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数什么啊?我知道谢成陨有魅力,但你不会真爱上了舍不得吧?”
    “谁能不爱他呢?你和他睡一觉就知道了。”
    齐衍泽觉得大脑紧悬着一根线,需要轻描淡写地在林子凡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不在意,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想要的是什么,又不想被打乱了节奏,现在除了伪装的拖延以外生怕被林子凡看穿其他连自己都读不懂的心思。
    “我可和男人睡不了,再极品也睡不了,不过你俩都上床了?我以为你就演演。”
    “早上八百回了。”
    “不能是谢成陨上你吧?你他妈是真牛,你咋上的他,你之前不都和女人吗?”
    “吃药呗。”
    他其实不过就吃了最开始那一次,怕真干男人看到那个地方会过不去心里那关,但事实证明压根不需要。
    “哈哈哈哈哈哈妈的你是真牛逼theo。”林子凡这是真没想到,“假装一见钟情的勾搭,帮他挡刀,故意把自己弄发烧装可怜,借机住进他家,妈的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齐衍泽不太在意地掀起了眼皮:“所以你还在担心什么?”
    “我他妈担心什么啊?你自己的事情。我就是今晚看氛围太不对了,以为你小子真栽了,所以问问而已。”
    “这你不用多虑,我现在还没回美国,有的是时间,而且老实说我也挺享受的,等时间到了我自然知道怎么处理。”齐衍泽拧开了水龙头,室内只能听见水流声。
    “得,恋爱也谈了身体也爽了,一举多得啊。”林子凡觉得熟悉的齐衍泽又回来了,仿佛刚才感受到有心的他只是一瞬间的错觉,他拍了拍齐衍泽的肩膀压低了声音,“看,还是哥们儿够意思吧,之前都给你调查清楚了,我就说上了年龄的男人就吃你这套。”
    “还行,就是现在玩出点意思,舍不得了。”
    齐衍泽甩了甩沾满水的手,他没什么表情地转过了身,只是在漫不经心抬起头看清门口站着的人的一瞬间时,他脑子里一声巨大的轰鸣,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冻结。
    第56章 滚吧
    林子凡看见齐衍泽僵住不动的背影,正想问他怎么了,一抬眸却越过了对方的肩膀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他话语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谢成陨面色惨白,能看出平静表明下暗潮涌动的愤怒,可即便是这样男人还是维持着最基本的风度,没有任何的失态。
    “谢律…….”
    齐衍泽声音第一次有些干涩,他上前了两步想抓住谢成陨的手解释,结果对方却一下打开了自己的手臂。
    “我扪心自问没有做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谢成陨开口时声音都控制不住地在颤抖,他甚至不知道听到这些话语后该怎么面对对方。他掏心掏肺的想对男生好,念着他的年龄他的家庭他的成长环境,总想着能把所有的爱都掏出来摆在他的面前,可一腔真心这样付出去却得来的是这样的羞辱。
    什么都是假的,一见钟情是假的,喜欢是假的,就连靠近自己做出那些行为都是装的。他沦陷于最开始对方的示爱,感动于对方不顾一切的保护,怜爱于对方生病时的无人照顾,也心动于那些无可替代在深夜的等候和新鲜刺激的体验。
    可是到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齐衍泽对他从来没有过爱。就连他体贴着对方曾经的性取向,甘愿于第一次居身于男人身下,可得到的只是对方一句靠吃药。他心口就像压着千斤重的石头,连普通的呼吸都觉得困难至际,这就像来自直男血淋淋的巴掌扇在了自己已无力承受的脸上,对方不仅欺骗自己的心和身体,给他人炫耀自己被他上的同时都会补充一句,生怕别人觉得自己彻底变成了同性恋。
    谢成陨很想大笑出来,可喉咙苦到连发出声音都困难,是那种心被最心疼和喜欢的人亲手一刀一刀剐空的痛,剩下的只有遍体生寒的难堪。他下了赌注的真心不过就是对方嘴里嘲弄的茶余饭后,能践踏自己到如此的也只有齐衍泽了,那个他曾经以为他们最契合给自己“家”的人。
    “你若是恨我有目的的靠近我,从一开始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谢成陨掀起眼眸,整个眼睛都在泛红,是那种愤怒到极点甚至说不上究竟是恨意还是想哭,“而不是这般千方百计的来羞辱我。”
    齐衍泽看着对方竭力止住的颤抖,他捏住了拳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每一句话都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不管真心也罢,为了掩饰早已逾矩脱轨的心思也罢,那些曾经做出的行为和最开始的目的就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你大可不必再这样继续装下去了,为了一个不喜欢的男人还能掰弯自己,甚至宁愿靠吃药也要羞辱他。”谢成陨深吸了一口气,每说一句话他的心都像在泣血,他强撑着所剩无几的自尊,“你也知道我从来不是一个纠缠不清的人,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再强迫自己喜欢男人,无论你到底想害我家什么,这般恶心我什么,但是从今天开始我们再无任何瓜葛。”
    他顿了一下,还是把那句忍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像是要把满腔的恨意都发泄出来:“如果可以,我希望从来没认识过你,滚吧。”
    谢成陨很少说粗话,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过了身,似乎只有再在这继续呆一秒,他就要多承受于来自对方和他兄弟的羞辱。
    他工作后急忙的赶回,满心欢喜的想到见对方朋友于是再疲惫也要保持完美的样子,还有那给对方预定的手表和他偷偷许下的寓意,到如今都变成了荒唐的笑话。
    “谢律………”
    齐衍泽脸色惨白,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谢成陨,只是看着对方决绝的背影下意识地知道要抓住对方,如果这次不抓住或许两个人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他猛然上前了几步在电梯口抓住对方的手腕,只是嘴里的话还没说出男人却突然转过身一巴掌用力地扇在了自己的脸上,“啪”的一声在静谧的走廊听起来十分突兀,附近有正好路过的服务生被这一声清脆的响声吓得愣在了原地,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他妈让你滚。”
    谢成陨克制地低吼了出来,他收回手捏紧了拳头,甚至还能感受到因为受力相互的疼痛,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甚至不愿意再多看对方一眼,电梯门打开后他径直走了进去立马按上了关门。
    齐衍泽看着应声关掉的电梯门,脸上只剩火辣辣的疼痛,他深吸了口气,用舌头顶了顶脸颊,服务员这才跑上来问他有没有没事,齐衍泽只是冷漠地扫了她一眼,一言不发,随后视线直直地盯着已经闭合的电梯门。
    林子凡追出来时,正好看到谢成陨扇的那一巴掌以及齐衍泽现在颓唐的模样。
    “他没什么,你去忙你的吧。”
    林子凡对旁边的人说了一声,等人确认完离开后他才转过了头,只是这一转头吓了他一大跳,他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齐衍泽,眼睛血红,就连眼眶周围都泛着湿漉漉的红意,有一种说不上来隐忍入骨的痛苦。
    “theo……”
    林子凡看着对方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本来就是齐衍泽一开始预设的样子,让他们一家人痛苦来偿还自己的痛苦,可是现在已经提前走向了齐衍泽想要的结局,为什么一切又不一样了。
    “你还好吗?”
    齐衍泽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什么说也没话随后就朝包间的方向走去,林子凡跟在他后面,只看他回去拎起了放在旁边桌椅的礼盒。
    “谢成陨落下的东西吗?”
    “不是。”齐衍泽开口时声音十分沙哑。
    “那是什么?”
    “他送我的生日礼物。”
    林子凡看着礼盒上的logo,也知道这个牌子大多系列都价值不菲,一瞬间有些哑然。他吞了一口口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现在的齐衍泽状态太差,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饶是他心里有很多的疑虑也知道此刻不是该说的时候。
    “回家吧,theo.”
    电梯门在合上的一瞬间,谢成陨几乎是脱力般地靠在了上面,那些浸润在眼角的湿意就在眼眶里打转,他扯了扯领口努力瞪大了眼睛保持干涩,等心情平复下来才松了口气,在外他永远都会保持自己最好的模样,没有任何人值得他放弃自我。
    中途还有其他人吃完饭进电梯的,当他们看见里面一个气度不凡风度翩翩的男人时还有些没忍住多看了两眼,男人的神情看不出任何,可是气质却充满着不相符的浓烈的悲伤。
    谢成陨都记不清他是以什么样的状态回的家,在出租车上司机从后视镜看见自己这可笑的样子都没忍住发问。
    “小伙子,失恋了?”
    谢成陨意外于对方的一针见血和自己现在失败的伪装:“您看错了,师傅。”
    “肯定是,我开了几十年的车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司机是个自来熟,也不管谢成陨理没理自己,自顾自地聊了起来,“是不是和比你年龄小的恋爱了?”
    谢成陨顿了一下,也不知道对方怎么真的这么准,他没有开口。
    “年龄小的就是靠不住,一个个可会骗人了,我之前找媳妇村里给我介绍了一个小八岁的,和我好了没多久就跑了。”那司机敲了敲方向盘,“这些年龄小的算盘打得可精了,不然差着这些岁数凭什么找你?”
    虽然司机说得和自己一点关系没有,但谢成陨的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齐衍泽又何尝不是打着算盘的靠近,只可惜对方演的太好,演到自己都信了。
    谢成陨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清醒的人,从一开始知道齐衍泽的事情后就一直在选择后退,只是还是被对方的坚持和那些表现给打动,愿意相信他,而在此的恋爱相处当中,齐衍泽也的确给了自己无与伦比的美妙体验,可现在撕开了这层充满着谎言的面纱后,留下的只剩羞辱和难堪。谢成陨觉得齐衍泽不去娱乐圈给国家拿个影帝都对不起他处心积虑的表演。
    他那天居然还可笑到问对方今晚来的会有selena吗,早在齐衍泽不正面回答开始就应该知道一切都有问题,他居然还妄想着对方真的愿意为了自己出柜给自己圈子里的朋友,说痴心妄想也不为过。
    ……
    他回到家后就去了卫生间洗澡,在看向镜子里盛装打扮的自己时,终于没忍住大笑了出来,是自我嘲讽的大笑,笑到最后都被口水呛住开始干咳到发呕才停下。
    谢成陨在即将迎来三十的路上,最大的心愿不过是有一个稳定相爱的恋人和一个家,只是现实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告诉自己你怎么配?他有的时候都在想是不是自己的人生一切都太过顺风顺遂,才会在感情上总是不如意,甚至还会遇到如此践踏自己真心的人。
    这个澡他洗得很潦草,甚至最后头发都没吹干就躺在了床上,不过他只是躺在床上发呆,大脑空荡荡的一片,就像死机了一样的麻木。
    中途还有个客户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了点事情,谢成陨又恢复成了没事人的样子,压抑着那些情绪回归到工作上,等挂掉电话后给对方发那个文件拍的照片时,他在相册里翻找了一会儿。
    不过现在的手机相册有个新功能,叫回忆,会把你手机内一段时间的视频照片推送给你让你去回忆这段时间的事。当那些和齐衍泽生活,过节,旅游的照片推到自己面前时,他一下手指就悬停在了上面,直到他不小心滑动到下一个视频时。
    视频里男生把蛋糕放在了一边,笑得很是阳光俊朗,如同自己初见他时一样惊艳。在周围人的起哄声和尖叫声中,齐衍泽搂住自己主动吻了上来,视频里两个人吻得缠绵又难舍难分,就连分开时眼里都只有彼此,耳边能听到的只有各种语言的祝福,当时那种被认可以及和恋人相伴的的幸福到现在他都还记得。
    他抓住手机的手十分用力,连骨节都在泛白,谢成陨听着那句“别分神啊宝贝”,终于没忍住流下了他为了那点可笑的自尊憋了一路的眼泪。
    第57章 能满足你?
    所幸还好第二天是周末,给了谢成陨一些缓冲的时间,不至于立马就会在办公室看见齐衍泽那张脸。
    他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脑袋都还有些钝痛,尤其是眼睛因为流了太多眼泪变得特别干涩。这一觉他居然快睡到了中午,谢成陨把手机拿过来的时候看到屏幕上有很多未接电话,无一例外都是齐衍泽打来的,他现在看到有关这个人的东西都只觉得头疼,本着工作上还会有接触他没有拉黑这个手机号。
    他起床收拾了一下,看着镜子里那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那股郁结几乎是又涌上了心头,他现在连做饭的心思都没有只随便点了个外卖。吃饭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信息就是关于齐衍泽的目的,想起之前他父母说的话,又联系上齐衍泽在查他家账和林子凡那句正好陪你爸了,以及靠近自己不过也就是同样的为了报复自己这件事。
    他对齐彬的了解仅限于大概知道这么个名字以及那天在网上搜的新闻。谢成陨虽然现在状态很差,但依旧想知道齐衍泽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悉尼和国内时差也就三个小时,他琢磨着那边差不多下午便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过去。
    谢景博接通后还有些意外谢成陨这个点会主动给他们打电话。
    “今天周末不忙了,难得主动给我们打电话啊,不过你妈现在不在,出去逛超市了。”
    “爸…..”谢成陨声音有些沙哑,单刀直入地开口,“我们家和齐彬有过什么吗?”
    “怎么了?”谢景博声音一下有些紧张。
    “…….我只是想知道有发生过什么吗?”
    “谁给你说了什么?他儿子?你们恋爱…..他真的什么也没做吗?”
    谢成陨听见他父亲的紧张,一时之间心脏就像被攥紧了:“所以到底是什么事?他进监狱和我们家有关吗?”
    谢景博沉默了很久,最后才开口:“他本来之前就犯法了……只是最后进去是因为我们。”
    “什么意思?”
    谢景博最早和齐彬就属于生意上的竞争对手,本来同一个行业,看上的项目大多都同质化。最早同谢妈交往时,谢景博就知道他们是大学同学,也知道齐彬追过谢妈,两个人还曾交往过,因为齐彬时常不掩饰对自己的敌意。
    不过谢妈一直说齐彬为人太过偏执,越是相处越能感觉到一种神经质的病态,没有同理心以及极其冷血,虽然在外四面玲珑,但是交往期间却有着令人窒息的管控欲,十分擅长道德绑架和骗取同情来达到自身目的,觉得女性就是他的所有物和附属品,曾经还因为没有听齐彬的话去舞会被其他人搭讪而被关起来过,两个人在那之后大吵了一架于是分手,但是齐彬也一直没放弃地重新追求,用尽了各种龌蹉的手段,甚至不惜抢贫困生的交换名额也要追随,直到后面谢妈提前毕业回国两个人才算彻底结束。
    齐彬在各种同自己有竞争的项目上针锋相对,两个人在几年前是同一个当初被举报的大型项目的投标人,谢景博最早想当寡头,因为这个项目的油水十分吸引人,只是在过程中发现这个项目工程造价方面有实际出入,于是在犹豫后选择了放弃。不过同期又被其他招标人拉入伙,伙同围标串标,成为了项目的陪标。
    他因为一直关注着项目的动向,在竞标前几天说了自己的顾虑,想让合伙人跑路,就连竞标当天也是代理人去的,自己本身并未到达现场。当时就听周围人的小道消息说齐彬行贿的事,但是因为大家在这次竞标里都算不上干净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害怕连查后一片倒。
    最终齐彬拿到了这个项目,但是因为该工程本身存在问题,在要竣工时被检举。当时因为正值国家严查,谢景博和合伙人为了洗清当时串标的嫌疑,便在商讨后将矛头对向了齐彬,不过齐彬这件事本身就不确定是否是真实,没想到他们主动举报,齐彬被查后才发现他在当初投标中有肢解伙同以及实际行贿的行为。当初光是投标行贿涉案金案就达五十万以上,后面陆续的答谢以及工程验收拨付款金额的帮助款也高达四百万,属于巨额贿赂。
    因为这件事牵扯到a市公安局地区分局局长,属于国家级和从事公务的工作人员,所以当时国家直接高度重视,由于这件事也顺藤摸瓜地深挖到了以前齐彬行贿犯的罪。
    齐彬在两次上诉失败后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宣布了破产,谢景博还记得那会儿行业里无人不在讨论这件事,毕竟齐彬曾经有多风光后面就有多落魄,连房子几乎都被全数收回,成为了众矢之的的过街老鼠。
    那段时间齐家很难熬,他也心有余悸自己的行为是否人道,为摆脱自己曾经的行为和嫌疑而选择举报他人,虽然齐彬的确有问题,但最终的下场实在太惨,尤其是听说最后人因为癌症惨死医院,死时就像是因为缺氧,嘴巴还大张着,表情极度痛苦,但因肝癌呼吸衰竭十分普遍,所以也没人在意,只觉得最后的模样太过可怜和惨不忍睹。
    他也记得齐彬有个儿子本来刚去留美,后面因资金断链都在考虑退学的事,之后的具体情况他虽不得而知,但齐彬的后半生如若他走的本身是错的,那自己一定是推翻他人生的那个人,很长一段时间他也活在焦虑和心悸中。
    谢成陨这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事,也不曾想过自己父母还同齐彬有过这么长的故事,他本身对自家生意算不上关心,留英期间更是同家里剥离,齐彬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他算了一下那会儿已经在香港的外资所发展了,几乎只有过年才会短暂的回一趟a市,这件事于他就像一个全新的故事。
    他一瞬间有些了然齐衍泽说的仇恨是否会转移这件事,抛开齐彬本身的原生家庭来讲,如若他后面的疯狂和仇恨是自己父母造就的,那齐衍泽一定是被迫承受的那个人,不仅是从小到大的教育,更是后面导致他家破产走向崩盘的导火索。
    齐衍泽是恨齐彬的,他恨齐彬,但为了了结自己心病的根源也试图通过报复自己家来完成。谢成陨也不难怪为什么林子凡会说查账和空壳公司的事,以及齐衍泽如此处心积虑靠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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