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向祎仿佛被按下暂停键似的,呆滞把空气倒吸进肺里,心跳突然变得有些紊乱,知晓‘男朋友’这个词使她心动。
    喜欢那么多年的人忽然说想做自己的男朋友,谅是她在清高也难免有所动容。
    所幸她在短暂的七八秒内恢复了理智,胳膊稍稍用力,被子就完全裹挟在自己身上,“不必了,你需要找炮友,我相信很多人会争先恐后上来。”
    维持几十年的花边新闻从未断过,季林景也知道自己很难获得钟向祎的信任,他拽过钟向祎的手,接着用力掐着钟向祎的下颌,一个带有极强惩罚性的吻就落在钟向祎的嘴唇上。
    身体被季林景牢牢锢在怀里,钟向祎瞳仁蓦地紧缩,舌尖滚烫随着季林景的舌头肆无忌惮地搅弄,嘴里迷迷糊糊泄出了某些意味深长的声音。
    这个突袭的吻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她被季林景的技术亲吻到唾液失控般的溢出,愈来愈凶狠,似乎要把她给吻碎。
    交缠的双唇在一阵阵的来电铃声给终止了,她回过神复杂地看着手机,意识到这里是国外,所以没有接听来自林庭的电话。
    季林景指腹极轻的覆盖在钟向祎的唇上按压,然后瞄到了个陌生的名字,收起了玩味的笑容,另只手摸出了烟盒用力捏紧,带着意味不明谈判的口吻同钟向祎说话。
    “林庭?这个名字挺像我大哥的啊。”季林景把吸烟的欲望勉强压下,“他就是你的未婚夫吧?”
    两人皆知季林景的大哥就叫季林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上演的是什么嫂嫂弟弟乱伦的戏码。
    钟向祎不自然吞没了口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看着季林景,她还没来得及回话,季林景就继续说:“他出轨,你难道不想报复回去?我可是个很棒的选择,可以帮你气他。”
    无可否认的是,钟向祎确实有报复的心态,只不过她的性格总是想想而已,并没有行动能力,什么报复都化为水泥。
    突然间有些犹豫季林景的交易,她看着栏目的未接来电已经增添到了十七八通,缓缓吐出一口气,嘴硬说道:“我不爱他,不用做这些幼稚的事情。”
    也不知道季林景是信了还是没信,她就看着季林景摸出了一根烟含在唇边,笑道:“宝贝,你知道你撒谎有什么坏习惯吗?那就是不敢看我,还有眼神会乱飘。”
    被戳破谎言的钟向祎有些慌乱,对上季林景深邃震慑性的眼眸,她有种错觉季林景会把她的感情看的清清楚楚。
    季林景凑了过来,从胸腔震出的笑声在她耳边回响,她猛地推开了季林景,几乎是狼狈的逃到卫生间。
    镜子中的自己面色红润,嘴唇被吸吮的红肿,眉眼之间还捎着淡淡的情欲水雾,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魅惑人心的白狐狸。
    好可怕,季林景这副熟练撩妹的动作太可怕了。
    她坐在马桶上尽量让自己放轻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接到季林景漫游的WiFi,微信瞬间弹跳出了近百条有关林庭的信息。
    难不成她刚出了个渣男坑,又要进入另一个渣男圈么?
    水龙头的水没关紧,她在着静谧的环境中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流动,心头的那股冲动很好的压了下来,一条条看着林庭的消息。
    [小祎,我是把美縵认错了,我还以为她是你。]
    美縵正是她的堂姐。
    虽然她不爱未婚夫,但两人谈婚论嫁已经共同买了套房子,却不料在新房亲眼撞破未婚夫和堂姐出轨的。
    那时候的她并不觉得有多难过,只是觉得林庭背叛了自己,不忠于婚姻。
    她的视线继续往下看微信信息,嘴角噙着的嘲讽已有些苦涩。
    [你在哪里?为什么我听园长说你辞职了?]
    [妈说很久没看到你了,她想给你熬点汤补补身体。]
    钟向祎鼻尖有些酸涩,动动手指在输入框上打字,[不需要了,你让阿姨给钟美縵熬汤吧。另外我在旅行,勿扰。]
    然后她就把林庭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入了黑名单。
    一顿操作下来心情愉快了些,她拿起牙刷刷了牙,忽然想到季林景还没刷牙就吻了她,为什么她没感觉到口臭呢。
    众所周知人睡醒是一定有口臭的,除非季林景是早就醒了刷牙了,只是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正准备洗澡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换洗衣服没有带进来,偷偷开了个小缝,左瞄右瞄都没发现季林景的踪影,默默松了口气。
    在行李箱翻了件外出的衣服,便察觉到身后有人注视着她,她下意识仰头看了上去,见到季林景俯视着她看,眼神在看哪里很明显。
    季林景收回眼神,十分自然的揉了揉钟向祎的头,“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会很冷,穿点保暖的。”
    钟向祎没有作声,在小夹层取出了黑色头绳,随意的在后脑上扎了个低马尾,抱着衣服再次冲进了卫生间。
    而季林景看着钟向祎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好笑,再取出一根烟点燃,站在落地窗前俯视F国繁华的城市,天已经亮了。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他给自己三弟打了电话,怎么三弟火急掐断了他的电话,他不死心再回拨过去,这些才接通。
    他呼出一口白色烟雾,听到电话里头异常的动静,表情霎时沉了几分,皮笑肉不笑道:“三弟真是好闲情,你那边应该是中午了吧?大中午的也不肯放过人家?”
    电话那头的季林泽“啧”了下,用着炫耀的语气道:“我有老婆你没有,我能在任何时候肏我老婆,你不能。”
    季林景似乎被季林泽的话激得不轻,小臂突突显露出了青筋,无声骂了句脏话,转移话题道:“我想要和啾啾联系,除了你们还可以找谁?”
    “厨娘啊,我迟点给你厨娘的电话,别妨碍我干坏事。”季林泽说完利索挂断了电话,不给季林景回复的机会。
    听着电话里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季林景一句脏话还没骂出口,就从落地窗看到了钟向祎缓缓走过来的身影,才把脏话恹恹地吞下去。
    烟吸到一半就掐灭在了烟缸,他脸上噙着笑,拉着钟向祎的手道:“宝贝下楼吃早饭吧。”
    钟向祎不习惯地抽出手,沉默了足足十秒钟,语气很正式和凝重:“我答应你,这两周我是你的。”
    两周也知足了,谁让她喜欢了季林景那么多年呢。
    季林景作势就要扑倒钟向祎,见钟向祎没有害怕的趋势,不免加重了语气:“宝贝知道这两周我会做什么吗?”
    “知道,不就是和你上床么。”钟向祎颔首,努力假装自己的经验很多,“我又不是没和别人上过床,不至于那么保守。”
    只可惜钟向祎的这点演技根本瞒不过季林景,季林景倒也不恼钟向祎的小作,勾勾手指道:“那今晚洗干净等我,让男朋友好好肏你。”
    钟向祎滴血般的耳垂热的很厉害,她同手同脚走出了房间。
    两人下到了三楼,酒店的客人全都集聚在一起用早饭,钟向祎大老远就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同学,有些尴尬朝着他们笑了笑。
    酒店餐厅是自助式的,钟向祎端着碗盘挑了自己感兴趣的食物,不多时就看到季林景夹着萝卜丝放到她盘里,还嘱咐她不要挑食。
    有关萝卜的一切食物是钟向祎最讨厌的,但也不是不能吃,反正能不吃就不吃。她没想到季林景会记得她挑食,心情起起落落告诉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钟向祎来到了班长周惠的身边,先问了这个位置有没有人后坐下。
    她小口抿着牛奶,热乎乎的能让人心境暖了下来,侧头就看到有人和季林景换了位置,季林景就坐在她隔壁。
    大概是钟向祎很久都没参加过同学聚会,她和这群人也没什么可聊的,瞬间有点尴尬吃着早饭,耳朵却很好的吸收每个人的谈话内容。
    在他们这个年纪不是谈工作就是谈家庭谈教育,而她就显得格格不入,因为她工作拿不出手,也没有家庭孩子。
    “向祎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周惠估计是见她一直不说话,才从最简单的话题入手,“这几年过的好不好?”
    钟向祎目光在周惠身上停留了一两秒,笑道:“我是做幼师的,和你们没什么共同话题。”
    看周惠的神色便知道周惠没有鄙视她的工作,还有些佩服问:“我家里有个小孩儿都很烦了,你竟然还可以照顾那么多个?”
    “我喜欢小孩子。”钟向祎说,又怕尴尬恢复,又问:“班长家的孩子多大了?”
    周惠惆怅翻出了自家孩子的照片,有点取经的意思道:“她快五岁了,今年九月份就该上小班了,有什么建议不让小孩儿哭的吗?”
    旁边的季林景心想天助我也,握着汤匙的手一顿,插话说,“我家侄子也快上小班了,钟老师觉得上哪家幼儿园好?”
    由于这个涉及到钟向祎的专业领域,钟向祎非常热情的传授各种知识点,同时很好奇季林景家的侄子,因为她是余自桁的妈粉。
    而且她也知道余自桁的身份比较特殊,女性的那点母爱就泛滥了。
    在季林景的吹捧之下,她从钟老师变成了宝贝,这让周惠有些大吃一惊,赶紧拉着她的袖子问:“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季林景默不作声将她们的距离分开了些,见钟向祎踌躇的眼神,很体贴的‘官宣’他们的关系,“钟老师是我的宝贝,我的女朋友。”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女朋友”三个字似乎带着雀跃,钟向祎愠怒似的瞪了季林景一眼,然后仰头把牛奶一口气灌了下去压压惊。
    不用看也知道周惠的表情一定很震惊,她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挽着季林景的手,介绍道:“我的男朋友。”
    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下,她烫手般的松开季林景的手臂,很后悔刚才让脑子忽然涌上来虚荣心主导自己的动作。
    明明她和季林景什么关系都没有。
    周惠欲言又止的喝了几口汤,然后笑着说要添加钟向祎的微信,所有两人在一顿早饭时候就开始用微信交谈,为了就是不让季林景听见内容。
    [周惠]:你知道季林景周围的女人很多吗?
    [钟向祎]:知道。
    [周惠]:知道还和他在一起?不要自作孽啊!
    [钟向祎]:班长你就放心啦,这个旅行是我们的分手旅行。
    [周惠]:?那就好。
    [周惠]:季林景这人从高中起心思就很花,指不定和你在一起之后,还在外头养小三呢。
    [钟向祎]:谢谢班长,旅行结束后肯定分手。
    每个人都会编谎话,钟向祎也不例外,反正季林景的交易只限定旅行而已,那就是只有两周。
    两周结束,他们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吃完早饭就该准备进行下一项的行程了,钟向祎看着手里的行程表有些疑惑,又转头看了别人的行程表和她一模一样。
    昨晚季林景不是说他们玩的很累了吗?为什么昨天的行程表是待在酒店休息一天?
    尽管钟向祎有再多的疑问也没问出口,因为班长在前面招呼大家上巴士,她斟酌了会儿挑了个比较靠后的位置坐下。
    坐下来没多久,就看见季林景无形中给周惠施了个压,然后微微一笑坐在她的身边,就好像是个争宠成功的小孩。
    还挺幼稚的。
    和季林泽一样。
    巴士缓缓行驶,钟向祎侧过头望着F国早晨的接近,数家早餐店优雅的摆出了桌子和椅子,还搬出了遮阳伞支撑。
    路上的行人大多都是恩爱的情侣或者夫妻,携手进了早餐店,然后捧着一束玫瑰花走了出来。
    这样美丽且浪漫的国度,她心升起一丝的羡慕,希望自己也能活在浪漫的童话中。
    她的手心忽然多出了颗葡萄味的软糖,扭头盯着季林景一会儿,笑问:“我又不是小孩儿,给我糖做什么?”
    季林景向来很喜欢钟向祎的笑,唇角弯弯的很有端庄的温柔,就好像是天生的家母,能帮他打理一切事物的。
    “你容易晕车,不备点糖怎么能行?”季林景一副理所当然的说,“我说过,你喜欢浪漫,我就给你浪漫。”
    给糖意义并不算是浪漫,但是给的人是季林景,那就是她心中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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