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怎么了?”
    了呈言了解季声凝。
    在他这里面子比天大,什么时候都要hold住她那大小姐的人设,能半夜给他发信息,一定是遇到了事情。
    更何况,她才刚刚从他这里离开不久。
    季声凝叹了一口,轻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看到了一些关于朝季不好的言论,了爷之前提过的,让我求你还作数吗?”
    “过来。”
    “现在?”季声凝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再次确定了一下,凌晨一点十三分。
    “嗯。”
    电话挂断后的三分钟内,季声凝都坐在床上做着剧烈的挣扎。
    这个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发生点什么实属正常。
    若是平时,她还可以拿捏着,摆着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不肯低头。
    可在自己说出想要求他这种话时,一切的关系都好像变了一种性质。
    她好像变成了自己最不齿的那种人。
    这算什么?
    另一种形式的联姻?
    不,联姻好歹还是有个名分的。
    之前季声凝尚可以清冷的说着,大家成年男女各取所需,过了今晚,她当真变成了可以出入柏翠郡的,
    金屋藏娇的金丝雀了。
    而一墙之隔的另一边,了呈言揉着自己微微泛疼的头,看了眼流逝的时间,起身开门,刚要走到对面去敲季声凝的门,就看到她推门而出。
    身上的睡衣换了一身。
    是跟在柏翠郡时同样风格的,前襟深v的真丝短裙。
    了呈言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作者有话说:
    了呈言:……
    了呈言:我真的,只是想让你来,聊一下工作问题,你想多了
    季声凝:……
    第十三章
    季声凝想,自己这辈子最没面子的时刻就是现在。
    出门撞见了呈言不说,还被被他摁着头顶的推回了家,然后直接扔进卧室,关门,隔着门口跟她说,“把睡衣换回来。”
    季声凝看着那一双一晃一晃的兔耳朵,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原来他喜欢这一卦的吗?
    那跟她的真是风格相差甚远啊。
    可等她换好睡衣坐回到沙发上,跟了呈言面对面的时候,对方一双眼睛清冷透明的很,丝毫没有任何其他的企图。
    季声凝更蒙了,“嗯……那个……”
    “我刚刚看了一下朝季酒店这几年的财务报表和运营情况,很复杂也很糟糕。”了呈言轻揉着额头,跟她简单分析了一下朝季酒店目前的现状。
    已经尽量采用了直白通俗的话语,但是免不了还是有些专业词汇。
    季声凝虽是所谓酒店管理的科班生,但真正的从业经验为0,了呈言替她分析复盘的内容她可以听得懂,但却很难消化。
    亦或者说,她想不出应对方法。
    而且带着困顿的脑子,凌晨两点孤男寡女坐在沙发上聊酒店运营,真是个奇妙的经历。
    以至于聊到最后,季声凝已经开始晃悠悠的坐不稳,差点睡过去。
    这种感觉,颇像大学的时候熬了通宵的玩,第二天一早听课,越听越困的状态。
    了呈言看着觉得好笑。
    穿着兔耳朵睡衣的小姑娘,眼睛努力睁的大大的,但架不住困急了眼,不停地眨巴着,手指头缠绕着衣服,可以看出是很努力的在克制睡意。
    他突然发现,她在他面前展现的样子好像越来越多了,那个平素里端着的,高冷的姑娘,像是个外壳,在一点点融化。
    “好了,你先休息,我回去。”
    “等等,等等,”季声凝使劲晃了晃头,醒了醒脑子,这一晚上听下来,只觉得朝季简直千疮百孔,无药可救了,她连忙问了句最关键的,“那了爷,朝季还有救吗?”
    “朝季的盘子太大,就算季巍澜这几年一直在抛售,问题也非常多。”
    “所以没有办法了嘛?”
    “要等。想要盘活是不可能用蛮力去推动的,总要等待机会。”
    “就算是你也不可以吗?”
    季声凝说这话时,一双眼睛望着了呈言。
    是真的困了,一双眼睛里是打了哈切后的水汽和红肿,眼眸里带着迷茫,给人一种浓烈的怜惜感,像一只落水的小狗。
    了呈言的头还在微微作痛,可这一刻,他还是俯身上前,唇瓣落在她的唇上。
    在季声凝尚未缓神的片刻起身,摸了摸季声凝的头发,柔声说道:“晚安,我来想办法。”
    一直到了呈言整个人关门离开,季声凝都还是恍惚的状态。
    这个吻算什么?
    这么温柔的吻算什么???!!
    自己心脏扑通扑通不受控制的跳动又是什么,难不成熬夜多了,心率不齐吗?!
    季声凝长呼了一口气,看着早已经关死的房门,本就混沌的大脑越发无法认真思考。
    说好的,非常单纯的“床上友谊”那!
    她决定把这一切归结于是了呈言喝多了。
    毕竟上一次就是因为他喝多了,才由着她上下其手,把人睡了。
    他的酒品,不太好!
    季声凝这一觉睡得混沌,说不清是沉还是浅,只不过入睡时间晚,起得自然也晚一些。
    拉开窗帘时,已经阳光耀眼,骄阳似火了。
    北青市的七月,白日里最是让人燥热难耐,方园的绿化到位,从22层望下去,倒是绿油油的清爽。
    若是平时,她肯定一杯冰水下去,准备运动和早午餐,可今天莫名的,她在门口徘徊了几遍,开始好奇了呈言在干什么。
    她甚至刻意画了个薄薄的素颜妆,换了条水蓝色的瑜伽长裤,搭了件黑色运动内衣,腰肢纤细,不盈一握,没有丝毫的赘肉。
    毛巾围在脖子上,拎了个1.5l的偌大水壶,故作要去楼下健身房运动的样子。
    却没成想推开门就看到对面的门敞开着,有保洁阿姨在做清扫,倒是不见了呈言的人。
    她走了过去,看了眼房间内,靠在门口随意的问道:“阿姨,这家主人那?”
    “好像一大早就走了,有人联系的我们过来做打扫。”
    “有说什么时候打扫完吗?”
    “说每天都来,不过这家主人应该最近都不会来了,所以打扫时间随我们自己安排。”
    “哦,”季声凝颇为失落的应了声。
    老老实实的回家卸妆,然后换了身宽松休闲的运动套装,下楼运动。
    跑步的时候尚珊打来了电话,说是目前国内最大的艺术类杂志想要对她进行一个专访。
    昨天的开幕式太过出圈,任谁都想来分一杯流量的羹。
    “我又不懂艺术,去了聊什么,不去。”
    “这种采访会提前发采访大纲的,我们一起磨一下回答内容就好了,并不会太专业的。”
    “而且你出圈的点更多的是落脚在优质女性身上,不必非往艺术上去靠。”
    “那就没有意义了,艺术类的杂志去做女性观点的输出,若被那些自以为高贵的男艺术家们看到,又会抨击说女性没有真材实料,全都是花瓶败絮。”
    更多的,是季声凝并不太想火起来。
    有了第一次采访就会有第二次,以后或许还会有其他的事情,她原本就不是喜欢与人交际过密的性格。
    尚珊一顿,突然语气严肃了几分,“声声,我听说朝季出了很大的问题,现在这个时代,流量为王,你如果红了,对朝季对传釉,都有很大的好处。”
    “而且传釉的艺术价值对于朝季想要转型的艺术酒店,有很大的正向引导作用,我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
    尚珊最是知道如何一语点破问题的关键。
    就像以前留学时,季声凝还在为沈安知想着辩解理由的时候,尚珊已经冷笑着说道:“他图的不过是你季家大小姐的头衔,他被沈家流放出国,不许过问家族事业,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不会以为他纵着你的大小姐脾气,是爱到吧。”
    “季声凝,真正的爱是包容是成长是一起变好,绝对不是像沈安知这样,无条件的纵容。”
    季声凝没有再多说什么,挂掉了电话,只是在跑步机上又跑了五公里。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突然清醒了几分。
    带妆跑步最是负累,于皮肤于汗水于毛巾都无一丝好处。
    还好她临来前卸了妆。
    就像她因为一个吻突然沉迷于了呈言,突然对他产生期待,最是负累。
    季声凝把自己窝在家里,改了一个星期的稿子。
    陷入在最单纯的文稿里,对于季声凝来说是最舒服的状态。
    没有时间的概念也没有人的概念,跟她有联系的只有一个个英文和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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