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二踢脚引线短,贺焱没跑出几步,二踢脚就炸开了,地上沙子全被掀起来,飞得老高。
    贺焱好奇心重,跑着跑着往回看了眼,迎面被沙子砸了满脸,赶紧抬手往下扒拉,边扒拉边“呸”,他感觉有沙子进嘴了。
    呸着呸着,突然看到贺东川的身影,蹦了下喊:“爸爸!”
    贺东川走过去,伸手盖了下他的脑袋,然后摊开手问:“你还剩下多少炮?”
    “还有好多。”贺焱不明所以,却乖乖地把手里有的炮都掏了出来。
    两盒摔炮,两盒擦炮,一把窜天猴,三四个二踢脚。
    贺东川将擦炮和摔炮还回去,剩下的装进口袋:“没收了。”
    贺焱傻眼了:“爸爸!”
    “嗯。”
    “这是我买的炮!”
    “用的是我的钱。”
    贺焱出离了愤怒:“是我妈妈给我的钱!才不是爸爸你的!”
    “你妈妈的钱,就是我的钱,知道吗?”贺东川边问,边伸出两根手指,在贺焱冲上来抢炮时戳两下他的脑门。
    贺焱被戳得后退两步才能保持平衡,他紧抿着唇,捂着额头,气鼓鼓地瞪着老爸:“ 可是妈妈给了我,那就是我的钱!钱是我的,炮也是我的,爸爸你抢我东西!”
    “你妈妈给你钱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别买窜天猴,别买二踢脚,”贺东川摊开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贺焱心虚起来:“这、这是窜天猴和二踢脚。”
    “你不听妈妈的话,我把这些没收了,有问题吗?”贺东川继续问。
    “没有。”贺焱摇头,又有点不死心,“可我买都买了。”不玩多浪费啊。
    虽然指望老爸法外开恩,但后半句话贺焱没敢说出来。
    贺东川猜出他的心思,说:“你们一群孩子,玩这些太危险,这两样我暂时没收,晚上等我有空了带你玩。”
    贺焱怕贺东川这话只是说出来哄他的,眨巴着眼睛问:“真的吗?”希望能得到爸爸的承诺。
    但贺东川不吃他这套,只说:“不信算了。”将窜天猴和二踢脚揣回口袋就要走。
    贺焱赶忙抱住老爸大腿,大声说:“信!信!我信!爸爸你要记得我等着你晚上带我玩炮哦!”
    贺东川停住脚步,低头看他把算盘敲得哐哐响,嗤笑说:“知道了。”
    往前走两步,又倒回来说:“不许再去买炮,特别是买二踢脚,更不许去捡别人家放过的炮,否则让我知道,晚上别说带你放炮,抽你一顿。”
    形势比人强,贺焱很知道低头:“知道啦!”
    ……
    贺东川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一把窜天猴和二踢脚从口袋里掏出来,扔到饭桌上。
    “这些哪来的?”苏婷疑惑问。
    “你前脚给小焱钱,后脚他就去供销社买了这些。”
    “我不是让他别买这些吗?”
    “没往心里去吧,我刚才找到他的时候,他跟张小凯他们几个在沙滩上炸二踢脚,弄得身上全是沙子。”贺东川说,“等着吧,他回来肯定一身沙。”
    苏婷数着桌上贺东川扔下的东西,问:“你把他买的这些都没收了?”
    贺东川点头:“嗯,给他留了擦炮和摔炮,其他的都在这了。”
    “你没收这些的时候他没哭?”
    “快哭了,我说晚上带他一起玩,他就好了。”贺东川说着,进厨房去看煤炉上炖的羊肉,又用筷子戳了戳,“好像差不多了。”
    炖好羊肉,其他食材也差不多准备好了,年夜饭前的准备告一段落,到点炒菜就行,夫妻俩跟着闲下来。
    苏婷在客厅里坐了一会,还是决定回屋躺着。
    躺了没一会,贺东川也进来了,问:“累了?”
    “有一点。”苏婷半眯着眼睛说。
    她怀孕快八个月,肚子已经很大了,现在每天都觉得自己在负重前行,站不了一会就觉得很累。
    “我给你揉揉腰。”贺东川说着,躺到苏婷身边,将手搭在她腰侧,轻轻给她揉按起来。
    知道苏婷受不住重,贺东川特意放轻了力度,动作也慢下来,捏得她彻底闭上了眼睛,为了方便他动作,还从平躺转成了侧躺。
    揉着揉着,贺东川说起件事:“前阵子我给妈打电话,她又提起让王姨来岛上照顾你的事。”
    和苏婷自十一月中去市里大采购回来,就再没出过平川岛不同,贺东川基本每个月都要去一趟市里,帮苏婷给苏家寄信,给家里打电话,有时候还替苏婷去取钱。
    因为确定今年就地过年,所以过年前半个月,苏婷准备了两个包裹,让贺东川去市里分别寄出,一个给苏家两老,一个寄给他父母。
    当天贺东川寄完东西,顺便给家里挂了个电话。
    也是那次,程晓曼又提起让王姨来照顾苏婷的事。
    因为上次说这件事时,贺东川能感觉出苏婷不想让王姨来平川岛,所以挂了电话后他一直没拿定主意,要不要再跟苏婷提这事。
    一方面,他不希望让苏婷为难,但另一方面,他又担心她。
    贺东川说:“我是想着你现在月份大了,行动不方便,我在家的时候还好,有事你招呼一声就行,我不在家很多事就只能你自己干,磕了碰了也没人知道。”
    苏婷安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扭头问:“你倾向于让王姨来?”
    “有人照顾你我能放心点,”贺东川表态说,“而且你生完孩子肯定还要坐月子,我听说坐月子不能见风,不能下床,很多事需要人搭把手。”
    苏婷生孩子他肯定会请假,但假期能有多少天,不是他能控制的,长的话可能十天半个月,短的话可能就三五天,没办法覆盖她整个月子是肯定的。
    让苏婷母亲来照顾月子,这不太现实,一来离得太远,二来苏家还有一摊子事,苏母未必走得开。
    请保姆也不太靠谱,这样的年月,用保姆太容易被人诟病。
    就是王姨,能在贺家待十来年,也是因为她跟贺父之间有层亲戚关系,再加上婆家实在不做人,让她回老家是绝了她的路,才这么含糊地留了下来。
    让贺母来就更不靠谱了,她还没退休,医院里事情多的很,没那么多时间来照顾苏婷月子。而且自从王姨到贺家,程晓曼就没怎么做过家务,让她来,最后是谁干活真不一定。
    贺东川觉得,让王姨来照顾苏婷到生产,是最合适的解决办法。
    其实苏婷没有抗拒让王姨来平川岛,只是她觉得和长辈相处久了,很容易引起矛盾,之前她月份小,能照顾好自己,所以不想找事。
    但现在月份大了,苏婷不打算再逞强,她心里很清楚,平安把孩子生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因此,听完贺东川的话后,苏婷没多犹豫:“让王姨来也好,不过家里就两个房间,她来了住哪里?”
    贺东川不觉得这是问题,说:“让她和小焱一起住吧,反正次卧床大,够睡,而且她以前也带小焱睡过觉。”
    “那王姨什么时候来?”苏婷问。
    贺东川没直接拿主意,说:“妈说早的话年初八,晚的话年十六,等过完年我在给家里打个电话,跟妈商量这件事。”
    苏婷在心里默默算着时间,过完元宵节,她怀孕就满八个月了,算是正式进入了待产阶段,便点头说:“好,你们安排就行。”
    说完正事,苏婷又开始昏昏欲睡,没一会又闭上了眼睛。
    贺东川看她睡着,停了手上动作,悄无声息退出去,继续准备年夜饭。
    ……
    苏婷是被鞭炮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外面天色昏暗,差点不知道今夕何夕。拿起梳妆台上闹钟看了许久,才想起她是午睡睡到了现在,赶紧从床上坐起来。
    趿拉着拖鞋绕过床,刚拉开房门,苏婷就闻到了一阵诱人的香味,是各种食物混合在一起的香气。
    “妈妈!你起来啦!”
    苏婷低头,看到贺焱双手端着盘炒牛肉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她,他不自觉抬高双手,将装牛肉的盘子拿得更靠近脸。
    苏婷怕他手一抖,把牛肉倒脸上,上前接过盘子问:“放完炮了?”
    贺焱先嗯嗯点头,完了又摇摇头:“还有一点,爸爸说吃完饭带我去放。”
    苏婷哦了声,将牛肉放到饭桌上。
    桌上已经放了好几盘菜,除了清炒牛肉,还有辣子鸡、紫苏焖鸭、土豆饨羊肉等,都是大菜。
    贺焱站在饭桌前,伸长脖子用力闻了下:“好香!”
    苏婷看他馋的口水都要下来了,问:“你爸爸还在做什么?”
    “炒青菜,爸爸说等青菜炒好,就可以开饭啦!”贺焱说着想起来,“爸爸还说让我叫妈妈起床的。”
    苏婷说:“那现在不用你叫了。”
    贺焱点头,蹦跳着进了厨房喊:“爸爸,妈妈自己起来啦。”
    厨房里除了炒菜声音外,还响起了贺东川的声音:“知道了。”
    贺东川说青菜炒好就能开饭,实际上最后端出来的还有一盘蒜蓉生蚝,中间混着放了几个鲍鱼。
    看着这一大桌子菜,贺焱非常兴奋:“好多菜!看起来都好好吃啊!”
    他不但觉得好吃,还想伸手偷吃,但没能抓到牛肉,爪子就被苏婷一筷子敲了回去:“不许偷吃!”
    “知道了!”贺焱唉声叹气,等了一会抬头问,“不是都炒好菜了吗?爸爸还在厨房里干嘛啊?爸爸!快点!就等你啦!”
    “来了。”贺东川应着,端着锅排骨汤出来,放到饭桌中间。
    贺焱赶忙在凳子坐好,双手鼓掌说:“可以开饭啦!”
    贺东川说:“等会,我先去放鞭炮。”
    一说到放鞭炮,贺焱就来了劲,也不急着吃饭了,从凳子上跳下来,一路小跑跟出去。
    苏婷则走到斗柜前,从里面找出瓶白酒,倒一杯给贺东川,再给贺焱拿一瓶汽水,至于她自己,因为怀孕,年夜饭上只能喝白开水。
    倒出三杯喝的,苏婷往外面走去。
    贺东川已经拆开了圆饼的鞭炮,将它从院子这一头,一直拉到院子另一头。贺焱像是有强迫症,看到鞭炮不够直,就去摆弄一下,给它捋直。
    过程中注意到苏婷,贺焱抬头大声喊:“妈妈!好长的鞭炮啊!”
    苏婷站在门口,笑着说:“看到了。”
    一直站到姜家那边的贺东川说:“我要点鞭炮了。”
    贺焱闻言赶紧低下头,大声说:“不行!鞭炮还没放直!”弯下腰继续忙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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