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直说本人毫不知情,父皇会相信吗?」
    因为巩天一句话,偏殿内顿时变得一片寂静,眾人把目光投往胤哀帝身上,却不敢直视皇帝龙顏,只能微微低垂着头偷瞄。
    胤哀帝凑着眉头,用着那一成不变的冰冷脸,目不转睛盯着巩天,一动不动,而巩天则下巴内收,眼瞳游上,一双三白眼回眸对方。
    「相信又怎样?不相信,又怎样?」
    很好,皇帝静思那么久,最终还是把问题扔给女儿,令巩天不屑地撇嘴嗤笑,按照父皇快将奔往五十的年纪,人生经歷应该非常丰富,遗憾事与愿违,眼前的皇老头不但处事仍旧优柔寡断,就像八年前与北奥谈和的时候一样,听从沉平谗言定夺,无故清洗后宫人口。
    「有差别吗?定罪就爽快一点吧!」
    反正结果必然是被落下莫须有的教唆杀人之罪,纵使伶牙俐齿亦清不洗皇宫内种种权势污邪,何须多费嘴舌向胤哀帝解释事源因由?深知现况的巩天最后选择正面迎击,反正「被」送作奴隶也不是没试过,没甚么可怕。
    「父皇,请还儿臣一个公道。」
    「不!父皇!这件事上,皇妹是清白的!」
    面对二皇子和十一皇子各执一词,胤哀帝握拳轻敲额角,看着七情上面、声泪俱下的巩翔,又看看只懂跪地叩头的巩雋,以及瞄一下手中的巩摇招罪书之后闭上眼帘凝思片刻。
    「既然皇儿没有受伤,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这次借刀杀人的苦肉计并非第一次出现,在北郑皇宫里,胤哀帝屡见不鲜,况且近年来,后宫仅存妃嬪亲眷寥寥无几,巩翔和丽妃利用强权阴谋算计宫中多少人,身为当朝者并非懵然不知,只是碍于沉平手握精兵而多番忍让,对大小政策置之不理,忽然一天回神过来,皇室血脉已不知不觉百花凋零。
    「可是……」
    正当巩翔不满审判结果,欲言劝诱对方改变主意的时候,却被胤哀帝轻轻抬手暗示别再追究,站稳身子,大步迈向书案前坐下,更吩咐身侧的王框超取来空白詔书,提笔在纸上挥动。
    良久,王框超双手捧高方才皇帝即场拟好的詔书,恭敬地折返三人所在之处,往龙椅微微躬身静止不动,估摸着是等待皇帝示意才宣旨。
    而受眾人等待的胤哀帝放下毛笔,拖着沉甸甸的龙袍,再次上坐龙椅,双手按腿,作状咳嗽一声,王框超便拉开卷宗宣旨。只是......巩天,即使跪地也坚持抖着穷人抖面圣,完全是存心挑战胤哀帝对子女的容忍度,一个花式自杀概念。
    「上天眷命皇帝圣旨,朕纂承天序,惞王遇刺源于管教无方,致公主巩摇斗胆闹事,因局面及时控制,故小惩大诫,罚,惞王禁足天明宫十天,公主巩摇贬为官奴,跟随送亲团赴往南蜀。」
    宣旨完毕,王框超轻轻把圣旨摺叠合上,慢慢递给接旨的巩翔,之后向右边移一少步,从袖袋内取出一张草书的纸张,弯下腰,头挨近巩天,依照纸张内容低声说话,转眼间,就已经把巩天吓得扬眉瞪眼,猛吸一口气,儼如被天打雷轰。
    「靠!你在对我说恐怖故事吗?」
    「这确是皇上口諭,绝无半分虚假。」
    因为巩摇贬为官奴,早已过了适婚之年的巩天居然被父皇钦命为和亲公主,替代皇室唯一一位公主巩摇完成系连国家未来的任务,对于行事自由洒脱的前女将军来说,这惩罚......根本是比死更难受!
    「父皇!不如一剑剌死我吧!」巩天情绪崩塌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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