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每天在游戏里碰面,还有不定时的晚餐、打球跟周末见面等等,两人开始交往之后虽然没有住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很多了。
    煌曜创意的办公室在林耕未家附近,车程莫约十多分鐘。要说起来,佘令禹还住得离办公室远。他每几个礼拜会轮到一次值班。这次的值班正好遇到小周末,下班的时间大概是周六早晨。
    原先他说下班再回来找他,林耕未问要不早上开车去公司接他,佘令禹考虑过后说可以搭公车,让他睡饱点。话虽如此,林耕未想对方大概还是挺高兴的,具体表现在之后的表情,和打完球去装水还拉着他走,黏黏糊糊。
    ……唔,还是很可爱。
    听他说了跟前男友吵出柜的事情,林耕未就明白为什么上次会隐约感觉到对方很在意他表态的问题。他也会想,如果当时因为在意他人的目光而选择隐瞒跟佘令禹交往的事实,是不是就无意间踩到了对方的雷点?
    即便无心,他也不想造成对方委屈的负面感受。
    这阵子几乎都是两人一起来打球,因而迎面走来的两个熟面孔让林耕未有些讶异。也许更讶异的是对方,他们在球道边停下,john开口打招呼:「好巧啊?你们也来?」
    「噯,是挺巧。」佘令禹回应时并没有放开手指,林耕未便任他拉着。他们的眼神落在两人互拉的手指,不确定的开口:「这是我想的那意思?你们在交往?」
    「嗯,对啊。」
    林耕未的答案让mark夸张的惊呼:「哇喔,真看不出来啊,什么时候你们俩都是弯的?」
    「哈哈,不会是打球的时候看对眼的吧?」
    「一起打球大家蹭来蹭去,擦出火花也不过份啊。」
    「哈哈,什么蹭来蹭去。」
    「哈哈哈哈,不就是这样那样吗——」
    两个人你一言我1语,无聊当有趣。
    也许乍听是该感到不快,但林耕未真没那么在乎了,他扣着佘令禹的手指,语气一如往常:「既然这样,我们场地让你们打吧。」
    「咦?要走了?」
    接过他的话,佘令禹对他们扬了扬手上的水瓶:「我们差不多要走了,你们自己玩吧,祝你们擦出火花。」
    「呃——哈哈,我们怎么可能。」
    「人生嘛,总是充满可能的。」
    「哈哈哈,你可真会说啊。」
    随意挥了挥手,面和心不和的球友擦身而过便拋在脑后。佘令禹勾过他肩膀问:「在想什么?」
    「唔,以后大概不会再打球了。」
    「呵,还是能电爆他们的。」
    「跟那种人抢同一颗球,我觉得噁心。」
    「哈哈,说的真好。」
    随着颊边落下的碰触,抬眼捕捉到弯弯的眼眉。林耕未抬手反扣着自肩膀垂下的手指,决定要说实话:「好吧,我刚说错了……」
    「甚么?」他歪着头有点不解。
    「……我刚是在想你。他们的确说对了一件事,就是你打球的时候,真的很帅。」
    他觉得自己有什么说什么,可绝对没有想到会被蹭了蹭脸颊,「我真想,吃了你……」压低的声音,溢满情绪,因这意味分明的话而引发的想像,如洪流滚滚而下,让他觉得自己有些掩不住悸动的窘迫,推了推:「别闹了……」
    一句话轻得不像样。
    佘令禹的好处就是从没逼迫他,现在也是,站直身体依旧掛着笑,「等一下想吃什么?」
    ……不是说要吃我吗?
    明明是句转移话题的正经问题,偏偏不正经的想像又在林耕未脑子里打转。有些糗有些窘,草草的回答:「都、都可以。」下巴却被手指顶了顶,唇间便落下一个吻,轻触及离,他不知自己是吃惊比较多还是悸动比较多,「……干嘛亲我?」
    抬头离开的人还掛着笑容:「太可爱了,唔,不喜欢吗?」
    说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语塞的最后,只能抓着对方,大步往前走,从耳边传来的笑声,还有自己那不受控窜上脸的热度来看,林耕未觉得,这短短一条装水的路,他还真的快走不完了……
    既然佘令禹週末要自己过来,林耕未先订了早餐,等他到了再去拿。在接到对方讯息后出了趟门,回来时,佘令禹已经自己进门了,正拿下了眼镜,歪在沙发上揉着眼角。他穿了件黑色的毛衣,林耕未的沙发是深色的布套,看上去简直要陷在沙发里。
    「很累?等一下要不去睡一下?」
    「嗯,昨晚临时来了事,等会儿吧,我饿……」
    瘪着嘴蔫噠噠,可怜兮兮的对他伸手,林耕未自然地把手上的袋子递过去,怎料他把东西接过去,转手放在桌上,双手一张就直接抱住了他的腰。
    「坐下,先抱抱。」
    边说还边在肚子蹭了几下。
    第一次被这样偷袭的时候林耕未有点肢体僵硬,可几次下来,大概也慢慢习惯了,所以这次虽然有点意外,也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佘令禹把头发给剪了,两鬓剃得几乎能看见头皮的长度,其他的短发抓起来就很有型,但一个晚上熬夜下来,再有型都乱成鸟窝,虽然被蹭得有点痒,也没想要推开他。
    他顺从的坐了下来,对方把他当抱枕搂住了,两臂有力的环着他,温暖都渡了过来,蹭了几下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就不动了,林耕未看他脸都埋在他肩膀上,反手摸了摸:「有抱就不饿了?」
    他的呼吸放缓了,半晌才说:「我现在才知道,帆蚣为什么把兽世设定得那么坑人。」
    「……为什么?」他的话让他心中一跳。
    「如果爱人跟小孩都留在了那个世界,你今天醒来了,甚么都消失了,还会觉得这是自己的世界吗?」
    「……」几乎转眼就联想到了,反手搭在对方肩上:「所以,昨天遇上的事,就是这件?那个人有记忆?是醒来就有的?」
    佘令禹微微点头,叹了口气:「她是最早的一批受害者,是个女孩。昏迷了将近1年,依照六爷告诉我的时间比例,她在兽世待了十几年。跟你一样,是梦见了自己的事,几乎花了一整年才想起那边的一切。」
    「……可她怎么知道兽世的秘密?」
    佘令禹摇了摇头,「其实她并不知道,只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罢了——昨晚闹了近一个小时才让警察带走。」
    「你们……报警了?为什么?」
    「她说自己在兽世过得很好,有夫有子,是我们害她回到现实,是我们害她跟家人生生分离,要我们负责,不然就把这事抖上媒体。」
    虽然这件事听起来逻辑很顺畅,但细想就觉得不太对:「……她应该是死了,才能回现实吧?那,也已经……是要你们负责甚么?」
    佘令禹抿了抿唇,脸上稍微有点訕訕:「……这话我不能说,我哪来『资讯』知道这种细节。」
    「喔……也是。」
    他捏着他的手指,「可我那时,看她那样,就想到了你。就觉得……」
    「……觉得?」
    佘令禹的表情有点微妙,似乎有点訕然:「说实话也许你会生气,可我那时觉得,还好,我家主脑把兽世设定得那么坑,你才不会想回去。可我又觉得,这样想太对不起你了……抱歉,我好自私。」
    看着认真对他道歉的男人,其实就像有羽毛搔在心底一样,软软的,痒痒的,心生颤动。回头说起来,他还是幸运的,因为无论那些记忆如何,最后他都遇见了眼前这个人。
    所以他顺从心情,捧起了他的脸,吻开了他蹙起的眉:「我也很自私,我不想要跟他纠缠,连死我都不怕。还好,我回来了,那些事,那个人,慢慢的不会再影响我——你的自私,如果是喜欢我的话,可以一直喜欢我吗?」
    他回应了他的吻,脣吻温热,低喃动人:「可以、当然可以、可以可以——」
    亲一下就说一句可以,没甚么大道理,就是傻呼呼地重复,林耕未有点想笑,露出了笑声,便在他的眼底捕捉到开心的光:「唔,你笑甚么?」
    「笑你——唔,可爱,嗯——」接吻像在较劲,他咬了他一下,他就把他推在沙发上,佘令禹的重量都压过来,亲他,吮他,林耕未搂着他的脖子,做最后的挣扎:「唔,我饿了,不要——肚子饿——」
    他的声音不大,半真半假,只不过身上的重量转眼轻了点,身上的人在发喘,却还抬眼:「……真的?」
    人家都停了,他也不做放羊的小孩,点头,明知故问:「你不饿?」
    「我饿……」尾音拉长的,有点委屈似的,林耕未又推他:「那起来啊。」
    佘令禹又凑近了:「再一下?」
    啾了一下,真的退开了。
    看他坐起来的样子……只差没在脸上写,「要亲亲,要抱抱」;「踩煞车,好可怜」,横批「欲求不满」。林耕未怎么看怎么可爱,搓了原先就乱成鸟窝的脑袋,凑在他耳边讲了一句话。
    佘令禹抬眼看他,没好气似的一笑:「就会给我灌迷汤。」
    「真的。」
    林耕未啾了他一下。
    佘令禹笑了笑,压住他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最喜欢你了,你对我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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