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秋末。
    余果的眼睛已经哭乾,流不出眼泪了。她的手指捲曲,眼前几个围着她的人闪着猩红的目光,
    一个人用皮鞋尖踢了她的胳膊,那人声音粗哑,像是吞了好几口沙土:「你叫什么名字?」
    余果死闭紧嘴巴不肯说,他们就用手指去掰,但不管怎么样都掰不开,其中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孩手突然缩了回去,他瞇着眼,藉着不远的灯线大喊:「操,怎么有血。」
    梄泊原本靠在树干上的,他顺着声音往那女的身上看,她的嘴巴不知道咬了谁的手指一口,上嘴唇还留着一层薄薄的血皮。
    她的眼睛在发光,好像无底洞,像深渊,他顿时出不去了,全身像是被五花大绑,手脚凄凉,明明现在狼狈不堪的是她。
    如果不是今天自家妹妹哭着说,面前这个女孩抢了她的钱包,想要闹一闹她,替她讨回公道。
    妹妹恶狠狠的表情说:「哥,不要弄死,只要感到羞耻就行。」
    知情的狗党朋友问妹妹给了什么好康的,梄泊不匿,说出来的话像雾在飘:「给了一支草莓味的棒棒糖。」
    梄泊被那个眼神盯的发毛,他装作不在乎抬起右手看手錶,说:「现在是七点十八分,你们要玩就快点儿,等有人来了我可不管你们。」
    一群人好像以为自己身上披了层月色的影子,野性大发,强装是一个正常人,只不过是贴满羊皮的狼,他们空洞的眼睛窟窿填满慾望,一个一个像站上跳水板一样朝余果身上扑。
    余果也不做死尸,有人扒她衣服的,她手打,有人箝制住她大腿的,她脚踢,有人想亲她嘴的,她搧了响亮的巴掌,可这些人也不是好对付,被解开的胸罩,被舔的湿漉漉的脖颈,以及被撕烂的运动裤,都在嘲笑余果,挣扎做什么呢。
    有人喊梄泊的名字,想叫他也一块嚐鲜,梄泊摆手笑了一下,他心想自己哪有这么笨,这儿是公园呢,只是地方偏了点,虽然是小区,难免加装几个监视器不为过,到时候要是传到记者那里,肯定得报,报了练习生不就做不成了。
    纵然目前还没到被组团公开的程度,倒也得藏匿黑料,毕竟公司一开始就分配好,他该负责的是邻家大男孩的清纯人设,不能毁。
    才一转眼余果的衣服就快被扒的精光,梄泊成长这些年被家人保护的很好,长相清秀脱俗,声音好听,加上对演艺圈又挺有兴趣,很快就被送进舞蹈班密集训练,原本想在舞蹈班看和哪个女生看对眼,进而交往,结果接触的女生没几个,反倒是整天被磨练的没了灵魂,舞蹈班的女生也蛮防肢体接触,碰到手就跟吃了餿水桶的菜一样挑惕。
    梄泊很快就发现身上某个部位起了明显的身理反应,不过他戴好帽子口罩的,也不掩饰,手伸进裤子里胡乱摸了几把,想弄舒服点。
    他寻思来点刺激,下身就对余果那方向放,越摸越大胆,只差没掏出来了。
    正要上头时候,余果往他的方向唾了一口液,满脸的嫌弃,嘴角还牵连一丝血珠子,他立马萎了。
    余果也不是没见过这档事的人,见梄泊怒斥的双眸,突然对天空哈哈大笑,其他人也是被吓着,退了好几步。
    她想让别人知道,装疯和真疯可有区别,她是真疯。
    余果原先以为这已经是最惨,直到树丛里不断有杂声四溢,一个衣着同样被撕烂成残破不堪的少年,从绿丛里拖出来。又有人叫梄泊的名字,说这个是他买来的新宠物,今天养他第一天散步就不听话,刚刚用去草丛教训,现在得蹓一回。
    梄泊的眼珠子马上亮起来,他嘴角翘得老高,柔弱的嗓音兴奋大吼:「拖过来、拖过来!」
    余果没有看清楚少年长什么样,他们离得太近了。少年被揍的左眼青,右眼紫,梄泊命令人把少年放在余果的左边,少年好像彻底晕过去了,这么大动静都没睁眼,余果没感受到任何呼吸,可能是死了,又或是在演呢,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梄泊的朋友们一人扯她的头发,逼她抬起头面对前方,另一人捏住少年的脖子,两个人的脸登时靠近,梄泊下令:「噘嘴。」
    余果的脑袋立即空了,那些存在于意识里的,关于初吻的发想:落日、树影、海潮、玫瑰,都碎了,她知道的,迟早都要碎,只是她没有发觉,会这么快。
    两片嘴唇突兀的堆叠在一起,犹如不相符合的拼图块,余果试着逃开,恶狠狠咬了嘴前的唇瓣,她嚐到鲜血的味道,很像家里铁窗积了几十年没换的铁锈味,不厌恶,就犯噁心。
    她在梄泊眼中就是一隻不停蠕动的蚯蚓。
    余果断断续续从眼框掉出一滴一滴的泪珠,她总感觉这一分鐘比一世纪还煎熬,比这一生还难堪,比全身裸体还赤裸。
    没人将他们分开,余果也没力气爬起来,梄泊那群人做完才知道干了坏事,不小心玩大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畏畏缩缩的离开,只有梄泊,一脸享受报復完甜美的时刻,情不自禁的在舔嘴角。
    她的身上开始发痒,起了整身的红色疹子,手指头都跟着肿起来,她用力翻身,把脸转到另一边去,叨叨的唸:「过敏、过敏、过敏。」她在克制用手挠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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