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召,能不能告诉我,你和陆家的关系?”商领领其实已经猜到了一些。
    “你想知道?”
    “嗯。”
    她想更了解景召,想为他分担。
    这是景召从不与人谈论的过往:“陆常悠是我的生母。”
    这也是陆女士当初会认养景召的一个原因,陆女士是景召血缘上的姨母。
    “陆常悠知道你是谁吗?”商领领问得很小心。
    “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谈起陆常悠,景召没什么情绪起伏,习惯了,也看淡了,“她认定了当年绑架她的人是我父亲,对我同样恨之入骨。”
    景召四岁之前都叫小九,陆常悠甚至不知道自己亲生儿子的名字。
    商领领突然想到了季攀夕和季寥寥,陆常悠那个女人好过分,自己的孩子不管,去管别人的孩子。
    路人来来往往,商领领伸手抱抱景召:“景召哥哥,如果我不偷吃雪糕,你会不会更加开心一点?”
    景召很吃商领领哄他的这一套。
    “会。”
    商领领把偷藏的三大袋糯米糍雪糕都放回冰柜。她决定了,要更听话一点,让景召少操心、多开心。
    景召拿回来一袋:“每天一个,不能偷吃。”
    她喜笑颜开:“好呀。”
    回家的路上。
    景召开车开得很慢:“领领,我要拍一个纪录片,希望你来帮我配旁白。”
    商领领咬了一口软软的糯米皮,里面冰凉凉的雪糕冒出来,是芒果味的,她满足地眯了眯眼睛:“什么纪录片?”
    “殡仪馆实录。”
    景召想拍很久了,因为没有档期,所以一直没摆到日程上,这次照片的事给他提了个醒。
    商领领想起来了:“你之前不是帮馆长拍过一个吗?”还是走了她的后门。
    “那个是宣传性质的,太短了,不适合送去评选。”
    “你想拿奖?”
    “嗯,大众对殡葬行业仍然有很重的职业偏见,我想让更多人了解这个行业。”
    甚至很多人不知道遗体整容师是做什么的,以为仅仅只是给尸体化妆。
    商领领有点担忧:“我是业余的,我怕我配不好。”
    毕竟是纪录片,要求更严谨。
    “不会配不好,我不是随便定的人选,你配音的作品我都看过,你是我精挑细选后的选择。”
    景召很坚定、认真地肯定了商领领。
    她有信心了:“那我试试。”
    他们到家时,太阳开始落山,云霞开始给天边染色,泼一瓢颜料,晕开深浅不一的红。
    周自横也在,他这两天常来十七楼找景河东学做菜,还带个小本本,边学边记。
    “今天我先教你个最简单的,芹菜炒木耳。”景河东提取重点,“大部分的素炒菜都是这个步骤。”
    周自横把重点记下来。
    景河东穿着印了一头熊的围裙,他开火:“先倒油,等到油温六七成热的时候,如果吃蒜,就先把蒜爆香,不吃蒜就直接炒芹菜。”
    厨房菜鸟提问:“六七成热是什么时候?”
    景大厨倾囊相授:“看到油里面起泡泡就差不多了。”
    周自横记下笔记——
    油起泡泡就是六七成热
    六七成热菜下锅
    景河东把切好的蒜倒入锅中爆香,再倒入芹菜,均匀翻炒。
    “芹菜稍微炒软了之后再把木耳放进去一起炒。”景河东特别强调,“重点来了,两种菜混炒的时候,先炒不容易熟的。”
    周自横奋笔疾书:“稍微炒软是多软?”
    这该怎么形容呢?
    景河东绞尽脑汁:“就是硬中带软,软中有硬。”
    周自横表情困惑、似懂非懂,他赶紧把原话记下来,打算回去领悟。
    景召在厨房门口:“我要拍个纪录片,你帮我。”
    周自横目不转睛地看着锅里:“找陈野渡。”
    陈野渡这两天出来的时间越来越少。
    “他答应了,现在是问你。”
    景河东已经开始下木耳了。
    周自横没有闲工夫理景召:“我又不是导演。”
    “我看过你给秦响拍的短片,质量可以。”
    拍得很专业。
    景召问过陈野渡,两个人格在技能上面已经基本融合了,周自横完全有能力独自拍摄。
    景河东开始放盐了。
    这是重中之重,周自横提问:“盐放多少?”
    “一盘菜的话,像我们家这种勺子,一勺就够了,不过不同的菜入味程度不同,放盐的量等以后你熟练了自然而然就会了。刚开始的话,你就遵循少量多次的原则,先少少地放,淡了再加。”
    周自横埋头做笔记。
    景召敲敲冰箱门:“你拍不拍?”
    周自横果断拒绝:“不拍。”
    景召随口一问:“爸,你教做饭的学费收了没?”
    还收学费?
    景河东会意:“还没收。”
    景召语气懒懒地威胁人:“就当是学费,拍不拍?”
    卑鄙无耻!
    周自横回头横了景召一眼:“我拍,行了吧,赶紧出去,别妨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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