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召婚礼的前夕,杨清池私下问了景召:“柴秋会来吗?”
    寒酥百日宴那天,杨清池也问了景召:“柴秋会来吗?”
    柴秋都没有来。
    听王匪说,她的工作重心在瓦内亚,和帝国这边几乎没有公事来往。
    杨清池去过几次瓦内亚,但没有去见柴秋,他没有见她的理由,她当初走得那么决绝,应该不想再见到他。
    身边人都看出来了,杨清池放不下。
    景召看出来了,放不下的未必只有杨清池一个人,听王匪说,去年柴秋回帝国交接工作时,去了一趟帝都大学。杨清池和柴秋最初相识就是在学校。
    晚上,景召把柴秋叫了出来,约在了瓦内亚的一家小众酒吧。
    聊完公事,景召说:“他还是一个人。”
    柴秋知道他说的是谁,喝着酒,没接话。
    “为什么不试试?”
    柴秋沉默了一阵,垂头看着酒杯里的酒:“他太年轻了,看过的风景太少,还没遇到更好的,所以才会止步留恋。”
    她比杨清池大了七岁,她工作特殊,她目光所及不只有风花雪月。
    她看向景召:“你应该明白我,我不会轻易开始一段感情。”
    就像当初的景召一样。
    他们有想要做的事,孑然一身更适合他们在暗夜里厮杀拼搏。
    就这样,数年一晃而过。
    景见家的雨滴都出生了,杨清池还是一個人,他性子比前几年变了很多,淡淡然然,不谈感情,除了工作,偶尔跟好友小酌,日复一日,过得机械重复、无波无澜,没有大悲也没有大喜。
    为情所困的方路明拿着话筒在鬼哭狼嚎,杨清池拿了打火机和烟出了包厢,手里的烟刚点着,景见过来了。
    景见家的那朵云有鼻炎,景见自己不抽烟,平时也不让别人当着他面抽。
    杨清池颇为自觉地掐了烟。
    “你是不是还在等柴秋?”景见上来就问了这么一句,应该是受了方路明为情所困的影响。
    杨清池语气淡淡地回了句:“没等她。”
    “那怎么一直单着?”
    杨清池不想讨论感情问题:“你是不是太闲了?都干起红娘的活了。”
    “还不是方路明,他说看到你一个人在家吃冷饭,说你可怜。”
    杨康年入狱之后,杨清池就搬出了帝律公馆的别墅,一个人住在公寓,他不会做饭,请了个做饭的阿姨,阿姨不留宿,按时按点去他家做饭。
    吃冷饭是因为他临时加了个班,怎么就可怜了?
    “我可怜?”他笑了,“方路明那个蠢蛋被人骗钱骗身还骗心,谁可怜啊?”
    要是方路明听到这话,该骂人了,骂那个骗他钱骗他身体骗他心的小混蛋。
    骂也没用,小混蛋已经卷钱跑了。
    先不说小混蛋的事。
    包厢的门没关,男人哭吧不是罪的高歌声传到了楼梯口。谁可怜?杨清池觉得方路明可怜,花花公子头一回上岸,就被人骗得透透的。不过也好,这叫因果相报,想想那些被方路明祸祸过的姑娘,如今被骗心也不冤了他。
    周日,杨清池去监狱探望杨康年。
    “那个……清池啊,”杨康年支支吾吾了一番才问到点上,“你谈女朋友了吗?”
    杨康年服刑已经有五年了,头发全白了。五年足够磨平一个老人家的心性,这些年他平和了很多,以前死死抓着的东西离他越来越远,每天睁眼都能看到头,除了孙子,他没什么其他的盼头。
    “工作忙,没时间。”
    这个敷衍理由杨清池用了好几年了。
    之后,杨清池每一次去探监,杨康年都会问问他的终身大事。
    “谈女朋友了吗?”
    “不急。”
    杨康年很急,眼看着都要奔三了。
    “要是碰到跟你家世相当的,你就多接触接触,别光顾着忙工作,人生大事也很重要。”
    关于孙媳妇,杨康年有他的一套期盼标准:“最好找个会照顾人的,这样我也能放心一点。”
    杨清池光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一眨眼,半年过去。
    杨康年已经不是急了,是气、是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还不谈女朋友?身边就一个合适的都没有?”
    杨清池一副不想多谈的表情:“我工作忙。”
    “又拿工作说事。”
    他又不吭声了。
    “爷爷也没别的要求,就盼着你找个知冷知热的人。”杨康年已经降低孙媳妇的标准了,“家世不重要,你喜欢就行。”
    再眨眼,又过去半年。
    狱长跟杨康年交好,杨康年借过电话,偷偷给方家的二小子打过,方家的二小子说,别说女人了,清池的秘书办里一个女的都没有,清一色的男人。
    杨康年快要愁死了。
    “我在这过得挺好的,你不用经常来看我,有时间多出去交交朋友。”
    杨清池嗯了声。
    肯定又是在敷衍人。
    杨康年不知道怎么开口合适,也不好直说,就说:“前几天我跟狱友一起看了个电视剧,拍得挺不错的,听狱友说,那个剧很火,很受年轻人的喜欢,主角是两个男的。”
    杨清池一语道破:“我不喜欢男人。”
    杨康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一口气刚松,又提了起来,“你是不是还忘不掉那个女人?”
    这几年,杨清池性子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能藏事,对什么都云淡风轻的,可一提到那个女人,他神色就败露了,有点猝不及防,显得他慌神。
    “清池,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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