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蕴轻笑一声,瞬间抓住重点:“你喜欢的男人,有力气比长得好看重要啊?”
    “那是,关了灯都一样,我这还是从你身上得到的教训,中看不中用的男人不能要,露水情缘还能扔了,你这都成亲了,想要快乐一场还如此麻烦!”五公主撇撇嘴。
    温明蕴忍不住抬手抱了抱她:“我见到你也心生欢喜,不是只有男欢女爱才能生出喜爱之情。”
    五公主被她抱得愣住了,身体都有些僵硬,当温明蕴松开她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
    “姑娘家的拥抱和男人拥抱完全不同,他们是硬邦邦的,而你是柔软的。”五公主低头,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她的胸口,显然是觉得触觉非常神奇。
    “哎,这大好的美女子,便宜程亭钰了。”她啧嘴,十分惋惜地道。
    温明蕴被她逗得开怀大笑,“一起喝杯下午茶?”
    “不了不了,那俩锦衣卫已经吃了几天闭门羹,我今日必须得见一见了,不然曹小狗得去父皇面前告状,说我干扰他查案。我这次来,除了给你这春香丸,还有就是想问问锦衣卫有没有苛待你。”
    “他们盯得十分严,我都不好派人过来询问,总之你万事小心,等这阵风头过去了,我再来看你。”五公主站起身,匆匆忙忙就要走。
    “等等,程亭钰人呢?怎么不见他出来?”她又扭头回来了。
    “他在书房,你要见他?”
    “他也不考取功名,成天待在书房做什么,不会是装模作样吧?他第一次服药,要不要我派人盯着,虽然姜院判说没问题,但他那么弱,风一吹都能倒,万一吃出什么毛病来,大夫再赶不及,不会把你变成个寡妇吧?”五公主不满地撇嘴,脸上露出几分担忧的表情来。
    温明蕴轻舒一口气,原来是为了吃药的事情,她还以为五公主找程亭钰有什么事情。
    影十三平时扮演程亭钰还挺好的,但是一遇上夫妻之间的事情,或者独自面对温明蕴时,就容易露馅,什么清幽冷静的模样都伪装不了,只是束手束脚,一看就是个赝品。
    “不会,姜院判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这老头儿只有两百分的把握,才敢打包票。”温明蕴安抚道。
    “那倒是,最近这段时间父皇成天骂他,这老头儿一直说恐水症,人传人的案例很少,但不是没有,还要做好防护。父皇始终无法安心,急躁得不行。”五公主撇嘴,就连皇上都拿姜院判没法子。
    倒不是不想惩罚这老头儿,但他医术太好了,皇上又不是小年轻了,都到了这个年纪怕死得很,太医院有姜院判在,就仿佛是定海神针一样,让人心安。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你现在拿着这春香丸,去找程亭钰。你们俩就在书房里白日宣淫,那滋味儿可好了。我也不进去,就在这院子等着,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喊人通知我一声就成。”五公主很快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这话直接把温明蕴整无语了,明明她是从现代穿来的,思想应该更开放,但是每次和五公主对话的时候,她仍然因为不够开放而感到格格不入。
    “我在这儿待着,听不见那边的动静,你们就在书房可劲儿折腾,不用害臊。记得我说的吗?阴阳调和,乃是人之常情,要不然这些人哪儿来的,还不得调和过后才能怀孩子。”五公主再三保证。
    温明蕴只觉得这木匣子,烫手得很。
    “你不是要回去,锦衣卫已经在等着了吧?”
    “不着急,不是我瞧不起程亭钰,说不定都等不了一盏茶的功夫。”五公主挥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温明蕴沉默,一盏茶是十五分钟,这路上浪费点时间,还要再吃个药调个情,正题大概只有几分钟吧。
    “只有一盏茶,你这药管用吗?”她实在没忍住,低声问了一句。
    五公主轻咳一声:“这我哪儿知道,程瘟鸡什么水平?”
    “不过的确,一盏茶也太短了,这能快乐吗?”
    她显然也感到了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几次张嘴都没能再说出话来。
    “公主殿下。”好在宫女走过来通传:“锦衣卫已经到公主府候着了。”
    这句话一来,五公主和温明蕴同时松了口气,幸好来得及时。
    “成,如意,我先走了。你用了之后,不好使的话再跟我说,我让太医院改进。”
    “好,娉婷费心了。”
    温明蕴一直把她送到院门口,看着五公主的车架驶远,她才转身回来。
    ***
    当晚,月明星稀,温明蕴独自坐在铜镜前,让丫鬟将头上的钗环拆掉,准备就寝。
    忽然房门被敲响,一道暗影在外屋落下,并未走进里屋,沙哑的声音响起。
    “夫人,锦衣卫有人过来探查,属下们发现他们,但是大爷叮嘱过,锦衣卫来试探的时候,不得打草惊蛇。因此属下们没阻拦,您如常休息便是,若是锦衣卫对您不利,属下会出手。”
    温明蕴挑了挑眉头,锦衣卫还真是一群没礼貌的人,就喜欢大晚上的来暗查。
    都把影卫给逼出来了,足见锦衣卫有多离谱。
    “我知晓了,我这边无需操心,主要是书房那边别露馅了。”
    “是。”暗影很快消失,悄无声息。
    温明蕴拆了头发,正准备上床休息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敲响了。
    她等了等,并没有听到影卫的声音。
    “谁?”红枫立刻问了一声。
    “锦衣卫查案。”低沉的男声传来。
    这声音非常熟悉,显然是曹秉舟亲自来了。
    “曹大人,你们锦衣卫是老鼠吗?昼出夜伏,永远不知道白日登门,甚至没让人通传,直接堵到门口来,你这也太离谱了吧。”温明蕴的语气十分不善。
    “情况紧急,来不及通传。还请温三娘见谅。”曹秉舟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似乎在道歉。
    不过温明蕴并不买账,她冷笑一声:“我准备歇下了,头发也散了,曹大人有什么案子要查请自便,只是这深更半夜的,不能让你进屋了。”
    门外的人沉默了片刻,“咚咚咚”很快,窗户被人敲响了。
    “不用进屋,还请夫人把窗户打开,有些情况我需要当面确认。”曹秉舟不肯放弃。
    “你究竟要查什么,还得当面确认,难不成我这屋里藏了乱臣贼子?”温明蕴没好奇地道。
    “不是乱臣贼子,只是确认一下夫人是本人,而不是其他人假扮的。”
    曹秉舟这话一出,温明蕴瞬间眼皮一跳。
    他这话究竟是随口试探,还是真查到了什么。
    “曹大人这是在说梦话,哪有人能假扮的,连声音和语气都如此相像吗?”她继续和他周旋。
    “自然,这世上无奇不有,总有一些异怪手段。”
    屋内恢复一片寂静,温明蕴让红枫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才轻声开口:“红枫,开窗。”
    窗户被打开,温明蕴已经穿上披风,索性走几步离窗台更近,让他瞧仔细。
    “曹大人,你可要看清楚了,我就是温明蕴,没人能假扮得了我。”她冷声道。
    曹秉舟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过,仔细打量之后,才慢慢收回了视线。
    温明蕴站在几步开外,身上穿着鹅黄色披风,发髻只用一根玉簪固定,脸上的妆容已经洗净,俏生生一张脸,似乎被炭盆的热度熏得,泛着微微的粉。
    她的气色好了很多,看着有一股清幽的美丽。
    曹秉舟忍不住又看了她的脸一眼,才再次收回来。
    不同于之前尖牙利嘴的温明蕴,此刻的她带着婉约温柔,似乎被夜色蒙上了一层薄纱,透着几分神秘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
    可惜她已然为人妇,不是外男可以随意探寻的。连多看几眼都得假公济私,才有机会细瞧。
    “夫人的确是温三娘本人。”
    听到他的确认,温明蕴并没有松口气,反而皱着眉头,语气幽冷地道:“曹大人既然确认了,那就快快离去吧,我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不急,查探才刚开始而已。程亭钰呢?”他故意放缓了语气,像是钝刀子磨人一般,难受得很。
    “曹大人既然亲自领着锦衣卫,夜闯程府,难道我们夫妻二人所在何位置,你能不知?不要问一些明知故问的话。”温明蕴显然火气不小,态度那是相当不配合。
    “皇上对丽妃一案十分重视,连五公主那里都避免不了,你与丽妃也有旧怨,还请你配合锦衣卫查案,不要夹带私人情绪。”曹秉舟冷下声音道。
    温明蕴抿了抿唇,这都把五公主牵扯进来了,她自然不好再耍脾气。
    “他在书房。”
    “为何分居?”
    曹秉舟话音刚落,温明蕴就瞪了过去。
    “关你屁事,我们夫妻俩分不分居也要问,待会儿夜生活开始,你是不是还要躲在床底下偷听啊?”她没好气地道。
    她算是发现了,这曹小狗真的是个抖m,就不能有个好脸给他,不然一准开染坊,还是这种恶狠狠的态度能够制住他。
    被她这么一呵斥,曹秉舟顿时卡壳了。
    此刻的温明蕴,褪去了那层温柔的面纱,再次露出凶悍的一面,还是他熟悉的模样,像个呛口小辣椒一样,果然之前的温柔似水,只是烛光映衬下的错觉而已。
    “请你配合调查。”
    温明蕴白了他一眼:“还能怎么着,他让我不高兴了,所以分开。”
    “啊,是这样吗?”曹秉舟语气微妙地反问一句,眼神冰冷地逼视着她。
    此刻他周身充满了杀气,一般人还真的顶不住。
    温明蕴已经感到极度危险,仿佛面前穿着飞鱼服的男人,已经化身成一头猛虎,龇牙咧嘴地冲着她,随时准备扑过来,咬断她的脖颈。
    “不是这样是哪样?”
    “程亭钰的答案与你的对不上,他说只是想看书。”曹秉舟的语气变得急促,无形之中带着气氛变得紧张。
    这也是一种审讯手段,他把气氛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先是慢条斯理地提问,待到关键点时,暗中加快语速加重语气,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没有受过训练的人,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就算勉强稳住了,也会感到压力,从而露出马脚来。
    眼前孱弱的女子,却丝毫不受影响,她始终皱着眉头,脸上透着几分不耐。
    “这就是我生气的点,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我也不会告诉他。在他没明白我为何生气之前,就一直住在书房吧!”温明蕴气咻咻地道。
    “你为何生他的气,是不是他一直忙于处理杂事,顾不上体贴你?他最近是不是特别忙,但你又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曹秉舟不停地抛出问题,逼问的语气越发明显。
    他虽然没挑明,但是温明蕴已经猜到他的用意。
    曹秉舟在怀疑程亭钰。
    “没有,你问这些做什么?曹大人不妨直说,你想要诱导我说出什么答案,我目前对他很气恼,若是轻飘飘的惩罚,我兴许能配合你,吓唬他一番。但若是那种重罪,曹大人还是莫要坑害小女子了,我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你们锦衣卫的名声臭不可闻,不得不防。”温明蕴没有被他牵着鼻子走,而是直接挑明了他的用意。
    曹秉舟轻咳一声,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每一回和温明蕴交手,她总是要三番五次的重申,锦衣卫臭不可闻。
    其他人也会提起,曹秉舟只觉得意,证明那些人怕他们,可是从温明蕴嘴里说出来,他只觉得丢人,哪怕厚如城墙的脸皮,此刻也灼烧起来,有些臊得慌。
    “温三娘谦虚了,你若是没见识,那这望京城目不识丁的人可太多了。我没有诱导你说什么,只是据实提问。之前皇上寿辰那晚,你与程亭钰夜游长亭街,在街上与丽妃娘娘发生了冲突,丽妃娘娘差点扑进程亭钰的怀里,并且在你附近,还死了个被喂了药的屠夫。”
    “据丽妃娘娘身边宫女所言,那屠夫是丽妃准备的,为了报复你。我现在怀疑,那些疯狗是程亭钰为了报复丽妃找来的,而这几日皇上要求彻查,望京风声鹤唳,他独居书房,应是为了销毁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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