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站不起来, 有点严重,抱歉刚才没考虑到。”盛南枝面色凝重着转向齐温, 忙招呼着, “齐温,快过来搭把手,扶他一下。”
    齐温把谢听白没受伤那个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 架在他的腋下扶他起来, “哥, 咱还是去看看吧,不要讳疾忌医,落下病根就严重了。”
    谢听白脖颈梗着青筋,咬牙切齿地喊出声:“齐温!我都说了没事!”
    盛南枝长吁一口气,声音稍微放缓,“行吧,你腰没事,我们就去做了例行检查,成吧?”
    谢听白越听她这语气,总觉得像是在哄幼儿园的小崽子。
    他扒着齐温借力站了起来,费力解释,“我刚就是脚抽筋了,没什么问题。”
    “恩,我们知道了。”盛南枝回的十分敷衍,让司机帮着打开房车车门,“不过我们还是去医院看下更加保险。”
    齐温也相当配合地点头,“对啊,虽然我们相信你没什么事情,万一撞到其他地方呢?咱们还是检查一下心安,要是真有什么,也好早发现早治疗对吧。”
    谢听白:“???”
    并没有感受到你们的信任是怎么回事?早发现早治疗又是什么意思?
    房车太过显眼,行车也没有普通车便利。
    谢听白被拖着下了房车,上了一辆黑色的大众,身上还穿着拍戏的病号服,随意套了件外套。
    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我回去擦点药油就可以了!不用去医院。”
    齐温坐在他旁边,“哥,普通检查而已。”
    谢听白有口难辩,“我真的……”
    反反复复都是这么几句,吵得副驾驶位的盛南枝实在腻烦,无论说什么谢听白都坚持不去医院。
    盛南枝脸色沉了下来,不耐地回头,瞪了他一眼,“能闭嘴吗?”
    谢听白原本按在前排座椅的手徐徐收了回来,居然真就没吭声了,“哦。”
    齐温看的瞠目结舌,惊悚地有种谢听白很乖巧的感觉?
    盛南枝挑了下眉头,吐字都是冷的,“医院还去吗?”
    刚才还抗拒着谢听白,轻声应了句,“去。”
    一行人直奔医院。
    谢听白不情不愿地在骨科门诊外候着,没一会便轮到了号。
    正要进问诊室时,谢听白扫过墙上主治医生的照片,证件照上是他颇为熟悉的脸。
    谢听白顿住脚步,视线在照片上停顿了好几秒过后,惊诧地转向盛南枝,“你给我挂的……方泽夏的号?”
    盛南枝扶着他的手臂,催着赶紧进去,“恩,怎么了?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你居然给我挂方泽夏的号?”俊朗的眉目间染上怒色,谢听白扭头就走,沉声道:“我不看了!这病我不看了!”
    这已经不是腰痛看病这么简单的问题了。
    盛南枝连拽住他的手臂,原本单肩挂着的包包垂了下来,悬在纤细的手臂上,“受伤不是小事,你别瞎胡闹了,赶紧进去。”
    谢听白怒火冲天,又生怕引起注意,只能压低音量,“盛南枝你故意气我是不是?挂谁的号不行挂方泽夏的?”
    “泽夏哥比较熟,人品靠得住,医术也很优秀。”盛南枝压着怒火,耐心解释着,“而且,真有什么,泽夏哥也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
    谢听白甚至觉得,自己腰伤没啥事,也不该看骨科,应该去照个心电图。
    谢听白别着头,额头青筋隐隐凸起,“任何一名医生,都有权保护病人的隐私,不会随意将病人病情说出去的。”
    盛南枝长吁一口气,耐心值即将耗尽,“法律还约束所有人不能犯罪呢,监狱就没人了吗?你自己的名气自己没点数吗?”
    不管盛南枝如何说,谢听白咬牙不松口,来来回回就一句,“反正我不要方泽夏给我看病。”
    两人都带着口罩,遮的又严实,在诊室外面低声争执着,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小夫妻怎么鬼鬼祟祟的?”
    “估计是得了什么有隐情的病吧?”
    “看他那样,应该是腰不行,唉哟,这姑娘遭罪哦。“
    “小点声,八卦人家不太礼貌,谁还没个不能说的事呢?”
    盛南枝虽听不清路人在说什么,但周围隐晦打量的目光,她实在是忽略不了。
    她松开谢听白,把口罩往上扯了扯,“你到底去不去?泽夏哥怎么得罪你了?你没你要这么大成见吧?”
    谢听白固执地别开头,“反正他不行,重新挂一个其他医生的号。”
    “行,你爱看不看。”盛南枝完全没了耐心,眉眼焦躁,“齐温陪着你,回头医药费我多少告诉我就成。”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谁爱惯谁惯着。
    盛南枝翻了个白眼,独自进了方泽夏的诊室。
    谢听白背抵在墙上,眸中夜色翻滚,脸上沉的几乎可以淬出墨色,周身寒气惊人。
    齐温单手点开小程序,瞟了眼谢听白,“哥,那我给你重新挂个号?”
    暴躁地将拉链扯到最上面,因为没注意锁扣划过脖子,谢听白一阵吃痛。
    他暴躁拂开齐温的手,低咒一声,扶腰地进了诊室。
    “外边等我。”
    方泽夏一身白大褂,端坐如玉,带着眼睛,见到谢听白进来时,镜片后的眸光闪了一下。
    盛南枝戴着的口罩摘了下来,红唇不悦抿着,“你不是不看?”
    “我现在想来了。”谢听白在椅子上坐下,和方泽夏平视着,狭窄的房间无形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了。
    方泽夏轻笑着,确定完基本信息,“你好,有什么症状。”
    盛南枝上前一步,“拍戏时候,为了拉我摔地上了,腰痛。”
    方泽夏:“哦,腰有问题。”
    明明他说话一板一眼,听在谢听白耳朵里却依旧刺耳,总觉得被内涵了一样。
    方泽夏起身,搓了搓手,“把衣服撩起来我看看。”
    谢听白解开外套拉链,衣服后摆撩起来,侧边隐约可见肌肉线条,露出的腹部块垒分明。
    忽然又想到什么,余光瞟向盛南枝,“南枝,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就可以。”
    盛南枝有些没反应过来,“啊?”
    方泽夏推了下眼镜,用一本正经语气说着阴阳怪气的话,“可能是担心真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病情,不方便让你听见吧?”
    盛南枝微偏了偏头,“行,我去外边等着。”
    谢听白还来不及解释,盛南枝却已经出了房门。
    “方泽夏,信不信我投诉你?”谢听白磨着后槽牙,“痛痛痛!你是不是公报私仇?”
    方泽夏收了手,眉宇拧着,叹了口气,拖长声调,“你这腰……”
    谢听白面上毫无波澜,心底却跟着咯噔了一下。
    他紧抿着唇,尽量让声线听起来自然点,“我腰怎么了?”
    “你这腰啊?”方泽夏又叹了口气,手指在键盘上轻敲了两下,开着单子,“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去拍个片子。”
    第51章 我不追你了
    片子拍完以后, 腰椎和尾椎之间间隙狭窄,软骨受伤,稍微养着点就成。
    谢听白松了口气,眉目低垂着从诊室里面出来, 看起来神色悲怆, 走路姿势都变得沉重起来。
    盛南枝忙上前几步, 问:“怎么了?很严重?”
    谢听白别开头,下颔线紧绷, 像是在硬抗伤痛, 艰难回复,“后面一阵子, 怕是……”
    “怕是什么?”盛南枝一听, 表情肃穆, 语气凝重地道:“我们再重新做个检查,现在医学这么发达, 真有什么大不了治病就是了。”
    听出盛南枝语气里的着急,谢听白嘴角上扬, 笑的胸腔都跟着震动,“我是说, 后面一阵子,怕是必须要好好休息几天了。”
    “你有病吧!”盛南枝艴然不悦, 气得就差没把包包甩在谢听白脸上, 没好气地道:“齐温,你送他回去,我怕我忍不住动手揍人。”
    谢听白扯着盛南枝的袖口不放, 得寸进尺, “你回华洲苑吗?要不还是你捎带我回去?”
    盛南枝双手环胸, 冷笑着拂开他的手,“可以啊,如果你不怕真的变成瘫痪的话?”
    “那还是算了吧,于文博马上就到,等他过来接我就好。”谢听白轻咳两声,略微心虚,也知道自己刚才玩笑开的有点过。
    出事第一时间,剧组便联系了于文博,谢听白的刚收到于文博发的消息,还有几分钟就到。
    “行,那我们先回去了。”盛南枝走出去没几步,想到什么又转过身,寒声提醒道:“谢老师,盛家的同心锁,下次见面麻烦记得还给我。”
    谢听白单手撑在墙上,闪烁其词,“嘶,腰痛,又开始痛了。”
    盛南枝:“我直接让人去你家取也行?”
    谢听白站直身子,“那什么,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不要假手于人了。”
    谢家。
    谢听白拿着刚拍的片子和开好的药,在回房时却忽然被人唤住。
    “你和盛南枝最近走的挺近?”谢成宏站在走廊上,脸色看起来略显疲态,眼袋很重,手里夹了根烟,语气也是极冲,“这两天约着南枝一块吃个饭吧?顺便喊上你盛叔叔。”
    谢成宏最近这段时间,用焦头烂额来形容也不为过,公司接连出问题,压根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想什么?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站在你这边?”谢听白直立着转过身,因为腰上动作有些不自然,笑的颇为开怀,“我听说,公司最近挺热闹?董事会最近准备换人?”
    谢成宏掐了烟,把烟头丢在地上重重一碾,“你也是谢家人,家产以后迟早都是你的。“
    谢听白听着只想发笑,“那可说不准,你看看我妈,唐家从前那么风光,最后不也改姓谢了吗?”
    “混账!”谢成宏眼睛发红,“你信不信我让你在娱乐圈混不下去?”
    “从前你都没有把我踩在脚下,现在?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谢听白进了房间,从保险柜把同心锁拿上后,也没留宿,直接去了另一处房子。
    借着腰伤的机会,谢听白在家修养了好些天。
    有事没事就去《致医生》剧组探班,或者去医院看陈宿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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