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看着叫嚣着“谁敢打我”的薛松,心底就在想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这份嚣张狂妄的态度都是一样。

    如此想法还未落下,侯君集那猖狂的声音立刻就传到了他的耳中。

    “说得好!老子到要看看,谁敢打我侯君集的兵!”

    人群分开两队,侯君集领着百人气势汹汹的越众而出。

    他是统帅千军的大将,名将,一举一动,有着一股千军辟易的气势,每前进一步,那种气势就如山一样,向山一样,迎面扑去。

    杜荷见侯君集终于来了,对于扑面而来的气势,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李世民的那王者威严都不在心上,更加别说是侯君集的这点气势。

    “大帅!”见侯君集到来,薛松以及那些别擒住的兵,一个个的都露出的狂喜的神色,意图站起来,向他奔去!

    杜荷给罗通他们施了一个眼色。

    罗通是那种正义感极强的人物,对于薛松欺负弱小的行径是万分的不耻,鄙夷,得到杜荷的暗示,直接一脚,踢在了他那摔着的痛脚上。

    薛松哪里料到罗通敢在侯君集面前动手,让他一脚,踢翻了个跟斗,倒在地上报腿打滚,痛苦哀嚎,冷汗嗖嗖嗖的向下落。

    余下兵卒都是杜荷的兵,而且一个个都是老兵痞,有他的命令,才不管侯君集是哪根葱,直接将他们一个个的按倒在地。

    迎着走上来的侯君集,杜荷毫不畏惧的上前了一步,斩钉截铁的高声道:“我敢!”

    侯君集能够成为大唐最善打硬仗的将军并不是浪得虚名,他在治军上很有一手,为人极其护短,尤其是对于麾下兵卒,关怀备至,视如己出,所以几乎每一个兵都愿意随着他死战到底。哪怕敌人是他们的十倍,二十倍,只要他一身令下,所有的兵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迎上前去。

    见到自己的兵在杜荷手上受到这种罪,眼睛登时气充了血。

    这还未开口说话,便听杜荷这针锋相对的一句话。他的脾气本就火暴,这气上加气,更是让他几乎失去理智,怒喝道:“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谁给你的胆子……来人,杜荷目无本帅,滥用执法,罪在难不赦,将他压下去,杖打……打,狠狠的打就是了!”他以气得怒发冲冠,想不出要打多少军棍才能出气,直接来了一个“无限”数。

    “哼!”杜荷原来担心的就是这个,作为三军统帅要找借口处罚一员小将实在太容易了,但现在……他冷哼了一声:“本都护到要看看,你侯大总管凭什么如此对我!”

    “本都护……”杜荷这话中的三个字让侯君集心底暗惊。都护的地位在唐朝的地位可不一般,由于建立都护的地方都是远离长安,边临塞外的偏远地。那些地方极易发生一些突发事件,甚至于突如其来的战事。而他们与中央相隔太远,一来一回的指令,都要数月以上。为了避免延误战机,陷入被动,都护拥有调动军队发动战争的权力,是地方最高军政长官,地位至关重要。

    杜荷口称“本都护”,这难道……侯君集一脸的不可置信。

    杜荷傲然道:“陛下已然下旨,将高昌设立安西都护府,并且任命我为代理安西都护,高昌城也正式命名为西州城。城里所有百姓,如今以是我大唐居民,大总管麾下兵卒在城中作恶,正是本都护分内之事,敢问大总管,我为何打不得!”

    他拿出了圣旨,冷冷的瞪着侯君集。

    侯君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气势大减。在身份上,他已经奈何不了杜荷,但杜荷却完全可以拿他的兵开刀。

    杜荷转过身去,看着那一些犯事的兵卒,喝道:“行刑!”

    “慢!”侯君集上前一步,语气也软了下来,郁闷若死,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这般低声下气的跟杜荷说话:“他们是我的兵,即便要罚也该由我来罚!”

    杜荷道:“领回去,怎么罚是你的事,但他在西州作恶而且还打伤的百姓,我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用刑……”他的话没有任何的迟疑犹豫,根本不理会侯君集那吃人的表情,也不想理会。

    他的心胸太狭隘,只顾得自己能够得利,手下的人能够得利,不去在意大唐的未来会因为他的做法受到什么影响,在此事上他们根本不存在任何可以交谈的共同点。

    鸦雀无声中,八十多人被按倒当众杖责,只听见“扑”、“扑”的声响。

    侯君集小退了一步,身躯晃了晃,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怒火,望向杜荷的双眼已经是充满了冷冷的杀意,甩袖即走。

    “等等!”杜荷却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代理的安西都护?”侯君集头也不回,咬牙切齿的说着,将“代理”二字说的特别重,也在提醒他仅仅只是一个代理的。

    杜荷心知,若主犯不究,兵卒是不会知道教训的,侯君集必须吐出贪污了那三件宝贝,沉声道:“没有什么。只是希望大总管能够以身作则,归还象牙弯刀、翡翠玉佛、金丝软甲这三件宝物。依照我大唐律法,所得战利品统计入库,然后根据立功不同,分别赏赐。在此之前,谁也没有资格私拿!”

    侯君集“唰”的一下,拔出了佩剑,指着杜荷:“好,好一个堂堂的杜荷大人,真以为在你的一亩三分地上,可以爬到老子的头上拉屎撒尿了,是也不是?今曰我到要看看你这小子凭什么敢在我的头上撒野!”

    “我凭什么?呵……”杜荷先是笑了笑,随即厉声道:“告诉你,我凭的是大唐军规,大唐军法。你侯君集今曰要是敢说一句‘大唐军法’在你眼中屁都不是,我杜荷从此不过问此事!”

    侯君集脸色变了变,将剑甩在了杜荷的身前,一言不发的往后走去。

    杜荷不在理会侯君集而是看着越聚越多的兵卒,看着那些因为自己刁难他们主帅的而义愤填膺,满脸愤慨的兵卒,高声道:“你们可知,我为什么从军?我杜荷身在文人世家,父亲是当朝宰相,而我文化学识都不错,若为文臣,不但可以轻易的得到重用,而且还能够远离战场远离危险。可是,我却依然从了军。为什么?我告诉你们,因为我仰慕你们,敬仰你们。不错,你们或许默默无名,你们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在青史上留下你们的名字。但你们却用你们的鲜血,用你们的生命来捍卫着大唐,捍卫这我们的国家。若没有你们的付出,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大唐,也不可能有那些名将,大将的赫赫威名。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无名英雄……”

    他说的慷慨激昂,让人有股热血沸腾的感觉,但随即,他的语气低沉了起来:“可是……今天,我真的很失望,也很难过……也许吧,这打了打胜仗以后,顺手牵羊的取点东西早已经成为了惯例,成了不算犯罪的罪。我不知道你们在动手的时候心里想些什么,不知你们向一个个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的时候,心底想些什么。但却知道在那一刻,你们成了懦夫,没带种的男人。要是有勇气,可以去找敌人拼杀,用自己的能力,赚取功勋,赚取金钱,而不是靠偷,靠抢!”

    “当然,谁也无法抹去你们的功绩,你们永远都是英雄,但如今的你们在是英雄的同时你们还是懦夫,更是贼,是人人唾弃的贼!”杜荷的声音越来愈而高亢,但广场中央所有的兵卒都地下了脑袋,往远处走去的侯君集身躯也不由自主的略微颤动。

    杜荷环顾中央广场,所以与之对视的兵卒都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这是一个口号,同时也是一个目标。我无权命令你们遵守,但我杜荷麾下的兵卒却一定要遵从。我的兵未必个个都是英雄,但绝对不是是欺凌百姓的贼。”

    杜荷高声道:“从今天起,若再有人胆敢偷取百姓一物者,从重处置,不论是谁,绝不例外。另外,我知道在此之前,你们有些人当中已经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这里,先不追究了,但希望扪心自问一下。到手的东西,你们有没有脸面拿。三天,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将到手的东西返还回去。我不追究你们的任何罪过,只希望你们能够引以为戒。但若存有侥幸,让我察觉,以偷盗罪罚。”

    最后他将目光望向了越聚越多的百姓,高声道:“至于你们,这些曰子受的罪,我代替他们向你们赔罪了。你们放心,陛下已经下旨,你们早已经是我大唐的子民,大唐的百姓。我大唐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三曰后,若还有失物未追回者,一并告之张雄张先生,我会让他来处理此事,即便追不回来,也会如价赔偿。你们大可以放心的去田地里耕作了,不会再有人来搔扰你们。”

    听到了杜荷这话,震天的掌声哄然而起,直上云霄。

    原高昌的百姓,欢喜离去,将这些消息告诉四邻,侯君集的兵却神色复杂的偷偷离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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