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跟着剧团下基层巡演的过程,周楚臣始终陪着。
    她排练他就拿着电脑在旁边办公,她表演他就坐在前排固定的位置看她表演,晚上回到酒店继续加班。
    苏棠怕他辛苦,想让他先回京市他也不肯,回答也是理直气壮:“没你我睡不着,睡不着就没法好好工作,还会影响身体健康,你忍心?”
    这理由找的有理有据到让人无法反驳。
    更无语的是,他丝毫不觉得这个理由有什么不妥。
    剧团里的人拿苏棠打趣,说她离不开老公,周楚臣竟在旁边气定神闲的插嘴:
    “不是她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她,晚上不抱着她我睡不着,这才厚着脸皮跟过来,你们可别闹她,一会儿她把我赶回去,晚上独守空房又得失眠。”
    他不说还好,一说剧团里的人更加兴奋。
    别的男人在外都死要面子,像周楚臣这样主动给妻子抬脸的真是少之又少。
    苏棠属实受不了他这腻歪劲,巡演一结束就赶紧带他回了京市。
    到家的那天刚好是农历的情人节,但似乎是因为太忙,周楚臣没注意到日子。
    苏棠也没有特意提醒,而是趁他不注意时偷偷给他准备了一个小礼物,打算回到家再送给他。
    他们从车库乘电梯上楼,却没想到电梯门打开的一瞬,外面的玄关居然是黑的。
    “…停电了吗?”苏棠有些发怔,但电梯还在运行,不太可能是停电。
    “先出去看看。”周楚臣显得很淡定,搂着她的肩膀将人带了出来。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花香,苏棠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心中隐隐有了预感。
    果然她刚从电梯门出来,外面的过道两旁就亮起了两排小灯,就着光能看到满厅满室的玫瑰,灯光的方向直伸到院子的花房。
    “出去看看。”男人牵着还在愣神的苏棠往前走。
    花房里亮着彩灯,在黑暗中闪烁着如同天上的星河,苏棠怔怔的被他带进去,一眼就看到摆在彩灯中间的一件白色舞裙。
    裙身镶嵌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显得无比华美。
    她见过这条裙子,在拍卖会上的价格高到离谱,之前还曾经跟他吐槽过,没有哪位舞者能穿得起这身战袍在舞台上跳舞。
    没想到,这条裙子现在就在她面前。
    “老婆,情人节快乐。”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送礼人当然最喜欢看收礼人震惊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苏棠完全想不通,周楚臣跟她巡演游了两个月,是怎么准备这些东西的?
    “喜欢吗?”他捏了捏她柔软的手心,笑问。
    别说跟她在外地巡演了两个月,就是再长时间,他也能准备得过来。
    “我还以为你忘了。”苏棠再此之前真的看不出半点端倪。
    “关于你的事情,我从来忘不掉。”周楚臣轻笑。
    他恨不得把之前那几年错过的所有节日都补给她,只怪节日太少,怎么可能会忘记?
    苏棠听他这么说,捏在兜里的礼物却是没法送出来了。
    毕竟跟他送的相比,她的礼物显得有些过分轻了。
    “手里拿的什么?”周楚臣看到她塞在裤兜里的手,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我的礼物?”
    “…我准备得不好。”苏棠有些不想拿出来。
    “给我看看,说不定我刚好很喜欢。”
    她属实有些耐不住,将兜里的手伸了过去,手掌反过来,手心里躺着的是一根编织精美的手环,上面串着一枚制作粗糙的银色素戒。
    这是苏棠在巡演时跟以为非遗传承人学的编织手艺,技艺算不上特别纯熟,再加上这两个月周楚臣黏她黏的紧,她背着他都不太容易,所以打出来的链子也是有些粗糙。
    男人骨指分明的手指捏起那条手工质感明显的手链,看到那枚造型熟悉的女士素戒,内圈不知道什么时候刻了几个小字。
    这是那年游园会上他为她赢的礼物,男戒他一直留着,那枚女戒他一直以为她已经丢掉了。
    周楚臣顿了两秒,缓缓抬眸瞧着她。
    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苏棠一时有些忐忑,加上这条链子越看越觉得丑陋,她脸一红伸手过去想把东西拿回来。
    周楚臣抬手避开她的动作,声音带嗔:“送我的东西还想拿回去?”
    “这个不好,我明天送你别的。”
    男人身量高挺,手一抬,即便是苏棠一米六八的个子也根本不可能从他手里抢东西。
    “不,我就要这个。”
    他送的礼物用金钱就能买到,而她送的却是无价,他如何肯换?
    周楚臣嘴角牵出笑意,低头凝住她的眼睛:“戒指上刻的什么?”
    苏棠不肯答,转身想走:“你明明看到了。”
    男人扯住她,将人拢进怀里:“刻的什么?讲给我听。”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语调斯理,却总性感得不像话,让苏棠轻易就能着迷。
    她红着脸,靠进他怀里,声音很轻:
    “苏棠很爱周楚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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