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琅、芸儿、乌荷沉香,接二连三的被他们背叛,心里已经伤痕累累,难道他们活着的那条路上只剩你负我、我叛你吗?在靖王府鬱闷了好长一段时日。
    平復心绪后还是得工作,开春换季之际人人都喜欢赶製新衣,既然漠然不在京城里我间着也是间着乾脆全心全力投入纹绣坊的工作,这一帮忙才深刻的体悟到薇娘平日孤身一人打理着纹绣坊有多辛苦,我平时虽懒可一旦有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便会全力以赴,就这么埋头苦干、焚膏继晷,连开春时百花盛开的春景也还来不及去仔细欣赏,春季就这样悄悄到了尾声,迎来初夏,本以为天气变暖了皇上的龙体能康復,殊不知每况愈下,一日里清醒着的时间不多。
    纹绣坊的工作告一段落,我终于有时间能稍作歇息,一如往常起床洗漱,过后拿了纸笔给漠然回信,漠然本来是该回京城了,可太子爷临时又命令漠然在山东办完事后,再去江苏和山西监督军备训练,所以漠然此行一去便是三个月。
    将写好的信拿给采英让她帮我找人送去,趁着采英不在屋里我拎起水盆手脚麻利的把头发给洗了。
    「姑姑偷偷摸摸在做什么呢?」
    我本低头在洗发闻声后撇过头去望着直挺挺站在一旁的小丫头唐古尔晴「嘘,我洗头呢,等会儿再陪你玩。」
    采英回来时,我早已洗好头发正在搧凉,采英暴跳如雷指手画脚劈头就是一通唸,我捂着耳朵不听,采英嘴上虽唸可还是拿起扇子和梳子替我把头发弄顺了,小晴在一旁好奇的盯着。
    采英约莫唸了有半个时辰,耳朵都要长茧了「好了别唸了,我这头发太长了不好整理老是打结,乾脆把头发也剪短了。」
    古代人禁忌多洗头发、剪头发都不能随便,还得算日子求神问卜,采英听我这么说哪里肯由我任性妄为,连忙开口驳绝「晴小姐在这里小姐别乱教,头发不能剪,我去给小姐取发油过来。」
    还有发油?那是再好不过了,我点头答应,采英不久便把发油取来了,我打开盒盖嗅了两下,马上就把发油搁在桌上,捂着鼻子嫌弃道「这是什么味儿?那么腥。」
    小晴也拿起小手捂着鼻子「姑姑那东西好臭啊。」
    采英拿起发油抹在手上「你们这就不知了吧,这发油可珍贵了,是用蛇身上那鲜少的油製成了,味虽然大了点但是滋润头发是最有用的。」
    一听是发油是用蛇油做的,我连滚带爬的逃开,蛇油啊!想着心里就不舒坦「别,我不用。」
    「这可由不得小姐,若不抹发油小姐是会真把头发剪了。」采英十根指头都抹了发油,伸着双手追着我。
    身手敏捷的逃开,采英追、我就跑「不抹,洗头发怎么了,剪头发又怎么了。」
    采英开口继续讲的道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头发算是一种酷刑就叫髡刑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小姐反而要自己剪去?」还是不放弃追在我后头「再说了洗头发会把智慧和运气都给洗掉。」
    我却不以为意,我在现代天天洗头发还不是一样聪明,在这里一个礼拜只能洗两、三次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好不容易天气暖适合洗头发,我死也不能妥协「我洗的是头发,智慧是在脑袋里的东西,轻易洗不掉的。」
    此时漠然已回京了,正跨着大步走进来,映入眼帘的是相互追赶的主僕二人,低头问了站在一旁看热闹看的津津有味的唐古尔晴「小晴,你姑姑在做什么?」
    「采英说姑姑又偷洗头了,姑姑说洗的是头发不是智慧。」小晴吃着手指歪着头。
    漠然失笑,娜娜真是古灵精怪,上前阻止采英「既然洗都洗了,怎么还追上了。」
    「漠然你回来了?」惊讶欣喜之馀不忘躲到了漠然身后,探着头仗势的附和「是呀洗都洗了。」
    「漠将军怎么不说说小姐,反而还护着,小姐还说头发太长想剪了,死活不肯用发油。」采英不服气的叨着。
    漠然接过发油笑道「那就是娜娜的不是了。」
    「你这个叛徒!」指着漠然的鼻子。
    采英带着小晴出去了,出去时把门也顺便带上。
    「不抹,太臭了。」才刚和采英对峙完,转过头来又要与漠然对峙。
    「今天先用一次,下回我给你带花香的发油来给你用。」
    「真的?」我瞇着眼半信半疑。
    漠然不容质疑的点了点头伸手把我按下,替我顺头发。
    「话说回来,漠然你一个男儿怎么会有花香的发油?」我瞪着铜镜中的漠然,莫非是哪个女人留下的?
    漠然故意装疯卖傻「这发油也没你说的那么难闻。」
    踩了漠然一脚「别模糊话题。」
    「我娘年轻到时候也喜欢用花香的发油,那时请师傅写了发油的方子还在将军府里。」成功把我逗急后,漠然这才解释。
    漠然把我的头发顺乾之后起身道「我还得进宫一趟。」
    一别三个月我想多陪在漠然身边「让我府上林伯驾马车,我陪着你一起去。」
    「你现在头发散着,若出门还得把头发盘起来,歇着吧。」
    扯住漠然的袖子「你是不是嫌弃我头发上发油的味道了?」
    「没有,我出门打仗曾二十几日不曾沐浴换衣,血和汗的味道湿了又乾、乾了又湿那才叫难闻,既然你不嫌麻烦那走吧。」
    出府后突然下起暴雨,路上的行人没带伞也没穿簑衣,纷纷跑着躲避。
    漠然拉开帘幕看了眼急于躲雨的行人,开口吩咐道「林伯你路边停一下,让行人先过,否则我们马车行驶而过怕是会把他们溅湿。」
    我男友心地真善良,脸上掛着笑容一头鑽进漠然的怀里「漠然,我好像更爱你了。」
    漠然朗笑着搂着我「听你这么说我是很高兴。」随后装作一脸嫌弃故意调侃着「我看还是得早日命人把花香味的发油製出来。」
    知道漠然不是真嫌弃我,只是想逗我,我笑的更乐了,伸手反抱住漠然。
    我和林伯在宫门口等着漠然进宫復命,漠然復命后出宫上了马车,看漠然脸色不好我担心的问「怎么了?」
    漠然这才叹了口气「皇上虽醒着可没什么精气神,根本无法议事,看来要康復并不容易。」
    早听说皇上身体快不行了只是一直拖着,恐怕已经无法康復了「既然皇上无法议事,你怎么还进去那么久?」
    「皇上把许多权力都下放给太子,方才我给太子稟告此次远行的成果。」
    听完漠然的话我点头便不再说话,心里隐隐约约感到不安,太子永寧当真要坐上龙椅吗?那顺治福林与干政的太后呢?我自个儿是不是真能斗赢原主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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