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钗 作者:暮兰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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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颜渣爹此举并非表示他对往事已经淡忘了,只是睡莲即将及笄说亲事,和外祖家关系处理好了,也是一项助力,何况颜渣爹最瞧不起的魏小舅已经分出府去,面对老实巴交的魏大舅,颜渣爹还是可以说几句场面话的。

    魏老太太病已大好,也能起身在屋子里走走了,只是目前还不能出门见风,所以老太太的寿宴简单分了两桌,男人在外院推杯换盏,女人的饭就摆在老太太院子里的暖阁里。

    魏老太太、魏大舅母、魏小舅母及其嫡子儿媳何氏、已经出嫁的两个嫡女四娘和七娘、二房两个养在魏老太太跟前的庶女十八娘和十九娘,以及外孙女睡莲围坐一桌。

    想来四年前睡莲初次来魏府拜寿时,东晖堂开了整整四桌家宴,十二个孙子和十九个孙女挤的满满当当,可谓是盛况空前,堪比黄金周旅游景点的旅。

    如今乍然人数骤减,本来不大的魏府也显得有些冷清了些。魏老太太坐在铺着半旧熊皮的圈椅上,魏小舅母使了个眼色给媳妇何氏,何氏就像被火灼烧一样突然站起来,准备给老太太布菜。

    魏老太太无力的摆摆手道:“咏儿媳妇坐下吃饭吧,今天是家宴,不用立规矩。”

    “是。”何氏轻声应下,却也不敢坐,一对丹凤眼瞟看魏小舅母的脸色。

    魏小舅母道:“即是老太太吩咐了,你照做便是,像个木头似的杵在这里做什么?”

    何氏眼圈一红,缩手缩脚的坐了回去。

    魏大舅母毫不掩饰的露出鄙夷之色:魏小舅母媳妇多年媳妇熬成婆,少不得到处显摆婆婆的威风。平心而论,魏老太太这个婆婆何曾这样动不动就立规矩,不给两个媳妇面子过?这个悌妇的心真是烂到根里头了。

    魏家四少奶奶何氏出身南京大地主家庭,富庶之极,听说其祖上是开盐场的,赚足了银子,买下大量田地做田舍翁,同时敦促其子弟进学,希望能培养个做官的后代来。

    何家看中了魏家的香门第,虽然已经败落了——可正经鼎盛的香人家又不愿意和何家结亲,而魏小舅和魏小舅母则被何家丰厚的嫁妆闪瞎了眼,心想魏咏屡次秋闱不第,至今仍旧是个秀才,将来还不知能在科举之路上走多远,不如干脆娶个嫁妆丰厚的媳妇,旱涝保收多好!

    魏小舅和魏小舅母都是钻进钱眼里的人物,很快就张罗媒人交换庚帖,而魏咏自己对这门亲事很不满意,他希望像堂哥魏纬那样娶个京官的嫡女,将来对自己的仕途有进益,可婚姻大事他自己又做不了主,只得作罢,后来听母亲说何氏颜色极好时,心下稍慰。

    可是魏咏新婚之夜揭下新娘红盖头,看着糊着一脸脂粉的何氏,一时也辨认不出美丑来,等敬完酒,洗洗上了婚床,借着帐子外头婴儿臂粗龙凤喜烛的光芒,才发现何氏的姿色那里是母亲说的极好——顶多算是清秀好不好!

    魏咏被亲娘骗了,大头一时悲愤万分,连累的小头也跟着“萎靡不振”,新婚夜就未能圆房。

    次日魏咏气冲冲找魏小舅母对质,魏小舅母心中有愧,许诺等新婚三个月后,给他买两个绝色的通房,魏咏这才平息了愤怒。

    可是更令魏咏气绝的还在后头,三个月后,魏小舅母如约给魏咏寻了两个绝色的通房,魏咏毫不气的“笑纳”了,隔天各睡了一个,可魏咏却发现,这两个绝色通房并非“原装”,应该是早就被人拆过了“包装”!

    魏咏再次扫兴而归,回去质问魏小舅母,魏小舅母指着匣子里疑似鸡血的落红振振有词说:“儿啊,这两个通房是为娘一共花了三百两银子买回来的,稳婆当场验过是处女无疑过后,才一手交银子,一手交人的,怎么会有假呢?”

    魏咏蔫蔫的回去,又睡了几次,心里还是有疑问。

    魏咏才学远远不语其父魏小舅,但是风流好色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十四岁开荤,屋子里服侍的人除了奶娘以外都上过他的床,偶尔还去庶出兄弟的院子里同槽而食一回,换换口味。

    若不是魏小舅母吝啬钱财,在月钱上管束的厉害,魏咏恐怕也要学着父亲魏小舅去青楼楚馆里风流快活了。

    再说了,魏咏不是柳永,柳永这个北宋词人能够凭借一手好词,睡遍杭州城的青楼,直把群妓当倩娘,都不需要自己掏钱,妓/女反而倒贴银子养活柳永!

    所以魏咏再不忿再好色,也只能凑合凑合睡屋里头的女人,不过到底是心有不甘,一天晚上,魏咏将其中一个通房捆起来用蜡烛滴油,严加拷问,当滚烫的蜡烛油滴在女人最私密的部位时,通房受不住痛,只得老实交代了。

    原来,这两个通房被卖进魏府时的确是处女之身,也的确是由稳婆验身当场交割银钱,只是那个时候她们伺候的对象不是魏咏,而是魏咏他爹——魏小舅!

    自打搬到了南城船板胡同单独过日子,魏小舅就夜夜笙歌,隔月做新郎,这两个绝色通房睡了三个月便腻歪了,逼着魏小舅母给他张罗新人。

    魏小舅母心疼银子,可是她不敢违背丈夫,只得叫人牙子带新货过来相看着,后来儿子魏永也逼着她寻两个新通房,以弥补新婚夜的“伤害”。

    儿子总比丈夫好对付,魏小舅母决定“废物”回收再利用,环保节能而且省银子,将丈夫这两个失宠的通房叫到屋里,仔细交代了一回,逼她们拿着鸡血装处女,蒙骗亲儿子魏咏,倘若不从,就要把她们两个卖到青楼去。

    伺候两个男人上床,总比伺候无数男人上床要好些,更何况,魏咏年轻,若将来有幸生子,也算是熬出头了,所以两个通房当即就同意了。

    魏咏听到通房的哭诉,当场像是被雷劈了似的愣在床上。次日一早,魏咏气急败坏的找母亲讨个说法。

    谁知魏小舅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当家不易,你父亲花钱如流水,你做儿子的暂时不能挣钱“开源“孝敬父亲,还是从“节流”方面努力一把吧。省钱就是赚钱了,你父亲不要的通房,你就委屈一下先凑合用着吧!

    魏咏那里肯就范,闹腾了一场,魏小舅就要寻死觅活,魏咏不敢再闹了,但是整天摔盆扔碗的折腾妻子何氏。

    最后何氏不得不将自己的一个姿色上好的陪嫁丫鬟开了脸做通房,魏咏才有所收敛,有了新欢,然还没有忘记以前的两个绝色通房,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睡在她们那里。

    其实既然已经兄弟同槽而食,那么父子同槽而食接受起来就顺当多了,魏咏的大头几乎没有怎么挣扎过,就屈服在小头的之下。

    何氏暗自流泪,即便她是乡下地主之家,祖上还是盐商,也对这种惊世骇俗的无耻之举无法接受,内心悲叹自己终身无望了。

    魏小舅母自己立身不正,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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