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昏!
    忍住剧痛,她撑起身体。因太痛眼眶出现了泪水,她不能哭,剧烈的换气会让伤口更痛。
    她试图平稳呼吸,每吸一口气,腹部都传来椎心刺骨的痛。
    她好难受、好想吐,腹部在翻腾,噁心的感觉堆积喉间,这么痛苦,她想睡过去。
    不能!
    她咬紧牙根往前走着,她是公主,她要活着,她还要为米尔人民争取应有的权利。
    可是,她的权利呢?谁又来帮她争?
    她吃力的踏出步伐,伤口不断流出的血滴落在沙地上。
    还能够活到明天吗?还能够吗?
    一阵剧烈痛楚袭来,她跌回地上。
    枪声再次响起,她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第二颗子弹。
    她,真的好累、好累。
    是天堂的声音吗?
    凡娜听见规律的提示音,像仪器发出来的。
    她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没有一丝力气,连眼皮都提不起来。
    「公主这次太冒险了。」是一男人的声音,凡娜觉得很熟悉,却一时想不出来是谁。
    「公主…呜呜呜呜…」是女人的啜泣,是雀儿喜。
    那么在正安慰她的那个男声,就是奥多了吧。
    凡娜在脑中推论着,儘管脑袋还有很大部分都是浑沌的。
    「医生!公主的情况如何?」雀儿喜声音沙哑地问。
    「腹部的子弹已取出,静待修养即没有大碍。」
    「那公主什么时候会醒?」
    「等麻醉退了,最慢两个小时后,最快现在就会恢復意识了。」
    凡娜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原以为是医生离开,却听见了从小到大最熟悉的声音。
    「辛苦了。」她感受到有一隻温暖的大手替她拨开脸庞的发丝。
    是他吗?
    麻醉又退了些,凡娜奋力睁开眼睛。
    「爸……」许久未喝水的凡娜哑着嗓子,激动的看着对方。
    佟爸爸消瘦的手小心端起一旁的水杯,雀而喜见状逃离了奥多的怀抱,到病床旁帮助凡娜起身。
    握住父亲的手,凡娜的欣喜和意外溢于言表,忘却了腹部的枪伤尚未癒合,过于激动的情绪反应牵动伤口,凡娜痛的瞇起眼睛。
    「有什么话慢慢说。」佟爸爸轻轻地说着,眼中满是心疼。
    透过病房窗户看见直升机降落,他心里就有谱。
    就算是女皇登基,老国王也不会特别派员来迎接自己。
    如此紧急,肯定是凡娜出了事情。
    等不了医生重新评估病情是否可以搭飞机,佟义恆拿着一个月份的药袋就离开病房。
    毅然决然,像当年的伊丽一样。
    「可是,老国王……」
    「原谅我了。」佟爸爸将另一隻手覆在他们相握的手上。
    当他再次踏入国王办公室,年近五十的他还是如当年大学毕业一般紧张。
    可这一次,老国王不再如当年强势,年迈的他已头发灰白,神色更因疾病显得无精神。
    出乎意料,老国王对他伸出了手。
    谨慎的出手相握,佟义恆在脑中推论数万种使老国王改变态度的契机。
    直到看见当时书桌上那张纸。
    他看一眼就认出,那是妻子生前留下的最后一封信,给女儿的、给他的、给父亲的。
    当时太年轻,将伊丽的死怪罪在老国王的身上,而拒绝和皇室来往,以至于这场恩怨,竟长达了二十多年。
    时过境迁,回过头看那些争执,反倒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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