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汉,有着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穿着深蓝色对襟棉衣和黑色大脚长裤。一双大手布满了深深的皱纹,手背粗糙得像老松树皮,正热络的帮大伙提行李。
    又想到什么似的说道:“竹筏一次过不了这么多人,老师们要分两趟,不用担心很快地。”
    面对山里人自来熟的热情,他们这群师范学生有着不适应的拘紧,只会嗯、啊、好、麻烦了的回应一气。
    这对小情侣一点也不合群,直接拎着行李就上竹筏。林鹿和金璐交换了个眼神,撇撇嘴不做声。
    马安宁自从坐上车就一副烦躁又阴阳怪气的样,不由分说的抢在王胜面前,提着自己的行李上了竹筏。
    那老汉脚一蹬上了竹筏,顺手抽出竹竿用力一撑,竹筏像箭一样朝对面射出。
    林鹿、程安歌他们四个互相对看了几眼,示意知道谁知道内情的快说。金璐搓搓手哈了口气冷嘲道:“他送礼给办事员,结果办事员嫌他礼轻,他又舍不得继续送……”
    话一出口大家都心里有数了,林鹿好奇的问金璐:“你怎么知道?”
    “他没找你借过钱?”金璐反问道。
    林鹿摇摇头。
    她脸上流露出讥讽并不说话。
    等了不过一刻钟竹筏就过来了,大家自觉地拎起自己的行李上了竹筏。河面一道道冷风咻咻从他们身边刮过,林鹿一哆嗦的竖起衣领。
    很快就到了对岸,先到的早已坐在河边一座简陋的竹亭内,大家纷纷朝竹亭走过去。竹亭内居然还有一个燃烧的小火塘,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晒干的竹片,驱散了一丝身体的寒意。
    没多久一个三十来岁身材高大魁梧,穿衣打扮都和摆渡人一样的大汉推着独轮车过来。
    竹亭内这群人中林鹿是最显眼的,穿着一身鹅黄色修腰羽绒服,淡蓝色牛仔修身裤,尽显曼妙的曲线和少女的青春。
    阮溪一眼就看到了她,慢了半拍后继续朝前。把车交给了摆渡人后大步跨向亭内,进去后挂着朴实的微笑和每位老师握手问好,热情地自我介绍:“各位老师们,我是朱家村的头人阮溪,欢迎各位老师不辞辛苦的来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支教。咱们村穷,老师们有要求尽管提,咱们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支持老师们的工作。”
    这次过来的都是年轻人,对外社交能力不足。有的傻笑点头,有的连声应到,林鹿大方的与他问好。
    在他和摆渡人的折腾下,大伙的行李都绑上了独轮车。阮溪推着车走在了前面带路,大伙跟在他身后。
    正值冬季路旁的稻田都已收割过,远处一丛丛笔直修长的竹子还倔强的带着最后的绿意。
    阮溪不怎么说话埋头推车带路,走了几十分钟后,两座巍峨的山峰出现在大伙面前。黑灰的山峰连接很紧,山峰中间有一条蜿蜒的石板小路。
    阮溪回过头来给大家介绍:“这就是我们村子的入口。”
    大家都没见过这种类似一线天的入口,好奇的东张西望走上石板路。小路很窄,只能同时并排走两个人。两侧就是高耸的岩壁,被千百年风刮过的岩壁光滑无比,连一根杂草都看不到。深灰的石板一条条粗糙的码排在泥土上,偶尔还有几根杂草顽强生长在石板缝隙
    穿过这条蜿蜒的小路,步入眼帘的就是被山谷环绕的一座村寨。顺着阶梯朝下走能看到一座座吊脚楼顺着山势斜坡而建,形成有规律的环形建筑群。
    斜坡上种满了一株株的树木,冬季凋零,只有光秃秃的深褐色的树干和张牙舞爪的树枝。
    阡陌纵横的小道汇聚到正中,中间则是一块用水泥浇灌而成的空地。空地正中心有一颗高大的桃树,可以想象春夏时节,树叶繁茂的时候,巨大的树冠就像一张巨大的遮阳棚,独轮车推到这里就停住了。
    远处、近处在菜地里干活的人,或者是坐在树下做手工的人,还有几只汪汪叫的土狗也跟随着主人一股脑的拥上来,说着这群老师们听不懂的土话。
    大多男性都穿着和阮溪一样的服饰,女性则是为右衽上衣或者圆领胸前交叉上衣,下装为各式百褶裤和长裤。
    他大声喊了一句,村民们全都安静下来。阮溪这才清清嗓子对大家说道:“按照寨子里的规矩是一位老师借住一户,你们的吃喝拉撒什么的都是户主的事。各位老师,麻烦你们拿出之前办事员发给你们的纸片,按照颜色就有对应的家庭带你们过去。”
    到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纸片的作用,林鹿从口袋里拿出紫色的纸片,程安歌是粉红色,金璐的绿色、马安宁的黑色、王胜的棕色、小情侣的蓝色和白色。
    “快吃晚饭了,大伙速度快点,别饿着老师们。”他又用土话重复了一遍,村民们带着憨厚朴实的脸,三三两两的找到了对应的颜色,积极的拎着他们的包就走,生怕委屈了老师。
    空地上只剩下林鹿和阮溪,不用说就知道住他家。
    林鹿刚想着他家有几口人,家里干净不干净的问题,阮溪就已经拎着她的包走到前面了,只好小跑着跟上他。
    阮溪的吊脚楼位置极佳坐北朝南,整片山坡就只有它一座吊脚楼。山坡上长着好几株年数久远的桃树,光秃秃的树干发黑,长着或大或小的痦子,树枝狰狞蜿曲。
    这里的吊脚楼建在斜坡上,把地削成一个“厂”字形的土台,土台下用长木柱支撑,按土台高度取其一段装上穿枋和横梁,与土台平行。吊脚楼低的七八米,高者十三四米,占地十二三个平方米。屋顶除少数用杉木皮盖之外,大多盖青瓦,平顺严密,大方整齐。
    他俩顺着搭在斜坡上的竹梯上了二层,推开大门后林鹿跟进去一看:二层的正中心有一个大火塘左右两侧各有两间房。
    阮溪领着她走进了右手边靠大门的房间推开了门,放下她的行李对林鹿说:“老师您就住这间房,缺什么和我说声。”
    说完后走出了房间顺手掩上了房门。
    林鹿惴惴不安的心还是没放下,看了看这间房。房间干净整洁,似乎特意收拾过。靠着墙壁就是一张土炕,土炕上铺着天蓝色的粗布床单,放着一床同色的棉被。
    走到土炕上坐下了,土炕居然是热的,这让怕冷的林鹿一阵惊喜。床头摆着一张长条形的桌子,桌子上放着热水壶搪瓷水杯。墙壁边还立着不知道什么木头打造而成的老式穿衣柜。
    走到穿衣柜打开柜门,柜子里什么都没有,看来是特意腾空的。林鹿把行李箱的衣物一件件挪到柜子里,只留了一套睡觉用的睡衣在床上,牙刷牙杯毛巾都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随后就是阮溪的声音传来:“老师,可以吃饭了。”林鹿扯了扯衣服整理平整出了房间。
    夕阳西下,室内的灯泡长期被油烟熏黄,即使开着灯也不算亮。
    红色的火焱噼里啪啦燃烧着,带给冰凉的室内带来一些热度。火塘边沿比较宽,上面放着两碗蔬菜和两碗米饭,还有一锅肉汤吊挂在三角架上。
    阮溪盘坐在一大块动物毛皮上,指着身旁空出的位置对林鹿说:“老师,坐这。”
    虽然和陌生男人身处同个空间,林鹿除了开始胡思乱想了一下,现在恢复原来落落大方的样,学着他盘坐在皮毛上。
    他添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放到林鹿面前:“老师趁热喝汤。”
    面对他的热情林鹿也没多想,接过来就喝了一小口,眉头微缩放下了碗。
    阮溪看到她把这口汤咽下了他才开口:“老师贵姓?”
    林鹿恍然发现自己都没做过介绍,于是腰脊挺直:“您好,我叫林鹿,很高兴认识您。”
    “林老师好,来,吃饭吧,寨子里穷没什么好吃的。”
    林鹿并不挑食,默默的吃了半碗饭就放了。阮溪见状直接把剩饭拿过来倒在自己碗里,浇上一勺汤稀里哗啦的就吃光了。
    看得她都反应不过来,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不用在意,寨子里都这样。”阮溪语气刚正,林鹿作为借宿者就更不好说些什么。
    刚打算问问哪里可以洗漱,他又开口了:“我们寨子有一些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规矩,作为客人你必须要接受,否则你就会不受寨子欢迎。”
    像这种古老的村寨,都有着有着各式各样的的规矩。来之前办事员就和他们说过的,要尊重他们的乡风寨俗。
    林鹿点点头:“阮先生,您接着说。”
    “必须祭拜神灵才有资格居住此地。还有,晚上八点半后不能离开吊脚楼。听老一辈的人传下来,这个时间后出去的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叮咚”机械音在脑海内响起:请主播在合法的空间内生存五天。听到提示音就知道她的直播任务来了。
    作为一个受到过高等教育的人,林鹿蹙眉疑惑地说道:“你也相信这种流传下来的传说?”
    阮溪笑了笑:“我信。”在她即将要开口时又说:“我是湘大物理系毕业的。”
    这句话堵住了林鹿想说的话,他的学历高于自己,并且还是物理系毕业的。
    他站起来双目严肃地看着她:“现在去祭拜神灵,以示诚心。”
    说完直接走到大门对面的神龛前停住脚步跪下。
    林鹿纠结着这种可笑的迷信思想,为了尊重他们的传统规矩及支教任务只能走过去,学着他跪下。
    他满脸虔诚又肃穆的对着神像陈述:“信徒阮溪今天出租房屋一间给林鹿,在租住期间请神灵保佑家宅平安。”
    阮溪侧过脸凝视着林鹿:“林老师!”
    神龛里的神像模糊不清,唯有一双血红的双眼能看得清清楚楚。它散发着一种妖异的氛围,让人不由自主的恐惧它,信奉它、膜拜它。
    林鹿感觉到一股冷意从骨子里散发出来,诡异的压迫感让她感觉神龛里,那双鲜红的双眼从她跪在地上就死死的盯着她。
    不由自主地说出了:“神灵庇佑林鹿租住期间家宅平安。”
    那种如野兽般的嗜血目光似乎消失了。房间内阴冷缠身的感觉也没了,她感到自己的科学观似乎被撕裂。
    “契约成立。”
    她侧过脸带着恍惚:“契约?”
    “对,契约。只有契约成立,神灵才会认可你是这间房子的临时主人。在这间吊脚楼内你才会受它保护,让你平安的居住到你离开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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