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抱着自己的‘凶恶’大魔王,再看看亲娘,再看看罗大娘。
    见这一个两个三个的都不搭理自己,小家伙委屈,嘬着嘴巴里最后一丁点的糖果瘪了瘪嘴,最后不干了,在余慧怀里挣扎着,使劲的朝着自己亲娘的方向伸出双手,嘴里还哼哼唧唧,委屈屈巴巴的。
    “娘亲,娘亲,集,大集,蕊去,蕊去,不要大大魔王表,哼!蕊要肉肉,大集……不要表表,表表坏!”
    余慧:“嘿,小东西!你还记上仇啦?刚才你表姐我可是在救你!”,余慧郁闷的磨牙,倒不是生气。
    她也没看混蛋小玩意,轻轻掐了下小混蛋的脸,反倒是看向自家姑姑担忧道:“姑姑,您一个人带着蕊蕊去行不行?刚才屯子里还来了人贩子呢,明日可是赶大集,人且多着呢,您一个人,可能看得住这小混蛋呀?不然还是把她留……”
    “不然什么?”,余谷雨对于跟个老妈子一样,反过来还要操心自己的侄女,那是又爱又好笑。
    “慧儿啊,姑姑再不中用那也是个大人了,放心吧昂,蕊儿可是姑姑的亲女儿呢,丢了谁姑姑也不会丢了她呀,你呀,人不大,少操点心昂,心思重了,小心你长不高!”
    额……还带人参攻击的?某矮子慧哭晕墙角。
    边上罗大娘看着这娘三个也好笑,一拍大腿笑呵呵也跟着插话。
    “哎呦,慧丫头啊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怎地担心的这么多?你姑姑都是大人了,再说了我们这老些人一起呢,还能把你家精贵表妹给丢喽?慧丫头啊,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昂,我们都在呢,保管你姑姑你表妹好好的,全需全尾的,怎么去的怎么回!”
    余慧给罗大娘打趣的,再看两只胳膊牢牢抱着姑姑的脖颈,就是不看自己一眼的‘可恶’小丫头,她也只能挠挠头,嘿嘿的笑着,算是没了意见。
    至于自己?
    田地的稻子是收了,可人光吃稻子是不行的呀。
    她准备跟姑父翻点地出来了,趁着还有时间,种点白菜、萝卜、葱蒜、芫荽、菠菜啥的蔬菜出来,到时候既可以卖钱补贴家用,又可以丰富冬日的餐桌。
    与其去逛对自己没啥吸引力的街,赶啥大集,自己还不如跟姑父在家挖地呢!
    而且小魔王跟着姑姑走了,她有大把大把的自由时间啊喂。
    次日一早天麻麻亮,余慧就送走了姑姑跟小表妹,自己则跟姑父带上了农具准备去刨地。
    他们也不走远,就选择离屯子最近的几亩地先开始耕作,这样到时候吃菜也近便。
    他们小旗其他人,眼瞧着自家地里暂时还不到秋收,手头也没啥活,一小旗的人便自发的拿上自家的农具,吆喝着就来了杜家的低头,纷纷打趣冬日大家要来吃蔬菜大户,手上却舍得下力气干活。
    大家埋头苦干,口干舌燥的,约莫是卯时末辰时初的样子,带来的一瓦罐水就喝完了,余慧倒是想自己回家去再打点来着,边上跟着捡稻茬根,今日没跟他娘去赶集的罗铜锁就跳出来积极表示。
    “小慧姐,小慧姐,我去,我去。”
    余慧想着这小子经常带着自家小粉团子满屯子里浪,对自家那也是熟门熟路的,便想也不想的点头应了,指点说自家灶台的大肚瓶子里有烧开湃凉的开水,让他只管倒来便是,余慧便不再管这小子了。
    本以为这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次取水罢了,哪成想……
    估摸着也就半盏茶的功夫,罗铜锁就猛地窜了回来,老远的跑来,嘴里还慌慌张张的喊着什么。
    那小子人隔着老远距离,而这边的人在地头又是一边干活一边打趣,大家根本就没多想,也没在意。
    余慧老远见了人,她还心说,这小子动作怎么这么快呢?仔细一看却发现,罗铜锁的手里并没有刚才回去时提着的瓦罐。
    余慧就疑惑纳闷了。
    紧跟着,随着罗铜锁的跑近,终于,余慧听清楚了这小子嘴里的喊声。
    “不好啦,不好啦,大家快跑,有贼人进屯子啦!有贼人杀进屯子……”
    罗铜锁惊慌失措的声音猛的传来,打趣的众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忽的,罗铜锁的声音戛然而止。
    反应过来,飞速冲出准备去接应的余慧,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破空而来的箭矢,一把穿透了罗铜锁的胸腔;
    眼睁睁的看着奔跑中的罗铜锁诧异的低头,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冒头出来,还在滴着殷红鲜血的箭头,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瞬间,罗铜锁嗓子里还呼哧呼哧的,还在使劲的朝着前方朝着自己跑来的余慧他们摆手呐喊。
    “跑……”呼哧呼哧……
    “快跑……”呼哧呼哧……
    “爹跑!”呼哧呼哧……“小慧姐,跑……”
    “不!铜锁……”
    看到这突来的变故,终于,罗大从震惊中醒过神来。
    望着倒下的儿子,罗大目呲欲裂,嘴里发出野兽般凄厉的吼声,忙朝着倒下的儿子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地里跟着反应过来的小旗其他人也痛心疾首,愤怒难忍的,纷纷抄起手里的家伙事,猛地朝着紧跟在罗铜锁瘦小身影后出现的黑点冲了过去……
    第54章
    原来罗铜锁提着瓦罐回去后, 才晃悠到了自家屋后的杜家门口就发现了不对劲。
    虽然他们河田军屯上下穷的杠杠响,没有哪户人家有锁门习惯的,可家里没人的话, 出门的时候屋子还是用柴火棍插销上了的,屋门不可能洞开着。
    罗铜锁个子不高,半人高的篱笆墙刚好到他的头顶, 透过篱笆院墙的门缝, 罗铜锁看到了院子里大开的屋门,罗铜锁就奇怪啊。
    就自家娘那样的遇到赶大集,不逛他个昏天暗地,买个心花怒放的都不带回家的,为此他都嫌麻烦的不稀哒跟着一道去, 早早就躲开了亲娘的召唤呢!
    眼下这才什么时辰, 亲娘不可能回来啊?既然亲娘未归, 杜家婶娘也不可能回不是?
    那杜家婶婶没回, 而小慧姐跟杜叔都在地里呢,家里的门却洞开着,不对,这里头有事!
    身在边关, 像是罗铜锁这样的孩子, 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危机意识的。
    发现不对, 罗铜锁下意识止住了前进的步伐,暗中偷窥。
    这不看不知道, 细看之下罗铜锁发现, 小慧姐家里居然出现了一窝子的黑衣人, 他们在小慧姐的家里来来回回, 翻翻找找的, 也不知道在干嘛?可不管对是在干嘛,对方这黑衣黑裤还蒙面的打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罗铜锁暗道糟糕,压下怦怦乱跳的小心脏,连连后退,想要去地里给家人们通风报信去。
    也是这娃倒霉,因为太过紧张害怕,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碎石,一个不慎打滑,动静明明不大,却立刻引来了黑衣人谨慎的查看。
    危急关头,罗铜锁暗道不好,可为了给亲爹还有余慧他们通风报信,罗铜锁豁出去了,一骨碌的爬起来就撒丫子就跑。
    罗铜锁仗着对地形熟悉,身体瘦小,跑的还是他们屯子里小娃儿躲猫猫的专用通道,一时半会的黑衣人还真有些抓瞎,倒是让罗铜锁一气跑出了屯子里。
    眼看着胜利在望,前方就是亲人,罗铜锁赶紧扯着嗓子,边跑边放声大喊。
    只可惜,黑衣人凶狠至极,竟是胆子比天大的依旧紧追不放。
    也是,人家要是胆子不大,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他们河田军屯还离着清河堡这么近,这些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洗劫军屯?这绝对是挑衅啊挑衅!
    黑衣人眼看着前方出现军屯的青壮,眼看着罗铜锁在通风报信,为首一个黑衣人顿住脚步,朝着身边手下一伸手,手下心领神会立刻奉上背负的弓箭,黑衣首领接过,立刻拉弓搭箭,黑色面巾下的唇角勾起,手一松,箭矢朝着奔跑报信的罗铜锁就破空而去,这才有了刚才的画面。
    罗大看到儿子中箭,疯了般的冲上来,速度甚至超过了最先反应过来的余慧,后发先至。
    等余慧赶到的时候,罗大激红了眼,抱着儿子声嘶力竭的努力喊,试图喊醒已经昏死过去的儿子。
    余慧见状,忙扑上来急忙制止。
    “罗叔您别动,千万别动,您知道的,我会医术,我来看看铜锁弟弟,您放心,只要铜锁还有一口气,我保证把人救回来,您别动……”
    许是余慧的话让罗大看到了希望,他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摇晃,红着双眼,颤抖着,把儿子交给了余慧。
    “慧丫头救救他,救救我家幺儿,叔,叔求你……”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位堂堂七尺,从来不言苟笑,外冷内热的汉子,在看到自己疼爱的幺儿在阎王殿前挣扎之时,他留下了懊悔心痛的眼泪,不惜跪求余慧这个小辈,就只为了能从阎王手里夺回儿子的小命。
    这种心痛,这种情感,余慧懂,这些从来都是她羡慕而不曾得到的,余慧忍着鼻酸心堵,郑重点头许诺。
    她的身前是命在旦夕的伤患;
    身边是殷殷期盼儿子命运的老父亲;
    身后是人手持武器,啊啊叫着,纷纷越过他们,朝着铜锁身后追击而来的黑衣人迎上去的战友袍泽;
    乒乒乒乓乓乓……
    双方短兵相接的时候,屯子里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鸣锣声,这是其他人也发现了黑衣人袭屯,发出警示的声音。
    一时间,屯子内外,田间地头,到处都是厮杀声,而余慧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手,异能涌出,飞速的修复着被自己吊住一口气的罗铜锁的心脉。
    “罗叔您放心,我铜锁弟弟很坚强,他还撑着一口气呢,您看,他还在努力喘气,还活着!叔您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保管还您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
    余慧不断的给罗大打气,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罗大语无伦次,几乎是泣不成声,“好,好,谢谢,谢谢……”
    这时候,渐渐逼近的黑衣人什么的,耳边同伴的嘶吼什么的,他全都听不见,满心满眼的就只有眼前的儿子。
    余慧不敢耽搁,扶起罗铜锁让其靠在其父身上,一只手搭在罗铜锁的脉搏上继续全力输出异能吊命,同时翻手之间,她从衣袖中抖落出来一把匕首,其实是从空间里转移出来的。
    手起刀落,余慧出手利落的砍断了罗铜锁胸口的箭矢,示意罗大把罗铜锁翻转过来,伸手一边握上断箭,一边安慰罗大。
    “叔您看,铜锁弟弟的运气很好,这箭带着倒钩,对方却射穿了铜锁弟弟,这反而给铜锁弟弟拔箭带来了便利,眼下我们只要把这断箭拔出,我再以金针封穴,给铜锁弟弟上上我的秘制宝药,我保证,要不了多久,我铜锁弟弟就又能活蹦乱跳的给您惹事了。”
    她这个厨子,为了给自己的异能打掩护,做她这半吊子的大夫,硬是自己拿着金锭搓金针,同时也利用异能的优势配比出来了很多各种宝药,那是真的很有用的宝药,只不过是比自己异能治病差点罢了。
    余慧借着她自打当了神医就随身不离的布袋遮掩,从里头掏出金针,刷刷刷的弹射出金针,以针封穴……
    而身后的不远处,双方的激战已经陷入白热化。
    他们的小旗,明明是军屯中最被人看不起,战力最差,集合了老弱病残废的废物小旗啊!
    可谁说废物就没用?谁说老弱病残废就没有热血?
    当真正遇到危险跟敌人短兵相接了,他们也是顶天立地的堂堂男子汉!
    杜耀泽当时发现不对,瞳孔一缩,放弃对敌的偷袭立刻回身飞奔,用前所未有的飞快速度,赶在冷箭射中自家侄女之前,猛地飞身一扑,眼明身快的以自己的身躯,硬是挡在了余慧身前。
    杜耀泽中箭,闷哼一声,沉重倒地。
    余慧见状心急如焚,可手却不能停还在救命呢,只能焦急的回头呐喊询问:“姑父您没事吧?”
    “没,没事……”,近在咫尺的杜耀泽不愿余慧担心,脸上强撑起笑容,根本不去管自己身后肩甲上死死嵌入的箭矢,努力的朝着余慧笑着安慰,“慧儿你专心救人,姑父没事,姑父没事,姑父在的,你别怕,呵呵……”
    他脸上强颜欢笑,嘴上是这么安慰,心里却暗暗发誓,这些该死的黑衣人,想要伤害他家的孩子,除非先从自己的尸体上踏过去!
    是,他杜耀泽是窝囊,是废物,是胆小,可如若有人要伤害自己的亲人,他也是堂堂男儿不惧生死的!
    “杜叔你没事吧?”,杜耀泽倒地后,前方绿眼睛的野小子见状不对,把从黑衣人手里夺来的顺刀舞的虎虎生风,打退身边的黑衣人,野小子急忙飞奔上来扶人;
    与其同时,神偷郝千里仗着自己手速快,硬是舍了手里的农具,冒着丢命风险的欺身上去专门近身肉搏,偷袭黑衣人的身体麻筋;
    他跟最讲义气,曾经打死仇家被发配来极北的冯三打配合,一个偷袭,一个捅刀,两人身上渐渐染血也没有退后半步,眼看着围上来的黑衣人越来越多,二人相视一笑,一抹脸上被喷溅的鲜血,背靠着背,笑声中有热血也有凄凉;
    泥瓦匠范老虎就算瘸了条腿,可他腿瘸心不瘸,一手驾着拐棍,一手把手里的洋叉使的虎虎生风,所过之处,洋叉见血,实乃当代铁拐李转世,可惜铁拐再厉害也独木不成林,敌人顺势欺身而上,两人攻一人,逼的老范踉跄后退避让;
    得了怪病的铁匠,挺着他那经常被众人嘲笑的八个月大的肚子,努力挥舞着手里的锄头,哪怕挥舞两下,他就得停下来狠狠踹息几口,就这,铁匠也没有怯战,豁出命的跟敌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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