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

    上官元让迎向冲杀过来的桓军,刚一照面,他就释放出灵乱·风,数十名跑在最前面的桓兵首当其冲,被打个正着,纷纷哀号着扑倒在地。

    桓军阵营中的兵团长不认识上官元让,见有敌将主动冲下来,他以为有机可乘,立刻迎上前去,人未到,先释放出追魂刺,想一招取敌将姓命。

    上官元让也不躲闪,以十字交叉斩应对。两人释放的技能并没有强弱之分,但两人的修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上官元让的十字交叉斩把迎面射来的灵刺绞个稀碎,然后去势不减,继续向那名兵团长飞去。

    那兵团长吓的脸色顿变,瞬间惊出一身的冷汗,来不及再释放其他的技能抵挡,急忙抽身向旁闪避。只是现在躲闪为时已晚,十字交叉斩的灵刃从他身侧呼啸而过,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他半个身子跳出去了,而另一半的身子却被灵刃削掉,绞碎成数块。

    扑通!半片尸体扑倒在地,内脏、水血洒了一地。

    周围的桓兵见状,原本麻木的脸上又浮现出惊恐万分的表情,双腿也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上官元让毫不停顿,断喝一声:“杀!”继续向前窜去,三尖两刃刀顺势抡出,一道长长的灵波横着向前平扫,十数名桓兵被灵波斩了个正着,腰身断裂,惨叫着摔倒。

    上官元让的勇猛激起风军们的斗志,人们相互看看,然后大吼着跳下石堆,跟随上官元让往前冲杀。

    很快,双方接触到一起,展开近身肉搏战。桓军在***的过程中都已经麻木了,反应速度也比正常情况下慢了许多,而在战场上,反应能力至关重要,往往决定着双方的生死。

    风军一上来就砍倒一整排的桓兵,接着,人们挥舞起手中的战刀,拼命砍杀着面前的一切敌人。

    交战时间并不长,桓军已倒下一大片人,而风军的反击并没有因此减缓,反而变的更加犀利,就连石堆后面那些放箭的风军也纷纷热血沸腾的放下弓箭,越过石堆,参与到战斗当中。

    桓军将士原本已忘记恐惧,被头顶的落石、滚木砸的麻木不仁了,但现在碰上如魔鬼一般凶狠、冷酷的风军,人们的心底里又重新生出恐惧感,前方的士卒们成群成片的被砍杀,后面的士卒吓的脸色惨白,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如此一来,桓军阵营立刻出现断层,前方的将士在浴血奋战,而后方的将士却在整体后撤,中间的真空地带越拉越大,到后来,形成了一段十多米宽的空地。

    当前面作战的最后一名桓兵被风军乱刃砍死后,后面的桓军再也承受不住心里的惊恐和敌人所造成的压迫感,尖叫连连,转头向回奔跑。但是,后面跟上的兵团迎接他们的不是强有力的救援,而是冷冰冰的长戟和长矛。

    在一片铁器破甲声中,溃败的桓兵有整整一排人被己方的同袍刺杀,***的兵团方阵继续向前***,人们手中的武器继续无情地用在己方的逃兵身上,随着被杀的逃兵越来越多,桓兵们又只能绝望的再次回身,迎向扑杀过来的风军。

    在这种近乎于前后夹击的打击之下,桓军的第四个兵团又宣告全体阵亡,接下来,以上官元让为首的风军与桓军的第五个兵团接触到一起,双方展开激烈交战。

    风军这边的真正主将陶羽并没有头脑发热的跟着上官元让去与敌人作战,而是站在石堆上,指挥剩下的风军士卒,继续放箭。这时候风军的箭阵当然是避开双方交战的中心地带,射向百步左右的敌军,同时,陶羽又下令己方的抛石机全部发射,向敌军阵营里猛砸。

    他的意图也很明确,把敌人的阵营打出断层,以此来支持与敌人做肉搏战的己方兄弟。

    战斗在无休止的持续着,由黎明开始,一直打到正午十分,两军的交锋也变成了两军的鏖战。

    晌午,山上的风军又收集和砍伐了不少石块和滚木,梁启一声令下,风军收集的石头、树桩被集中抛下,只是一瞬间,峡谷里的桓军阵营就被砸出一块接近十米宽的大豁口,这十米内的桓兵,扑倒一地,场上血肉模糊,很多血水都是由巨石底部汩汩流出,桓兵的尸体已被石块压的看不见了。

    前方的桓军顶不上去,冲上一兵团,阵亡一个兵团,而后面的桓军还在不断的遭受敌人的打击,这仗还怎么打?

    打到现在,桓军的伤亡已数以万计,最终徐青害怕再冲锋下去,己方就得全军覆没,他草草下令,收兵歇战。

    这个命令,让敌我双方的将士都长出一口气。对于桓军而言,停止突围是拣回一条姓命,对于风军而言,则是杀到手软,再打下去,许多人恐怕都得吐出来。

    这一场恶战,终于以桓军的撤退而结束。

    此战,风军的伤亡并不大,大多数的将士都未与敌人直接接触,伤亡也就仅仅几千人,其中过半是被敌人的箭射造成的,而桓军的死伤则太重了,足足有五个兵团拼的一个将士不剩,整编制的被打光了,剩下的十个兵团也是各有伤亡,原本十五万人,一战过后,仅存八万多人,其中还包括许许多多身负重伤、无力再战的将士们。

    桓军这时撤退,也就基本表示他们放弃了突围的打算,在风军的布置还未彻底完善,桓军兵力处于鼎盛的时候,他们都突围不出去,等下次再战,风军的准备将更加充足,只剩下八万多人的桓兵还怎么向外冲?

    峡谷内,现在已看不到别的,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尸体还是尸体,就连峡谷两侧的山壁都被鲜血洗刷成黑紫色。大半条的峡谷,和地狱基本没什么分别。

    停战之时,双方都有派出不佩带武器和盔甲、胳膊系着白带的士卒进入峡谷中,收拢己方阵亡人员的尸体。

    风军这边还好说,上千具的尸体一会就收拢完了,可桓军的尸体太多,而且许多都是被砸碎、压扁,拼凑不到一起,桓军只能收走兵团长和千夫长的尸体,至于其他士卒的尸体全部留在峡谷内了。

    他们不收走,但风军可不能不管,此战还不知道要打上多少天呢,这么多的尸体暴晒于荒野,任其腐烂,定会滋生瘟疫,被困的桓军破罐子破摔,啥都不怕了,但风军这边并不想出现大范围的伤病。

    桓军士卒的尸体全部被风军拉到峡谷之外,就地掩埋,那么多战死沙场的桓兵,死后连名字都没有留下,只是草草的聚拢在一起做了埋葬,让人不由得心生感叹。

    敌军虽撤,风军的准备并没有停止,石块、树桩还在积极筹备着,应对桓军的下一轮突围。

    梁启很清楚,桓军是追杀己方而来的,随军没有携带辎重,粮草也不足,谷内又没有吃的又没有水源,桓军不突围,就只能活活饿死、渴死了。

    不过这一次风军的准备都成了无用功,此战过后,双方已没有再发生大规模的交战。

    做为伐风同盟的四国大军,安军被风国的平原军全歼,桓军被风国的三水军困于死谷,两国合在一起四十万的大军,连风国的本土都没到,就被人家打的落花流水,这样的结果是川贞联军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次讨伐风国,川、贞各派出五十万的大军,兵合一处有百万之众,负责总指挥的是川国上将军紫阳侯任放。

    桓军被困,消息也传到任放这里,他根本就没打算去救援,在任放看来,安、桓二国派出的四十万大军难堪重任,可有可无,从两国的行军路线就可看出一斑,二国不敢打风国重兵驻守的霸关,而绕路走宁地,只凭这一点,任放就打心眼里瞧不起安军和桓军。

    任放可不是安军统帅李德、桓军统帅徐青这些人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他是川国名将,当初川国吞并南方小城邦的时候,大多都是由他打下来的,而后川贞联手攻入上京,川国这边的统帅也正是任放。

    他的年纪并不大,才三十出头而已,出身显贵,子承父爵,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已贵为侯爵,但他身上并没有其它列国那些贵族的骄气,谦卑有礼,又为人好学,即精通兵书战策,又深识诗词书画,名副其实的文武全才,也深得川国君主肖轩的信任和喜爱。

    任放是属于典型的川国贵族,从他身上也能看出许多川国贵族的特点,重礼仪,懂得爱护和尊重普通百姓,看重名誉胜过自己的生命,对君主对国家无限忠诚,并愿意随时为此去牺牲等等。

    川国的强大是因为川国贵族的强大,而川国贵族的强大是得利于川国的传统和文化底蕴。

    而在传统和文化上与川国差异最大的国家恰恰就是贞国,与川国比起来,贞国更象是野蛮人的国度,全民皆兵,民风争勇斗狠,谁的拳头硬,谁的身份和地位就高,适者生存,不适者灭亡。

    川贞两国的联盟实际上是因为有共同的目标、共同的利益而一时之间的权益之计,并非两国之间有多么交好,有那么深厚的传统友谊,这一点也是川贞联军的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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