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薄薄的纸张落在王月茹身上,这张纸代表着齐王世子同王月茹再无任何的关联。
    齐王世子再娶的话,一样娶得是嫡妻原配,新进门的齐王世子妃头上不会再被一不贞洁的女子压着。
    宁欣感觉到齐王妃向她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齐王世子...你想做什么?
    在大唐帝国,女子的地位比前朝要高一些,被休的女子极少的,夫家若无明确的理由是绝对不可以休妻的,若是被休的女子娘家不服可去衙门讨回公道。
    但凡被休的女子大多是不守妇道,不贤不孝的,这样的女子不会再嫁,宁可娶和离的女子,也不会娶被休的。
    婆家难容,娘家没有办法常住,被休的女子大多只能长伴青灯古佛。
    王月茹手臂颤抖的看着休书,“不,你不能休了我!”
    齐王妃冷笑:“都到了这部田地,你还想赖在齐王府不成?你做下的肮脏事儿,我羞于提起,我儿被你气到昏厥,到现在还躺在床榻上,王爷因你用药,神志不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转,还有你肚子里这个孽种...休了你算是便宜你了。”
    楚氏张嘴欲言,齐王妃一个锋利的眼色甩过去,“怎么?你还感觉冤枉?齐王府的名声被你们一家给毁尽了。”
    齐王妃食指指着楚氏,骂道:“你个不知羞的老东西,不仅教导不好孙女,娶个孙媳妇也是朝三暮四惦记舅舅的色女!”
    楚氏一听这话,差一点被气得昏过去,“齐王妃...”
    “跪下,你给我跪下!”
    齐王妃憋了一肚子火,不冲楚氏汪氏发泄冲谁发泄?
    “你也说过我是齐王妃,我是主子,你是臣下,我打你,你得受着,我骂你,你得听着。叫你老东西还是客气的。”
    “跪下。”齐王妃怒喝。
    楚氏身子直打哆嗦,富贵太平的活了大半辈子,临老却被人如此的羞辱。
    她虽是伯府的太夫人,但比起齐王妃差得太远了,以前齐王妃给她脸面,眼下孙女做出如此丑事,孙媳妇又戳破了丑事,楚氏哪还有脸底气,只盼着齐王妃快一点消气,她也可以早一点回到伯爵府。
    膝盖一弯,双腿一软,楚氏噗通一声跪在齐王妃面前,“王妃殿下。”
    齐王妃坐到椅子上,手搭着扶手,鬓间的钗环摇晃,金亮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也让楚氏等人心底泛起一阵阵的凉意,齐王妃看来是打算撕破脸皮了。
    宁欣等人原本是坐在外面花厅的,此时楚氏和汪氏都跪下了,她们这些做孙子辈的也不敢坐着随楚氏跪伏,宁欣直接退到了一旁,默不作声的站着。
    此时应对齐王妃是关键,也没什么人多注意宁欣。
    齐王妃睨了一眼垂头默立的宁欣,后悔极了,怎么就瞎了眼睛选王月茹那贱人做儿媳妇?
    除了站着并退到旁边做壁画装饰品的宁欣外,薛珍是在场的王家人中唯一站着的。
    她神色傲然,话语犀利:“王妃殿下责怪世子妃应当,可您就不怕外人议论你作威作福亏待功臣之后?随意的训斥勋贵命妇,您就不怕陛下疑心齐王有不臣之心?即便我们是臣下,但我们也只是陛下的臣子,不是你齐王府的奴才。”
    齐王妃慢悠悠的说道:“来人,掌嘴!”
    齐王妃身边的妈妈抢步上前,轮圆胳膊,正手反手打了薛珍两记耳光,打完薛珍后,妈妈恭恭敬敬的屈膝:“昭容县主,老奴得罪了。”
    “你...你...”
    薛珍脸颊肿得老高了,打人的妈妈一看就是练过的,薛珍没有感觉到太疼,可脸庞的肿胀程度却很惊人,被齐王妃打,薛珍认了,如今被一个老刁奴打...这口气薛珍忍不下,抬手就想反打回去。
    薛珍的手臂挥空,那人跪在地上,对齐王妃道:“主子,奴婢幸不辱命。”
    薛珍根本就是一拳打在空气上,没有伤到那位妈**一根头发丝,“齐王妃,你气人太甚。”
    “是谁不识好歹?”齐王妃拍了扶手,“我好心好意让人教教你规矩,教教你怎么说人话,你还想对我的人动手不成?难道你没听过打狗还要看主人?”
    “你也不用摆出个委屈的样子给我看,你应该知道以前你的尊贵是庆林长公主给你的,如今你从公主府下嫁给一个秀才,你还想要什么脸面?你一个秀才娘子敢在本王妃面前大放厥词?”
    “本王妃不应该让人教训你?论爵位,本王妃是一品正妃,你不过是个县主,论私本王妃是你的舅母,你做下错事勾引舅舅,实在是下溅,对本王妃无理,是为不孝,你这样的下溅外甥女,本王妃让人打你两下都是轻的。”
    薛珍嗓子腥咸,“齐王妃。”
    “你以为本王妃会怕庆林长公主?还是你以为本王妃会惧怕贤妃?”齐王妃冷笑,眸光闪过嘲讽。
    薛珍道:“你根本就是想害齐王舅舅,我这就进宫同皇帝舅舅说齐王亏待忠臣重臣。”
    “少给伯爵府脸上贴金,忠臣?呵呵,你先问明白了王月茹如何嫁进齐王府再说吧,至于重臣,本王妃倒是不明白了,威武伯爵不过是一闲散小吏,哪算得上重臣?当年若不是王爷求情,威武伯府怕是早就烟消云散了,楚氏,本王妃说得可对?用不用本王妃给你算算旧账?”
    楚氏身体颤抖得更厉害,对薛珍怒道:“跪下,你给我跪下。”
    薛珍还想端着,楚氏抬手硬将薛珍拽倒了,压低声音在薛珍耳边说道:“我不管你是县主还是怎样,你如今进了王家门,就要听长辈的话。”
    “王妃殿下,我...”楚氏嘴唇发紫,颤颤巍巍的说道:“是我没教导好孙女,我愿意将孙女领回去。”
    齐王妃睨了一眼不平挣扎的薛珍,“脸面不是别人给的,你不顾夫家是否是积善人家执意下嫁个秀才早就应该料到今日。你今日被打能怪谁?出阁前看娘家,嫁人后一看夫婿,二看夫家,你自己不要脸面就别怨恨我不留情面。”
    薛珍哑口无言,说不出一句话辩驳齐王妃。
    难道要告诉齐王妃,她一是为了报仇雪恨,二是为了生儿子偿还上辈子的亏欠,三是看中王季玉的专情,四是...四是因王季玉将来权倾朝野,无人可比?
    两世为人,薛珍这一世想要过得快意恩仇,有仇报仇。
    齐王妃暗骂一句不要脸的糊涂虫!
    她之所以对薛珍这么不讲情面,最主要的原因是薛珍被齐王扯碎了衣服,那可是外甥女和舅舅啊,就算是大唐开放,也没开放到这程度,还有一点让齐王妃愤恨得是,若不是薛珍高声叫救命,也引不来那么多的人,这次的丑闻,跟本就没有给齐王妃粉饰太平的机会。
    本来齐王妃对薛珍就是一肚子怨气,薛珍又在她面前大放厥词,拼命维护威武伯爵府,齐王妃怎么可能容她?
    想做贤妻,也得掂量清楚自己有几两重!
    在旁边看了经过的宁欣,一点都不怀疑先帝对齐王王妃的选择明显就是按照皇后的标准选的!
    该狠得时候狠,该不要脸的时候就不能顾忌面子。
    齐王府最近丑闻满天飞,当今陛下还会在意齐王妃折磨罪魁祸首?
    是,威武伯是陛下的臣子,按说齐王妃如此做会让陛下怀疑齐王有不臣之心,可眼下...最最关键得是眼下齐王世子是傻子,齐王又做下了扒灰滥交的丑事。
    别说齐王妃教训楚氏,就是杀几个人,当今陛下为了皇族的脸面着想,也只会拍手称快。
    在当今陛下眼里,伯爵府无足轻重!
    宁欣抬了抬眼睑,暗自佩服齐王妃,难怪齐王世子敢躺在床上装病,有这么一个妈,他省事啊。
    “休书已经给了,我以王月茹不孝,挑拨王爷和世子关系休她,你们可有异议?”
    王月茹脑子已经僵硬了,汪氏非常怕齐王妃再问罪伯爵府,也想着女儿留下性命就好,忙说道:“没有,没有。”
    楚氏和薛珍同时皱眉,宁欣默默得谈了一口气,蠢材不需要解释!以挑拨父子关系休她,那扒灰**,于人通奸身怀孽种,又该怎么治罪?
    汪氏这是想把王月茹送到死路上,想让伯爵府的姑娘嫁不出去。
    楚氏想了半晌,最终说道:“王月茹交给王妃殿下处置,求王妃殿下看下昔日的情分上,放威武伯府一条出路。”
    薛珍看了楚氏一眼,为伯爵府的安荣,为了楚氏自己安乐富贵的晚年,楚氏可以抛弃牺牲任何人!薛珍唇边带着苦涩,王月茹同她何其的相像?
    王月茹还做错过,她却无辜的被人陷害...薛珍合上眼睛,怎能不报此仇?
    齐王妃一样手,食指在空中点了点。,
    捧着毒药,匕首,白绫的婢女将这三样放到王月茹面前,王月茹向后缩了缩身体,“不...不...我不要死..我肚子里还有孩子,是玉表弟的,是王妃您的侄孙子啊。”
    “他已经族谱除名,玉家不会再有他这一号。”
    齐王妃扶着妈**手臂起身,“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你的娘家人什么时候才能离开齐王府。你也别怨我,我只是做了一个母亲应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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