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雁平桨的时候,蒋颂的表情颇为精彩。
    在这之前,他从雁家出来。父女吵架,因为有他这个外人在,雁稚回忍着不愿意哭。蒋颂轻描淡写转移雁斌的注意力,临走时,最后望了一眼女孩子通红的眼眶。
    今天是他三十四岁的生日,天气不错,空气质量良好。
    但蒋颂一点也不想过生日。
    如果非要说,他的心情很差劲,这种差劲的情绪在见到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儿子时到达了顶峰。
    雁平桨一脸茫然地栽进公司停车场地上入口旁边的花坛里,扑掉头上的草叶,隔着车窗和蒋颂对上视线。
    车窗降下来,雁平桨定睛一看,大惊失色:“……爸?!”
    他眼睁睁看着父亲面无表情抬起手,按住了心脏的位置。
    打记事起,爸爸就不是眼前这幅样子了。他明显年轻很多,那种年轻不是说长相,而是神态、身体动作透露出的细节。
    雁平桨倒吸一口凉气,也按住了。
    “我靠,”他捂着心脏鬼叫:“这是什么时候?这是……爸,是我啊爸爸!我真的不是故意去看你录的vcr的!”
    “我妈呢?”
    家里公司的位置原来这么早就在这儿了。雁平桨在办公室沙发里坐下,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妈妈的去向。
    他问着,端着水杯疯狂喝水,很快接受了穿越的事实。
    “你妈?”蒋颂重复了一遍儿子的问题,在他身边坐下:“两个小时以前,她跟她父亲闹了点矛盾,现在应该已经回学校了。”
    雁平桨没听出父亲的言外之意:“哦,那您现在和妈妈是什么关系?唉,我好想见妈妈啊,妈妈十几岁时是什么样子?”
    蒋颂没回答他,叫秘书进来,把纸袋放在雁平桨面前。
    “手机,以及手机卡。住的地方我安排好了,你老老实实住进去,说不定一觉睡醒就回去了。回去之后,不要说这件事。”
    “我不能直接住到您那里吗?这多麻烦。”
    蒋颂脸色不太好看:“我现在还是未婚,你住进来像什么样子?”
    雁平桨“哦”了声,沉思了一会儿,又“哦”了一声。
    他抬起头,正想说什么,就见父亲似乎正在看着他出神。
    “爸?”
    蒋颂回神,轻轻哂了一声:“平桨,我从来没觉得你长得这么像妈妈。……好久不见。”
    “啊?我穿来之前,您才刚跟我发过火呢。”
    雁平桨不懂“好久不见”这四个字的意思,打开纸袋,熟练地把电话卡掰下来。
    “话说回来,您到这儿多久了?”
    蒋颂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孩子身上挪开。
    “三年,”他的表情很平静:“时间错位了。我到这里,已经快三年了。”
    “您带我见见妈妈吧?”
    蒋颂摇头:“不能我带你见。”
    “为什么?”
    “雁平桨,我和稚回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你这样跑去鬼叫妈妈,会吓到她的。”
    雁平桨裂开了。
    “你们没谈?”他问:“那我怎么办?”
    蒋颂没说话。
    人为之纠结半生的事,重返当年再看,却觉得是命运的余音。蒋颂垂眸,兀自帮儿子激活手机。
    “事实上,我们分手了。”他道。
    “……老天?!爸,你也太冲动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这还有不到一年了,你们分手,我要怎么出生啊。”
    手机上已经同步实时时间,正是自己出生的前一年。
    雁平桨眉头一跳,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或许…Angry  sex?”
    蒋颂顿住,把手机扔到手忙脚乱的雁平桨怀里,冷冷看着他:“神经病。”
    */———
    “最近过得怎么样?”
    他携冬末的凉意走进来,把手套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玄关是下沉式,她停在远处,意识到自己终于不用那么努力地仰头看他。
    直到他走上前,她为了看清他的目光,一点点扬起脸。
    “好久不见。”他这会儿才说这句话。
    分手三个月,今天头一回见面,他始终没跟她说话。晚上偶然碰见,对她讲的第一句话却是:“那边的……孩子,到我这里来。”
    她在酒吧兼职,遇到难缠的男人,他帮了她。
    他应该在这三个月里如常庆祝了自己的生日,她马上要十九岁了,曾经以为自己谈了一个温柔多金的好男人,哪怕大她十岁,也不要紧。
    ——没想到是一个温柔多金的好爸爸,大了她快二十岁。
    她接受不了。
    床上过几次,她也偶尔因为忘情,小心地叫过他几次爸爸。但那都是闹着玩的……谁会跟比自己大那么多的人恋爱?
    她肯定是一无所知地被他包养了。
    家教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更何况他还是父亲的朋友,所以在得知他还有过前任后,她就以此为由跟他提了分手。
    眼下想着这些事,她心里窘迫,但还是努力镇定地问候他:“好久不见。”
    他没说什么,站在原地,站在她的面前。视线往下,男人很平静地审视她,手慢慢摩挲腕表。
    双方都知道这么晚了,她带他回自己住处意味着什么。以为他会不愿意,会更喜欢酒店那些地方,那里交易意味更强,事后也显得两不相欠。
    但他还是答应她和她过来了。
    现在他站在这里,却并不像她以为的这一年龄段的男人那样急色,像是好久未见面,想先看看她。
    他确实不像大众刻板印象里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颀长,肌肉紧实,容貌深刻,正是因为长相气质与欲望无关,真的到了床上才那么迷人。
    她之前几乎无时不刻想在他身上,做的时候,他会像叫孩子那样叫她,腰间力气极大,阴茎全没进她身体里面,撑得腿根酸痛,逼迫小穴流水。
    而后她就会忍不住红着脸叫他那些称呼。
    他是在太让人有被慈父呵护的感觉,现在她知道了,因为她对于他来说,确实就是孩子。
    还是她先主动了,被他看得大脑发晕,上前抱他,想着矜持一点,人却下意识伸手进他大衣内,贴着毛衣抱住他的腰。
    于是做了,被他抱进卧室。
    他好像有一点急切,不多,就一点点,没说什么话,只是做,等她因为频频被刺激要害咬着唇哭,才低声问她:“怎么不像之前那样叫我了?”
    她的脸变得很红,不肯回答他。
    之前叫的那些话本来就很过分了,在知道他真正的年纪之后,就更加暧昧淫秽。
    她捂着脸的手指被他稍稍施力拨开,轻而易举的。“叫我。”他低声讲话:“像之前那样……”
    说罢,像是担心她误会什么,叹气之后,他轻声道:“我根本没有别的女伴。”
    她讨厌听他撒谎,闻言立刻开始挣扎,一顿反抗无果,只能瘫在床上喘息。
    “胡说,”她眼里有泪:“都是胡说,你那天明明都承认了……为什么要撒谎?”
    他不知道那晚自己喝醉失态,到底一时冲动跟她讲了什么,沉默片刻,低声问她:“我那天到底承认什么了?”
    她不说话,又用早晨那副忍泪的表情盯着他看。水声不停,身体已经濒临极限,她终于捂住眼睛,肯泄出一点儿声音给他。
    “您真的……有四十岁吗?”她问。
    他不回答,只是笑着吻她的鬓发,等待她的回答。
    “Dad,”她于是轻声叫他:“讨厌你。”
    气得都不用客套的敬语了。
    在身体内严厉撞她的东西很沉重,很烫,她看着身上男人紧绷的下颌:
    “……今天晚上,我没想到你在那儿,…我不是故意要往你身边凑,你不要多想。”
    “我知道。不要再去那里兼职了,有难处就直接来找我。发条消息的事,这也不肯么?”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又用力撞进去:“你……很紧,反复咬,是故意?”
    她低低呜咽着,泣声模糊了回答,他俯身去听,被她抱住。
    “…不是……”她闷声解释:“只是喜欢做这种事……您也知道了,我还小。”
    他笑着低头看着她,用手掌抹去这张小脸上的泪痕。
    半大不大的孩子,对这种事还处在最好奇的阶段,但反应着实太强烈了点。跟他做,她好像很容易激动,也很敏感。
    他摸着她的下巴,声音低哑:“喜欢?是喜欢做这些,还是因为我的年纪,其实也令你感到刺激?”
    分手时,她不肯说真实原因,表情努力地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说是因为他年纪太大。
    大了多少,大十几岁与大二十岁,有时候差别并不是很大。他也没说过自己具体的年纪,由着她去猜。
    “……这话应该我问您才对吧?”仿佛被说中,她一时心慌,下意识就要顶嘴。
    他轻轻笑了一声,用胡茬蹭她的胸口。
    “就没有一种可能,是双方都是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在咬她,故意用了力气,不让她分出心思去看他的表情。
    双方都觉得,对方现在的年纪和自己做爱很刺激。
    跟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做,看他的肩背覆过来把视线挡的严严实实。手从腰侧伸到身前,能在按住大腿的同时,指奸到咬紧了他带茧的手指流水;
    跟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做,看她毫无章法地在自己身上主动,边接吻边落泪。爱在射精之前,摸着她的脑袋夸她是好姑娘好孩子。
    难言的性癖好,轻而易举被勾起反应的身体,他们明明享受这些,却从来不说。
    就像一段关系最暧昧的时期,是彼此都起了难言的心思,却只做陌生人。
    她狼狈地撇开眼睛。
    “反正我不是。”
    他也不反驳她,揉弄的力气变大,顺着她身体舒展的方向把她翻过一边,按住她的后腰,鸡巴就着半褪的衣服往上顶。
    “嗯。”他说。
    这一晚温和的性爱像重逢后的安抚,因为知道他床上作风习惯不是这样,所以忍不住胡思乱想。
    八点的早课,七点的闹钟,六点不到她就醒了。
    昨晚固然温柔,但归根结底,还是一场一夜情。
    她醒得早,却困,而他习惯早起,见人醒了,就上前来给她穿衣服。
    “——最近和你父亲的关系,还是从前那样吗?”
    他半俯下身,耐心给她系好内衣的挂扣,把头发从脊背与布料之间抽出来。
    少女窄肩薄背,浓密的长发垂落,露出的侧脸娇美。他看着她,不觉目露怅然。
    想到什么,他抬眼道:“是我忘了问,昨晚…感觉怎么样?”
    她正偷偷看他的身材,被发现后,立刻红了脸,猛地转回头。
    “挺……挺好的。”她结结巴巴,又无比镇定。
    “我也是。”他微微笑着回应她。
    起太早了,早课不能不去上,但脑子还在从梦里赶回来的路上。她闭上眼,伸出两条胳膊,混混沌沌由着他摆弄。
    他审美一向很好,不怕被弄出什么奇怪的搭配。
    “你们是朋友,我和爸爸关系好不好,您应该一清二楚才对。”想到分手前他醉酒的怀念神态,她忍不住呛他。
    “也是,”他拿来织花的绒衫,帮她穿在吊带外面,一颗一颗系好开衫的扣子:“如果关系好,怎么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去酒吧兼职?”
    “你不准告诉他!”她倏然睁开眼,看清他的样子,态度不觉就软化下来:“求你啦,别告诉他……”
    他没说什么,没点头同意也没摇头拒绝,为她穿好衣服后就后退几步,安静地望着她。
    沉默很久,他突然说:“怎么我们每次有关系,都是因为你要兼职?”
    男人的眉眼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我怎么会告诉他?告诉他,让他再责怪你吗?”
    她刚想说什么,却咳嗽起来。男人给她喂水,说抱歉时的语气很温和。
    “今天要一起用晚餐吗?别紧张,不是约会,我还带了一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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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说的if线,试一个新写法。
    标题玩梗的,与正文无关,没存稿,屯够一章再更
    蒋颂人前:一位朋友(指着雁平桨)
    蒋颂人后:倒霉儿子(臭骂雁平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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