遭她牵着鼻子走;反观倪暄则不断思索-她感觉好像缺漏了些甚么,可偏偏一时想不起来该衔接的时间点。
    「我还以为你有甚么神通呢?原来不过是一个江湖骗子。」;误以为对方是个没甚么可怕之处的人后,童大胆开始与倪昊一搭一唱对付眼前之人。
    倪暄继续不发一语,冷眼直盯眼前的女人;她与生俱来的敏感体质,令她相当清楚这房子内自女人出现后便窜出了数股不寻常的气息。
    就在倪暄想阻止两人开口得罪眼前之人时,女人的眼神飘向了她这边;倪暄感觉得出女人正蓄意引导他们的话语来藉以确定甚么。
    想来女人似乎一开始便明白倪暄的体质特异。
    见倪暄始终猜不出个所以然后,她不在理会其他两人的叫嚣,直问倪暄:「你不害怕吗?体质异常的你应该早感应出这里有很多的不寻常。」
    听出话内含的玩味颇深的倪暄沉默思索了一下后,回应了女人:「恩…的确有很多不寻常;但全部的不寻常加起来也比不上你的不同!」
    「我?你没看到你身边这两位完全不把我当一回事吗?」;
    女人走到倪暄面前,抓起倪暄的手,并将倪暄整个手掌放在自己的人中前。她用力的吸气吐气了几回,便松了手。
    「这样温热的鼻息,还会让你觉得我不寻常吗?」
    倪暄赶忙缩回自己的手没有说话;此时,她的眼神不仅多了戒备,还有一丝犹疑中的恐惧!
    听到有鼻息,倪昊两人也伸出手指去探;在感受温热的吸吐后,他们更深信眼前这傢伙铁定是个趁机吓人的下三滥;
    正当两人决定给女人一顿教训时,倪暄一把抓住两人的手,并拉着他们朝门口后退了几步;
    「你的气息非人非鬼,或许该说根本是介于两者之间,甚或超脱两者之外!我们三人无意冒犯,尚祈姑娘您大人有大量,饶不知轻重的他们一马。」
    倪暄谨慎的用词令两人忽然禁声;他们摀着嘴一脸惧怕的看向女子。
    两人深怕自己再说错话的话会有坏下场的表情惹得女人喀喀喀直笑;这笑,可笑得三人头皮发颤!
    笑完的女人顺手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你们知道吗?清末民初时的相机曾经被谣传为是会摄魂夺魄的妖物;也因此当初照相的人总是害怕自己会失魂落魄,以至于一开始的相片照出来的人总是闭起眼睛的模样。」
    「这老掉牙的故事谁不知道阿。」,童衵虽害怕但仍旧嘴硬故作不屑地回道;
    女子:「对一般相机来说这是笑话,但对我们相馆的相机而言却是事实;这就是为何相馆还有营业,我却再也不愿意帮人照相-甚至我守在这里就只是希望别有人像你们一样,傻傻地要用自己的灵魂来换取那栩栩如生的照片。」
    当初发现身处那台年代久远的相机时,童衵还满心欢喜地研究起这老掉牙的建筑,里面更加斑驳老旧的痕跡在在诉说着他的歷史;
    但眼前女人的忽然出现已经先吓走她一半胆量,如今又听到这番连篇鬼话,童大胆的胆已成日暮西山。
    即便气势已弱,但为求生机的童衵不得不故作大胆。
    她嚥了嚥口水,逞强回嘴:「少吓唬了人,本小姐可不是被唬大的。」
    「我们三比一,阳气比阴气旺盛多了!」,倪昊也开口配合童衵。
    「三比一啊?那我岂不吃亏吃大了!可是我一向不喜欢吃亏呢。」
    「吃亏就是占便宜,你这老女人是没听过阿,你都知道三比一了,劝你最好别惹火我们,不然就…;嘿嘿,你知道的,电视上常演的不是吗。」;童衵再搭腔,希望能堵住这女人的嘴,可惜失算。
    「你们似乎没听清楚方才我和倪暄的对话……」女人嘿嘿嘿的笑了数声,笑声回盪在异相馆内,更显得诡异;「你们真的认为我只有一个人吗?还是你们完全没感觉到身旁的群魔正在邀你们共舞?」
    「烂哏!就说我不是被唬大的了,没招的你就认输吧。」
    童衵口舌虽利,无奈气势早已输人数分,这软弱的威胁完全不起作用。
    「还在死鸭子嘴硬?想必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对吧!」,女人微翘的嘴角透露出无法看穿的诡譎;「既然如此,你们就别怪我囉。」
    「你想做甚么?」倪昊赶紧挺身而出,护着倪暄两女。
    「嘿嘿,你们应该知道的阿。通常惊悚片或鬼片不是都该在这个时候不是都该下点让人破胆的音乐,再来点让人手脚发冷发软,心跳加速,血压飆高的言论或者场景吗?」
    女人方奚落完三人,三人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如何?乍觉一股冷风自后方袭向身子,冷得三人同时打起了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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