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俞明将一个杯子砸在地上，碎片四下飞溅。
不过，这还不够，出离愤怒的他完全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气性，砸完杯子，又再拿起旁边的花瓶，再次砸到地上。
“砰！”
这一次的声响更大，碎片飞溅更厉害，连带花瓶里的水，也溅得到处都是。
“你差不多得了，别惹麻烦，到时候楼下的住户如何报警，这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了。”
客厅一侧，传来经纪人何丽淡淡的声音。
她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和俞明的暴躁狂怒比起来，女经纪人显得冷静……甚至冷漠。
俞明转过头，看了一眼经纪人，不得不把心底的怒火压抑下去。
沉默了一下后，他冲着躲在一角小助理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收拾一下！”
小助理显得有点“瑟瑟发抖”的样子，她的主子发怒的时候，她尽量让自己变成小透明。
听见俞明的话，她连忙去拿扫把、拖把，忙碌起来。
在俞明没有看到的角度，她的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屑和无奈，摊上这样的艺人，她这个艺人助理简直就是受气包，她都有点想不做了。
俞明没空关心这么个助理，走过去沙发的位置坐下，然后问经纪人：“现在我该怎么办？”
何丽抬眼看了看他：“你现在知道要问我该怎么办了？”
俞明咬了咬牙，没吭声。
何丽说：“你发那条微博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后果？做事情完全不动脑子的吗？”
“我只是气不过而已！”
被骂没脑子，俞明实在忍不住了，他狠声辩解：“明明我才是这部电视剧的男主角，她卓岚只不过是一个女配角而已，凭什么她能骑到我的头上来？现在人人都说她的角色怎么好怎么好，骂我是渣男，凭什么？”
“凭她的演技比你好！”
何丽冷哼一声：“我早就和你说了，这出戏对你有多重要，你要好好演，可你听了吗？那一段时间，你问问你自己，心思都放到哪里去了？就只顾着和那个小网红弹琴说爱吗？你再看看卓岚在剧里的表现……人家说你演技烂有错吗？”
俞明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忍不住回顶道：“什么演技？我看这都不过时炒作而已，她就算真的演技好，可也只是刚出道的新人，能好到哪里去？哼，说白了，也是她的公司愿意对资源力捧而已，否则就凭她这样其貌不扬的样子，能拿到什么‘最佳新人’的奖项？”
这话反过来听，其实就是俞明在埋怨公司不愿意在他身上动用资源的意思。
俞明已经收到消息，《独具星力》第二季开播以后，有几个新人的人气非常高，一上来就收获了很多粉丝。
公司正在和这几个新人接触，准备把他们签下来。
俞明也是从《独具星力》出来的人，对于这件事情异常敏感。
这让他产生出很强烈的不安全感，觉得自己分分钟会被这些新人取代。
也正因为这样，他总感觉公司对他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尽心尽力，也不愿意把资源投放在他的身上。
何丽自然听得出俞明话里话外的意思，也看得出俞明的想法，她皱了皱眉，说道：“公司愿意把资源放在谁的身上，那是公司的决定，你作为一个艺人，如果总是在计较着这样的事情，却不想着去努力，公司又为什么愿意把资源放在你身上？”
微微一顿，何丽继续苦口婆心的说：“还有，我和你说了很多遍，你已经占到了先机，如果想要继续好好的走下去，就必须把路子走稳，不能急，可你现在这样……嗯，拿这一次的事情来说吧，你心里就算真的对卓岚有什么不满意，又何必赤膊上阵，自己去发这样的微博？
发这样的东西，除了嘴皮子爽了一下，你能收获什么？
你做了这么蠢的事情，人家还你一个嘴巴，你能怎么样？
而且，你看看人家，可不像你这样自己上阵的，这些视频都是媒体发出来的，和人家一点关系也没有，撇得干干净净的。
现在事情闹成这样，你就算再说什么，别人还信吗？
我说你没脑子，你还不服气……啧，想要在这一行走下去可不容易，如果连这点基本的心计都没有，我看你还不如尽快多接点商演赚钱，然后早早的转行去做别的。”
俞明被经纪人说得有点无话可说，沉默了好一会儿，仿佛在生自己的气，又仿佛不甘心，他问道：“何姐，现在这样，难道我什么也不能做吗？”
“你还想做什么？”
何丽看了自己的艺人一眼，眼底带着失望：“让事情尽量快点过去，对你才是最好的，你如果再敢折腾，这事儿就没办法收场了。”
“我……”
俞明想说话，可最终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整个人颓然的靠在沙发上。
他心里真的不忿气，辛辛苦苦拍了一部电视剧，明明自己是男主角，却引得一片骂声。
反倒是卓岚这个女配角，火得一塌糊涂。
这要是换在俆小令的身上，他也就认了，毕竟徐小令是女主角，而且T9现在的声势惊人，人气高得不像话。
但是卓岚……
凭什么呀？
一想到卓岚，还有那个邱鸣……
俞明心里的怒火就有点压抑不住，简直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啃他的心。
何丽看了默不作声的俞明一眼，摇了摇头，想想后才说道：“有些事情，想要去做也不是不行，不过得讲方法……”
……
邱鸣还在剧组里，忙碌着剧务的事情。
自从他接手剧务之后，剧组里的一切都变得井井有条。
平时，他会让人烧一大锅的羊肉汤，一直热着，然后再在旁边放上一箩筐的馕饼，只要剧组里的人渴了饿了，随时都过来喝一口羊汤，吃一口馕饼，既解渴、又充饥。
就是这么一点小事情，让剧组里的人的精神面貌以肉眼可见的的速度获得改善。
“邱鸣，你整的羊汤真好喝！”
卓岚拍完戏，也坐在邱鸣一旁的椅子上喝汤。
烟气渺渺，在她好看的脸蛋前飘起，邱鸣忍不住说：“你小心点，别把脸上的妆给弄糊了。”
卓岚“嗯”了一声，听话的把碗拿开一点，用勺子舀着喝。
卓岚的旁边还坐着齐桦，他也在喝汤，他脸上的妆画得并不厉害，糙汉子怎么画都精致不起来，所以一点也不讲究。
他一口把热汤干下，一边给邱鸣递碗，一边砸吧砸吧嘴说：“不错，你小子的羊汤的确整得好喝。”
邱鸣给齐桦又舀了一碗，说道：“这可不是我整的，是村东头的老乡姚大爷做的，我一个月给他一千五百块钱，料钱我出，他就负责每天过来给我们煮好就行。”
“你小子有心了，喝了你这羊汤，感觉整个人都有底了。”
齐桦笑笑接过碗，又喝起来。
邱鸣点头：“我外公说了，人是铁饭是钢，别管多苦多累，知道嘴巴里有东西，就什么也不怕。
以前外公在修理厂的时候，每逢加班，总会在车间里煮点甜汤、再煮上点咸水花生之类的，只要大家渴了饥了的时候能有口东西吃喝，就不会觉得累了。”
齐桦笑道：“看来若因找你来当剧务，是找对人了。”
邱鸣想说话，可是远处却听见有人喊他：“邱老大，快来一下，这两盏灯坏了。”
邱鸣连忙迈步就走。
喊他的人是剧务组的，现在剧务组由他负责，所以里面的人都喊他老大。
齐桦看着邱鸣的背影，对卓岚说：“女娃呀，这娃子给你当经纪人，可真屈才了。”
因为在电影里，齐桦和卓岚饰演的是一对相依为命的父女，所以这一段时间齐桦都会喊卓岚女娃，卓岚则喊齐桦齐阿大。
他们俩自从演了第一场很重要的对手戏后，演得非常痛快，因此都对彼此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卓岚是真心佩服齐桦的演技，所以对齐桦很尊敬，把齐桦当成了自己的前辈。
而齐桦则觉得这个女生年纪这么小，据说才刚入行一年，就已经演成这样了，绝对是天赋惊人，对卓岚既有欣赏，也有种对小辈的喜爱。
所以，两个人很有点把戏里的感情带到了戏外，平时相处起来真有点像是一对父女似的。
卓岚也看看邱鸣，毫不掩饰心里的情绪，很认同的点头说：“嗯，他很厉害的，幸好我一入行就遇见他，否则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来呢……唔，或许打一开始就退出这一行也不一定呢。”
齐桦看了卓岚一眼，把卓岚的表情都看在眼底，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继续把他手里的羊汤喝完。
卓岚等邱鸣走远，这才把目光收回来，转头看向齐桦：“齐阿大，你上次和我说张姐也是演员，对不对？那她现在还演戏吗？”
张姐叫做张荨，是齐桦的爱人，之前卓岚在闲聊的时候听齐桦说过，张荨也是演员，他们夫妻俩就是因为演戏的时候认识，所以这时候好奇的问了。
齐桦把碗放下：“是，张荨现在不演戏了，已经好几年了，毕竟家里有老人需要照顾，还有孩子，她走不开。”
“哦……”
听见齐桦这么说，卓岚有点没想到，本来还想问问齐桦，张荨都演了什么戏呢。
齐桦轻叹一声：“没办法，我们这一行就是这样的，女演员结婚以后……嗯，尤其生儿育女以后，对事业肯定会有影响的。”
卓岚怔了一怔：“这是为什么？”
齐桦解释：“你想啊，我们这一行说白了，就是靠脸吃饭的，尤其女演员，外表形象特别重要，直接会影响到女演员接什么样的戏，能饰演什么样的角色。”
微微一顿，他又说：“那些火一点的女演员会好一些，她们毕竟有时间、有精力、也有经济能力保养自己。可对于那些普通的女演员，就没有办法了，结婚生子这些事情，肯定会影响到她们的事业的，而且还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卓岚之前没想过这些，现在听见齐桦一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禁沉默了下来，只觉得心底有点憋闷起来。
齐桦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看卓岚，然后安慰道：“你还年轻，不用想这些的，这些事情离你远着呢……唔，而且，我们演员说到底还是要靠演技吃饭的，你的表演天赋是我见过最好，只要一直坚持走下去，不管发生什么，对你都不会有问题的。”
卓岚听着齐桦的话，也没吭声。
这一刻，她心里忍不住想：“结婚和生孩子会对女演员有那么大的影响吗？那……那该怎么办？”
齐桦喝完羊汤，又聊了两句，这才起身走开，给剧组帮忙去了。
剧组人少，不管演员还是导演，只要有空都要帮忙的。
卓岚作为女演员，年纪也不大，算是团宠，所以平时只干点轻省的活，是最轻松的一个。
卓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了很久，直到邱鸣处理完事情回来，她还没挪地。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邱鸣看见这孩子傻乎乎想事情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卓岚回过神，说道：“我刚才听齐阿大说，张荨姐结婚生孩子以后，就接不了戏了，要在家里照顾老人和孩子。”
微微一顿，她又说：“你说如果我以后也结婚生孩子了，会不会也没办法接戏了？”
“啊？”
邱鸣没想到卓岚会这么问。
这算不算容貌焦虑？
又或者说应该是年龄焦虑？
邱鸣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听人说很多艺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焦虑，最终导致自己抑郁。
容貌焦虑和年龄焦虑就是其中之二。
现在听见卓岚这么问，似乎也带着点这样的意思。
脑子很快一转，邱鸣连忙说：“不会的，不会的，你还年轻呢，结婚生孩子这种事情……嗯，还早着呢。”
“早着吗？”
卓岚看了邱鸣一眼，有点底气不足的说：“可……可我挺希望能早点结婚的。”
“啊？”
邱鸣又错愕了，转头去看卓岚。
卓岚被他一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立即转开目光，还低下了头。
这连对象都没有呢，怎么就寻思起结婚这种事情了？
难道自己没跟在身边的这段时间，发生什么情况了？
邱鸣心念急转，连忙耐着性子问：“你……你为什么这么想？嗯，为什么想早……早点结婚？”
卓岚脸更红了，很快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在我们山里，嗯，女子都会很早就结婚的。”
不过，这还不够，出离愤怒的他完全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气性，砸完杯子，又再拿起旁边的花瓶，再次砸到地上。
“砰！”
这一次的声响更大，碎片飞溅更厉害，连带花瓶里的水，也溅得到处都是。
“你差不多得了，别惹麻烦，到时候楼下的住户如何报警，这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了。”
客厅一侧，传来经纪人何丽淡淡的声音。
她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和俞明的暴躁狂怒比起来，女经纪人显得冷静……甚至冷漠。
俞明转过头，看了一眼经纪人，不得不把心底的怒火压抑下去。
沉默了一下后，他冲着躲在一角小助理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收拾一下！”
小助理显得有点“瑟瑟发抖”的样子，她的主子发怒的时候，她尽量让自己变成小透明。
听见俞明的话，她连忙去拿扫把、拖把，忙碌起来。
在俞明没有看到的角度，她的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屑和无奈，摊上这样的艺人，她这个艺人助理简直就是受气包，她都有点想不做了。
俞明没空关心这么个助理，走过去沙发的位置坐下，然后问经纪人：“现在我该怎么办？”
何丽抬眼看了看他：“你现在知道要问我该怎么办了？”
俞明咬了咬牙，没吭声。
何丽说：“你发那条微博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后果？做事情完全不动脑子的吗？”
“我只是气不过而已！”
被骂没脑子，俞明实在忍不住了，他狠声辩解：“明明我才是这部电视剧的男主角，她卓岚只不过是一个女配角而已，凭什么她能骑到我的头上来？现在人人都说她的角色怎么好怎么好，骂我是渣男，凭什么？”
“凭她的演技比你好！”
何丽冷哼一声：“我早就和你说了，这出戏对你有多重要，你要好好演，可你听了吗？那一段时间，你问问你自己，心思都放到哪里去了？就只顾着和那个小网红弹琴说爱吗？你再看看卓岚在剧里的表现……人家说你演技烂有错吗？”
俞明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忍不住回顶道：“什么演技？我看这都不过时炒作而已，她就算真的演技好，可也只是刚出道的新人，能好到哪里去？哼，说白了，也是她的公司愿意对资源力捧而已，否则就凭她这样其貌不扬的样子，能拿到什么‘最佳新人’的奖项？”
这话反过来听，其实就是俞明在埋怨公司不愿意在他身上动用资源的意思。
俞明已经收到消息，《独具星力》第二季开播以后，有几个新人的人气非常高，一上来就收获了很多粉丝。
公司正在和这几个新人接触，准备把他们签下来。
俞明也是从《独具星力》出来的人，对于这件事情异常敏感。
这让他产生出很强烈的不安全感，觉得自己分分钟会被这些新人取代。
也正因为这样，他总感觉公司对他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尽心尽力，也不愿意把资源投放在他的身上。
何丽自然听得出俞明话里话外的意思，也看得出俞明的想法，她皱了皱眉，说道：“公司愿意把资源放在谁的身上，那是公司的决定，你作为一个艺人，如果总是在计较着这样的事情，却不想着去努力，公司又为什么愿意把资源放在你身上？”
微微一顿，何丽继续苦口婆心的说：“还有，我和你说了很多遍，你已经占到了先机，如果想要继续好好的走下去，就必须把路子走稳，不能急，可你现在这样……嗯，拿这一次的事情来说吧，你心里就算真的对卓岚有什么不满意，又何必赤膊上阵，自己去发这样的微博？
发这样的东西，除了嘴皮子爽了一下，你能收获什么？
你做了这么蠢的事情，人家还你一个嘴巴，你能怎么样？
而且，你看看人家，可不像你这样自己上阵的，这些视频都是媒体发出来的，和人家一点关系也没有，撇得干干净净的。
现在事情闹成这样，你就算再说什么，别人还信吗？
我说你没脑子，你还不服气……啧，想要在这一行走下去可不容易，如果连这点基本的心计都没有，我看你还不如尽快多接点商演赚钱，然后早早的转行去做别的。”
俞明被经纪人说得有点无话可说，沉默了好一会儿，仿佛在生自己的气，又仿佛不甘心，他问道：“何姐，现在这样，难道我什么也不能做吗？”
“你还想做什么？”
何丽看了自己的艺人一眼，眼底带着失望：“让事情尽量快点过去，对你才是最好的，你如果再敢折腾，这事儿就没办法收场了。”
“我……”
俞明想说话，可最终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整个人颓然的靠在沙发上。
他心里真的不忿气，辛辛苦苦拍了一部电视剧，明明自己是男主角，却引得一片骂声。
反倒是卓岚这个女配角，火得一塌糊涂。
这要是换在俆小令的身上，他也就认了，毕竟徐小令是女主角，而且T9现在的声势惊人，人气高得不像话。
但是卓岚……
凭什么呀？
一想到卓岚，还有那个邱鸣……
俞明心里的怒火就有点压抑不住，简直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啃他的心。
何丽看了默不作声的俞明一眼，摇了摇头，想想后才说道：“有些事情，想要去做也不是不行，不过得讲方法……”
……
邱鸣还在剧组里，忙碌着剧务的事情。
自从他接手剧务之后，剧组里的一切都变得井井有条。
平时，他会让人烧一大锅的羊肉汤，一直热着，然后再在旁边放上一箩筐的馕饼，只要剧组里的人渴了饿了，随时都过来喝一口羊汤，吃一口馕饼，既解渴、又充饥。
就是这么一点小事情，让剧组里的人的精神面貌以肉眼可见的的速度获得改善。
“邱鸣，你整的羊汤真好喝！”
卓岚拍完戏，也坐在邱鸣一旁的椅子上喝汤。
烟气渺渺，在她好看的脸蛋前飘起，邱鸣忍不住说：“你小心点，别把脸上的妆给弄糊了。”
卓岚“嗯”了一声，听话的把碗拿开一点，用勺子舀着喝。
卓岚的旁边还坐着齐桦，他也在喝汤，他脸上的妆画得并不厉害，糙汉子怎么画都精致不起来，所以一点也不讲究。
他一口把热汤干下，一边给邱鸣递碗，一边砸吧砸吧嘴说：“不错，你小子的羊汤的确整得好喝。”
邱鸣给齐桦又舀了一碗，说道：“这可不是我整的，是村东头的老乡姚大爷做的，我一个月给他一千五百块钱，料钱我出，他就负责每天过来给我们煮好就行。”
“你小子有心了，喝了你这羊汤，感觉整个人都有底了。”
齐桦笑笑接过碗，又喝起来。
邱鸣点头：“我外公说了，人是铁饭是钢，别管多苦多累，知道嘴巴里有东西，就什么也不怕。
以前外公在修理厂的时候，每逢加班，总会在车间里煮点甜汤、再煮上点咸水花生之类的，只要大家渴了饥了的时候能有口东西吃喝，就不会觉得累了。”
齐桦笑道：“看来若因找你来当剧务，是找对人了。”
邱鸣想说话，可是远处却听见有人喊他：“邱老大，快来一下，这两盏灯坏了。”
邱鸣连忙迈步就走。
喊他的人是剧务组的，现在剧务组由他负责，所以里面的人都喊他老大。
齐桦看着邱鸣的背影，对卓岚说：“女娃呀，这娃子给你当经纪人，可真屈才了。”
因为在电影里，齐桦和卓岚饰演的是一对相依为命的父女，所以这一段时间齐桦都会喊卓岚女娃，卓岚则喊齐桦齐阿大。
他们俩自从演了第一场很重要的对手戏后，演得非常痛快，因此都对彼此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卓岚是真心佩服齐桦的演技，所以对齐桦很尊敬，把齐桦当成了自己的前辈。
而齐桦则觉得这个女生年纪这么小，据说才刚入行一年，就已经演成这样了，绝对是天赋惊人，对卓岚既有欣赏，也有种对小辈的喜爱。
所以，两个人很有点把戏里的感情带到了戏外，平时相处起来真有点像是一对父女似的。
卓岚也看看邱鸣，毫不掩饰心里的情绪，很认同的点头说：“嗯，他很厉害的，幸好我一入行就遇见他，否则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来呢……唔，或许打一开始就退出这一行也不一定呢。”
齐桦看了卓岚一眼，把卓岚的表情都看在眼底，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继续把他手里的羊汤喝完。
卓岚等邱鸣走远，这才把目光收回来，转头看向齐桦：“齐阿大，你上次和我说张姐也是演员，对不对？那她现在还演戏吗？”
张姐叫做张荨，是齐桦的爱人，之前卓岚在闲聊的时候听齐桦说过，张荨也是演员，他们夫妻俩就是因为演戏的时候认识，所以这时候好奇的问了。
齐桦把碗放下：“是，张荨现在不演戏了，已经好几年了，毕竟家里有老人需要照顾，还有孩子，她走不开。”
“哦……”
听见齐桦这么说，卓岚有点没想到，本来还想问问齐桦，张荨都演了什么戏呢。
齐桦轻叹一声：“没办法，我们这一行就是这样的，女演员结婚以后……嗯，尤其生儿育女以后，对事业肯定会有影响的。”
卓岚怔了一怔：“这是为什么？”
齐桦解释：“你想啊，我们这一行说白了，就是靠脸吃饭的，尤其女演员，外表形象特别重要，直接会影响到女演员接什么样的戏，能饰演什么样的角色。”
微微一顿，他又说：“那些火一点的女演员会好一些，她们毕竟有时间、有精力、也有经济能力保养自己。可对于那些普通的女演员，就没有办法了，结婚生子这些事情，肯定会影响到她们的事业的，而且还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卓岚之前没想过这些，现在听见齐桦一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禁沉默了下来，只觉得心底有点憋闷起来。
齐桦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看卓岚，然后安慰道：“你还年轻，不用想这些的，这些事情离你远着呢……唔，而且，我们演员说到底还是要靠演技吃饭的，你的表演天赋是我见过最好，只要一直坚持走下去，不管发生什么，对你都不会有问题的。”
卓岚听着齐桦的话，也没吭声。
这一刻，她心里忍不住想：“结婚和生孩子会对女演员有那么大的影响吗？那……那该怎么办？”
齐桦喝完羊汤，又聊了两句，这才起身走开，给剧组帮忙去了。
剧组人少，不管演员还是导演，只要有空都要帮忙的。
卓岚作为女演员，年纪也不大，算是团宠，所以平时只干点轻省的活，是最轻松的一个。
卓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了很久，直到邱鸣处理完事情回来，她还没挪地。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邱鸣看见这孩子傻乎乎想事情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卓岚回过神，说道：“我刚才听齐阿大说，张荨姐结婚生孩子以后，就接不了戏了，要在家里照顾老人和孩子。”
微微一顿，她又说：“你说如果我以后也结婚生孩子了，会不会也没办法接戏了？”
“啊？”
邱鸣没想到卓岚会这么问。
这算不算容貌焦虑？
又或者说应该是年龄焦虑？
邱鸣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听人说很多艺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焦虑，最终导致自己抑郁。
容貌焦虑和年龄焦虑就是其中之二。
现在听见卓岚这么问，似乎也带着点这样的意思。
脑子很快一转，邱鸣连忙说：“不会的，不会的，你还年轻呢，结婚生孩子这种事情……嗯，还早着呢。”
“早着吗？”
卓岚看了邱鸣一眼，有点底气不足的说：“可……可我挺希望能早点结婚的。”
“啊？”
邱鸣又错愕了，转头去看卓岚。
卓岚被他一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立即转开目光，还低下了头。
这连对象都没有呢，怎么就寻思起结婚这种事情了？
难道自己没跟在身边的这段时间，发生什么情况了？
邱鸣心念急转，连忙耐着性子问：“你……你为什么这么想？嗯，为什么想早……早点结婚？”
卓岚脸更红了，很快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在我们山里，嗯，女子都会很早就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