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西突厥、薛延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一个在北方、一个在西方占据着极为广泛的土地,拥有着不俗的后继力量。当然这股力量现在远远比不上大唐,但只要大唐发生什么事情,陷入低潮,这股力量就变得格外可怕了。

    他们能够狗咬狗,那自然是再好没有的了,但是这里是大唐国都,可不是两狗撒泼的地方。

    街道上的两人已经打出了火气,哪里会在意杜荷的叫喊。

    大度设与那汉子扭打在一起,使出了摔角技巧,都要将对方摔倒。

    杜荷冷冷一笑迈步上前,双手手指分别在两人手肘处轻轻一弹。两人竟如受重创,相继退步。他一手擒住一个,直接使出卸骨绝技,将他们的手臂关节给卸了。

    大度设与那汉子立时分开,失去了战斗力。

    大度设还好,早知杜荷武艺了得,那汉子却是惊疑不定,暗想:“我与大度设四条臂膊怕不有千斤之力,那少年英俊文秀,更兼如此年幼,如何拆解的开?还在转瞬间卸了我们的臂膀?”

    杜荷双手横在前胸,道:“我不管你们谁对谁错,要打回草原上去,聚集兵马,真刀真枪的干一架,以实力定输赢。这里是大唐,别在这里让我们看笑话,丢人!”

    大度设冷哼一声,技不如人也觉得面上无光,不好意思在做纠缠,领着人马散去了。

    那汉子却不依不挠,叫喝道:“大度设,你这王八羔子,不将马还我,不许走。”

    大度设理也不理,做贼似得大步离去。

    杜荷心中却是一动,闪身挡在汉子的身前,惊疑问道:“什么马?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

    汉子脸色焦急,但在杜荷面前却也不敢放肆,那一手分开两人顺带卸肢的绝技,足已表示眼前此人不是等闲,自己绝非敌手,也不敢硬闯,定了定神,只好道:“天马,是我草原上的天马,让他们抢去了。”

    杜荷摸了摸鼻子发现眼前这位西突厥的汉子再说“天马”的时候,用上了无比虔诚的语气,眼中闪过异色:这优秀的战马讲究地域的,就如南橘北枳一样。橘子长在淮河南边就是橘子,而长在淮河北边就变成枳子,虽然两种植物的叶子一样,它们果实味道截然不同。马也是一样,同样的马种在中原长大就是不如在北方长大的一个道理,正是因为水土不同的缘故。

    西北乃苦寒之地,在西北方长大的马不分种类都拥有着吃苦耐劳的先决条件。

    所以西北有着最优秀的马种和最适合战马繁殖的土地,拥有着数之不尽的优秀马匹。而西突厥正是那一块土地的统治者,能够被坐拥无数优秀马匹的民族恭恭敬敬的称之为“天马”的马,这绝对是一匹足以让任何人眼红疯狂的神驹。

    杜荷故作严肃,佯怒道:“当真如此?大度设胆敢在我大唐境内抢掠使者神驹,岂有此理!这位来至远方的朋友,你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在下杜荷,正是这里的守卫将军,我可以给你出头,要回那什么的天马。不过……你的告诉我实情,让我分析对错以后,才能决定插不插手。”

    他这一自报姓名,西突厥的汉子立刻动容。

    “杜荷”二字在西域的威名已经不亚于他在中原的名望。

    西突厥的七万兵马让他六千杀的干净,更是让西突厥部为之丧胆。

    汉子一听眼前这个不满二十的青年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杜荷,惊呼了一声,态度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是杜将军!”塞外异族崇尚武力,杜荷灭他们七万大军,并没有让西突厥切齿痛恨,反而充满了敬意,那是对于强者的尊重。

    “杜将军,我是西突厥使者欲谷设,事情是这样的……”

    杜荷静静听着欲谷设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出来。

    原来事情发生在去年上旬,不知在什么时候在西北方的阿尔泰山附近出现了一匹神骏无匹的神驹,那马就如天上而来,不但充满了梦幻般的美感,而且还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速度,甚至智慧。

    天马的消息不胫而走,愈传愈烈。起初还以为是谣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现天马的牧民以不下上百人。此事当即引起了附近族部的注意,地方部落已经聚集人马擒抓天马了。

    附近的部落出动了上千优秀的牧民,驯马师,但他们始终奈何不得天马分毫。

    最终消息传到了薛延陀的真珠可汗耳中,当然也传到了西突厥可汗咥利失那里。

    草原上的民族对于马匹情有独钟,为了一匹神驹血流成河是常见的事情。

    薛延陀与西突厥一般,都是属于游牧民族,根据水草而迁移,没有固定的疆界,阿尔泰山恰好是双方公认的分界点,属于两国的心中地带。

    天马的归属也展开了激烈的分歧。

    真珠可汗与咥利失谁也不让谁,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里就出动了十万大军为围捕天马,二十万人将阿尔泰山围了个水泄不通。

    薛延陀的军队最先发现天马的踪迹,可在追逐中天马的时候却意外的将天马驱赶到了西突厥的军营中,让咥利失给擒住了。

    真珠可汗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恶气,当即派人讨要,并且出动大军逼迫。

    西突厥上下也都是硬汉子,虽知道实力不如薛延陀,但依旧抵死不从,双方在草原上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杀。

    西突厥、薛延陀在总体实力上,自然是薛延陀更胜一筹,但说起兵卒勇悍,训练有术,双方都是游牧民族,都是弓马娴熟的战士,彼此之间并不逊色多少。他们都出动了十万兵马,这对决起来也是势均力敌。

    西突厥吃了一些小亏,但却从容而退。薛延陀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不敢贸然追击,深入西突厥的腹地。

    双方也因此结下了血海深仇。

    因为西突厥当初与唐朝为敌,杜荷、侯君集分别将他们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导致自身实力大减,需要一笔庞大的资金来扩充实力,以达成制霸西域的野心。尽管西突厥在大唐面前败的极惨,但始终不忘制霸西域。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咥利失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将天马带到大唐马市贩卖,以换取巨额钱财,壮大自身实力。只是他们万万料想不到,天马在送往马市的途中遇上了大度设。

    大度设此人为人狂妄、目中无人,为人处世,恣意妄为,才不管这里是不是大唐的国都,直接动手将天马抢了过去。

    欲谷设得到消息,纠集了人手打算将天马抢过来。彼此双方都不敢在这大唐国都干群架,所以约定比武斗输赢,谁胜天马就归谁所有。因为杜荷的介入,双方约定破碎,天马依然在大度设的手中。

    杜荷微微一笑道:“具体缘由我以知晓,假使你说的无误,此事确实是大度设的不对。这样吧,此事我接下了,但是非对错,我不好评判,便让陛下来定夺吧!”

    话如此说,但心中却存有另一种打算。

    那天马能够让西突厥、薛延陀这类草原上的强豪疯狂,绝对不会是寻常马匹,称它为神物也不为过。俗话说得好,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神驹也应当有一个相称的主人才是。几个异族蛮夷,哪里配得上这上天恩赐的神物?怎么样也要将神驹留下,配我大唐英雄。

    欲谷设还到杜荷真的好心帮他们讨回天马,感激不止,连连拜谢。

    杜荷大义凛然的道:“不必多礼,这是我份内之事!”

    当即他便领着兵马来到了欲谷设居住的驿馆,以杜荷的身份,出入驿馆,无人敢阻,径直来到大度设居住的别院。

    这还未踏入院中,口中就听的一声如龙吟一般的嘶鸣,高亢嘹亮,震耳欲聋。

    紧随其后的欲谷设听此声音,激动叫道:“这就是天马的嘶鸣,只有天马才能发出如此嘹亮的嘶鸣。”

    杜荷来到唐朝三年,也骑了三年的马,对于相马之数,也略知一二。相马先看其形,再闻其声,马嘶鸣声的高低直接揭示着它的中气如何,中气足,体力耐力自然不差。

    先前那一声嘶鸣,高亢的如龙吟虎啸。

    那声音以胜过杜荷这些年所骑乘的所有良驹,即便李世民坐下的六骏白蹄乌、特勒骠、飒露紫、什伐赤、青骓、拳毛騧的嘶鸣声都远远比不了。

    杜荷还不知欲谷设口中的天马究竟如何神俊,但此刻只闻其声,便以知道即将瞧见的骏马定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神驹,绝对是赤兔、乌骓级别的宝马神驹。

    欲谷设突的冷笑一声道:“这大度设还真自不量力,天马野姓极强,极难驯服,我族中勇士上万,尚且无一人能够将它驯服,大度设又有何德何能有本事让神驹认主?”

    杜荷恍然,原先便觉奇怪,西突厥怎舍得将如此神驹拿来贩卖,想必却是因为无人驯服的了它,固然拥有无匹的力量,也是无用之物,还不如卖些钱物实在,随即冷冷一笑,心道:“你们突厥小国没有这个本事,难道我巍巍大唐会连一匹马也驯服不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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