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个肯对自己下狠手的人,对别人只会更狠(含bl,不喜莫入)
    “寻了他两日,才发现他的名字是假的,他宣称就读的大学,以及周边的几所大学,通通没有这么个人。后来你伯母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她中枪了,就在那个华人学生出事的block。”
    伯母怕是也以为中枪的是欣夷光,才冒冒失失跑去那块混乱危险的区域,结果自己反遭受了无妄之灾。她的枪伤确实会影响生育。徐老爷子多次要求儿媳到徐家的医院做复查。然而是不是完全无法怀孕,就不得而知了,倘若这些年,果真如大伯所言,二人并无夫妻之实……
    不过徐昆的关注点在另一件事儿上,“伯,您是不是……”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徐竞骜不以为然,“我不是Gay,我对其他男人硬不起来。”
    大伯不是同性恋,却甘心让欣夷光上他。
    徐昆没觉得感动,反而一瞬间汗毛直竖。
    这正是那晚欣夷光的第一反应。
    他前一夜与乔茂在酒店荒唐了半宿。乔茂刚跟他表白,想与他长久在一起,不再满足于一年期限的床伴关系。
    乔茂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女孩,生活奢靡,极重物欲。二人说好是露水姻缘,乔茂毕业回国,将听从家人安排联姻,嫁入高门。
    欣夷光本来挺欣赏乔茂的性子。人就该坦然面对自己的欲望,追求体面舒适的生活并不可耻。
    而乔茂对自己日渐加深的迷恋让他开始觉得困扰。
    虽然三言两语打消了乔茂与他私奔的念头,欣夷光还是感到厌倦,他打算尽快结束在异国的两段情缘。
    无论是虚荣软弱的乔茂,还是强势内敛的徐竞骜,性格迥然不同的俩人,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颐指气使,骨子里彷佛不死不休的执拗,却如出一辙,让欣夷光察觉到危险。这是来自另一个阶层,在某些时候,对普通人可以生杀予夺的威胁。
    如果说与乔茂的交往,打一开始双方就讲得清楚明白,走肾不走心,只追求一时的快乐。
    与徐竞骜之间,则是心照不宣的默契。至少欣夷光是如此认为。
    这个男人出国留学搞得像御驾出巡,住别墅,开豪车,一出门,身边就前呼后拥,跟着大群保镖,可见出身不凡,极得家族重视。在那个年代,越是这样的人家,婚姻大事越无法自主。
    欣夷光的双亲都是工作体面的高级知识分子。他是浪子,不是逆子。父母把他养大,供书教学,极尽宠溺,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到独子成家,娶妻生子。
    私下玩玩可以,他绝不可能真的跟个男人在一起,令父母蒙羞。
    欣夷光开玩笑般提出让徐竞骜在下面的要求,本意是逼迫徐竞骜主动与他分手。
    他俩都是阳刚气十足的男人,气宇轩昂,身上的雄性荷尔蒙浓得几乎能凝成实质。
    严格意义上,欣夷光与徐竞骜都不是男同。如果非要用男同亚文化语言描述,俩人都是top,攻方,1号,都不可能让另一个男人骑到自己身上。所以在一起数月,欣夷光与乔茂上了无数次床,与徐竞骜仍处于亲吻爱抚的拉扯阶段,谁都不肯先让步。
    不料这回徐竞骜竟然一口应下,笑吟吟地一件件脱下身上的衣物。
    与情人首次裸裎相对,欣夷光不觉得兴奋,反而后背生寒,毛骨悚然,想要back  out,已经骑虎难下,徐竞骜对他下了药。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着的道。刚进门喝的水?一同用餐的某道饭菜?饭后闲聊时的水果切盘?为什么突然对自己用药?是他今天的态度令徐竞骜生了疑心?诚然他是有些敷衍不耐,自问藏得颇深,只能说,这个男人远比他预想的更加敏锐。
    他很快就勃起,阴茎胀硬成狰狞的紫黑色,鹅蛋大的龟头绷得水光油亮,药性太猛了,还什么都没干,前精就跟撒尿似的涌出。
    徐竞骜待他一贯体贴有风度,彼此平日相处也是风轻云淡。
    让欣夷光误以为徐竞骜对待俩人的来往,是与自己一样,持着漫不经心的态度。
    蛰伏的猛兽露出了獠牙。
    没有前戏,没有扩张,没有润滑,欣夷光被贲张的欲望挟裹,在徐竞骜本人有意的半撩拨半强迫下,插入他的身体。
    后果之惨烈,可想而知。
    等药效过去,徐竞骜的血染红了半张床。
    欣夷光遍体羊脂白玉似的肌肤被他又揉又啃,蹂躏得惨不忍睹。不过他这点儿凌虐痕迹与徐竞骜的撕裂伤一比较,就是小巫见大巫。
    欣夷光手足发冷。
    徐竞骜的伤都可以构成过失伤害罪了。他压根不敢提起徐竞骜给自己下药的事儿。老实说,就算徐竞骜强暴了他,他都不会比现在更加恐慌。
    徐竞骜先让欣夷光把衣服穿好,才召唤私人医生和保镖进来给自己处理伤口,收拾狼藉的卧房。
    众人屏声敛息,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徐竞骜脸色平静,从容自若,彷佛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注意力始终没离开过欣夷光,温柔地笑看着他,甚至贴心地吩咐佣人为他端来一壶刚沏的祁红,三层瓷盘装盛着新鲜出炉的英式热scone,小黄瓜三明治,水果挞,苏格兰shortbread等等,都是时兴考究的点心,瓷质小器皿还分装了鱼子酱,果酱和奶油。
    早过了下午茶时间,却有效地缓解了欣夷光的紧张。
    等屋里再次只剩下俩人,徐竞骜招手让欣夷光坐到床沿。
    “吓到你了?我之前从来没跟男人试过。”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欣夷光雪白匀致的手指,“当然,也没跟女人来往过。”
    “别怕,我是自愿的。只要你想,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沉鱼,以后咱们在一起,如果你还是害怕,我仍然可以当下面那个。”他黑狭眼眸盯着欣夷光如玉脸庞,情意缱绻,一字一顿,“直到你不害怕为止。”
    一个肯对自己下狠手的人,对别人只会更狠。
    欣夷光的危机意识在这一刻达到顶点。
    徐竞骜的话透出三层意思:
    他是认真的,欣夷光是他的初恋,他第一个情人;
    他为了欣夷光,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俩是长久的关系,以后都会在一起。
    欣夷光有预感,如果自己的回应不能让徐竞骜满意,他今天也许无法安然走出这栋守卫森严的宅院。
    徐竞骜要逼他妥协,让他愧疚、畏惧,有无数的法子,偏偏用了近乎自残的这种,不外乎他对自己抱有幻想、期待,希望自己可以回报他的感情,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一旦他发现自己将他视作一场艳遇,一时的消遣,或是得悉他纵情恣欲的过往,他不敢想象徐竞骜会怎么对待他。
    异国他乡,就算失踪,被囚禁起来,他的好友,师长与家人,都无能为力。
    他默了片刻,挨过去,“我是女的就好了。”双手抱住徐竞骜劲窄的腰,脸微扬,白皙清透的皮肉下,细如发丝的淡青血管隐约可见,“你不用为难,咱们不需要偷偷摸摸。今日,你也就不会受伤。”声音渐哽,漂亮的杏眼蓄了泪液,无声地滚落眼角,沾湿了纤长乌睫。
    徐竞骜心头一震,怔怔看着他,漆沉瞳孔渐渐有了光影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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