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暗器来了!」孔明待预喝罢,三片铁製扇叶就疾朝他腹胁、左胸和面门三处要害射去,倘非先行通知,确实令人防不胜防!
    赶忙几个滚跌躲开了「偷袭」;而看自己沉甸甸的沉猛大环刀居然拿人家一柄薄扇半点輒都没有,愈打愈焦躁的孟获在虎吼连连后,即决定施展他的杀手鐗「三十二式金雷刀法」,要挽回丧失殆尽的威望。
    诸葛亮见他忽气敛于剎那晓得必有蹊蹺,运足了「天元功」内劲之馀也暗自防备;果真未经多久,便瞧孟获骤舞的大刀已捲起闪耀夺目黄芒,扑面袭至的旋风更刮得肌肤隐隐生疼,宛如一阵乍轰雷殛!
    这由刀光所组成的风暴破坏性当然非仅如此而已,据说那年因机缘巧合传授他武艺的荒野怪佬,就曾以此举劈断在方圆丈许内的所有树木;至于承继衣钵的孟获后来纵使为了忙争王位而缺乏这份能耐,但只有原创者一半火候的他却仍不可小覷,尤其又有天生神力的加持,其声势亦颇浩大。
    留神的孔明自不可能与孟获硬碰硬,急速绕至他身侧后非但照样採「以柔克刚」的手法拆解着啸响乱刀,掌指并用下更使出恩师因材施教的「真气驭刃术」应战,一把扇子顿时在那光圈中翩舞如蝶;敌我双方哪曾瞧过这种精彩决斗,均不分彼此的叫好喝采。
    不过未逢劲敌的孟获毕竟养尊处优惯了,而那套刀法又每一式皆颇耗内息,何况从没想到看似文质彬彬的诸葛亮居然还有这些绝活,不久即现出了疲态;孔明见他逐渐显露破绽处,接回之薄扇便于左掌翻飞的牵制之际倏化成层叠笼罩白影,与那团连续磕撞的快刀发出绵密「叮噹」声!
    是的,攸关二者生死的胜负之判,就决定在这一眨眼间!
    「小元帅,扇下留人!」与刘汉群杰都已瞧出输赢的祝融氏由于担心丈夫安危,即忍不住踏上前开口求饶;但她话语未毕,诸葛亮和孟获早已双双从瞬灭的纠缠影像里倒翻后撤,又各自站回了适才位置。
    儘管他俩全面无表情,可是在场人等均已看清楚蛮王除神色有异外,身上似乎完好无缺,反倒是仍带微笑的孔明右肩有条兀自渗血的裂痕;不知究竟的孟优还以为是兄长得胜而正待举臂欢呼,忽听浑然不解的孟获已纳闷问说:「你---为何寧可受伤,也不下杀手?」
    「亮曾讲过,想要尊驾性命与探囊取物相差无几---」无视那处刀伤的诸葛亮摇头道:「这个答案其实简单得很,因没有置阁下于死的必须性;南蛮虽冥顽不化,然而在你继位后却颇团结,一直到蛮王率眾谋叛,方导致银冶二十一洞主杨锋生变;我之所以再三对你礼遇,是期盼藉由尊驾来约束眾蛮领袖,好让两边百姓得能太平安居。」
    顿了顿,他收起铁羽扇又接着说:「此番比试,亮不过是欺蛮王轻敌才承阁下让招,咱便把它当作是朋友间相互切磋技艺,别太认真---;你走吧,等尊驾返回了『梁都洞』重整旗鼓,再来和我们一较长短。」
    那段话方讲罢,孔明亦不管暗暗感激的眾蛮有甚反应就待离去,不料才一转头,居然见到孟获早主动叩伏于地上,后面群酋、各路洞丁更随他黑压压跪满了一片;而当诸葛亮正想着要如何应对,王冠顿裂的孟获已散发披肩道:「七擒七纵自古未尝有也,某虽化外之人,素知礼义,岂能不识羞耻乎?军师恩泽遍施我族,南蛮誓不復反!」
    「若如此,诚为苍生之幸耳。」赶紧搀他起身的孔明等涕零蛮眾拜谢毕,即面朝始终笑看后辈用兵的师父、大师兄和曹操逊揖说:「末将在各位行家面前班门弄斧恁久,还望王爷、丞相、大将军切莫见笑;託天子洪福,亮不辱使命,又为汉室添这坚固屏障。」
    撕下衣襟的刘辩待帮四师弟扎妥了肩膀伤处,他已夸奖的道:「好小子,你那一手『真气驭刃』的功夫耍得可真帅气,难怪师父对你青眼有加。」
    「诸葛先生允武允文,兼怀神算机谋,实令操---屡屡大开眼界。」马上回一平辈礼的曹操亦頷首讚许道;而刘备等徒儿谦谢后,便跟着说:「全因你平日勤学不怠,方得成此大功;这从头到尾皆汝亲自策划的平蛮之战打得确实无懈可击,连我都自叹弗如。」
    待嘉勉完竣,他就捧起朝廷出征之际预先拟妥的那纸詔书宣颂,当场册封孟获永为洞主,所夺之地尽皆退还;这天黄昏,那儼然已成定南英雄的诸葛亮即叫营寨杀牛宰羊犒慰双方将士,群酋感念他始终怀柔的宽大恩德,翌日便由率队送行的孟获亲赠「护民幛」,与眾人涕泣不捨的下拜而别。
    南方既定,凯旋王师就沿川道晓行夜宿的返回洛阳;宪帝领满朝文武和眾百姓出郭十里迎接,并设太平筵会以重赏三军,人心懽悦自不在话下。
    刘辩、刘协两兄弟重逢也是叹愾良多,留师门群英和曹操夜叙时忽道:「如今方得体会兄长当初求去的心情,这个位子---确实不太好坐呢。」
    「圣上何出此言?愚兄看你自继位以来,把国家打理得甚是强盛富裕;兴建水坝、防波堤等许多工程,亦改善了不少地区长年饱受洪、旱灾肆虐的处境---」温顏慰劝的刘辩瞧宪帝眉宇间闷闷不乐,猜想他必定碰到了头痛麻烦,即探问说:「若发生任何不便于上朝明讲的难题,今得咱师父与曹伯伯在此,天底下还有什么不能排解的苦恼?」
    「承王爷谬誉,操愧不敢当;吾主倘有用我之处,某必『鞠躬尽瘁』,为圣上解忧。」曾听孔明引述其师论己为「乱世之奸雄、治国之能臣」的曹操颇喜此评,跟着也搬出了诸葛亮那句经典座右铭来对答。
    再无三国时期面对此君的懦弱胆怯,此刻亦成长为英姿焕发青年的刘协待眾人均停杯注视他,才叹气道:「就当各位于南讨孟获回程的这几天,被师父提早放回阴山的匈奴于夫罗单于忽遣使来稟,说西方有个罗马国王叫『塞普蒂米乌斯.塞维鲁』的人物透过他向咱传讯,要约日子和我们到雁门关地界会晤;听使者讲,那老头仅在短短的数年即陆续征服了邻近阿兰、东哥特、帕提亚等帝国,委实不容朝廷小覷。」
    接着,他又从衣袋拿出了一封书信,恭敬递给正蹙眉凝思的刘备说:「想不到这不知是敌是友的外国人,竟也能写一手流利的汉字------」
    悉晓徒儿不当眾直接点破的用意,刘备摊开皮革文书和刘辩共同细阅后,果见那上面居然言明要大汉开发出炸药武器的原创者一块参与;而为了怕引起曹操的误会,他待这智谋亦算顶级的知交看完了信件,便问刘协道:「陛下获得的消息是,那始终採取传统策略打仗的罗马君主---目前已进驻至匈奴部落,犹等咱过去雁门关跟他交涉?」
    「于夫罗的族使们儘管语带保留,不过他几年前既被恩师、兄长及曹公大大削减了实力,恐怕挡不住此君扩张版图的入侵军队,若不是又输给了人家,怎么可能让外敌到界内来和咱接触---」忧心忡忡的刘协点头推敲着说:「本以为待消弭蜀中蛮患就能安享太平,谁知道方打败高句丽、扶桑的虎狼之师,却来了更难应付的罗马兵团;唉,想不到我汉室命运如此多蹙坎坷,边疆百姓注定要饱受战火的折腾。」
    「圣上先别这么愁眉深锁,微臣觉得此事,似乎还没到您所想像的恁般严重地步---」虽和首徒都纳闷对方何以晓得他们提前成功研创火砲的机密,沉吟良久的刘备还是保持冷静并分析着道:「那叫『塞普蒂米乌斯.塞维鲁斯』的洋鬼子皇帝既敢交代匈奴单于前来捎信,而非选择与朝廷直接开战,即使是先礼后兵都倒颇有转圜的空间,况且等双方说僵了真要动手,凭我军以逸待劳的优势也未必能让他为所欲为;不如命信使带咱们答应会晤的旨意回去,届时便清楚这傢伙究竟想来中原干啥了。」
    得「战神」叔父在旁加持,刘协哪还有什么可再犹豫的,遂令于夫罗的使节和罗马国王迅速敲妥日期,就准备要出关口赴约;当然,纵即将面对那是否心怀不轨的并世强国君主,刘备仍坚遵与「外星客」慨许绝不先碰枪枝、砲弹的承诺,只调另一半「特战师」及「铁骑队」护驾前往,大批军火则安置在邻近驻地备用,以防其它变故发生。
    这一日,亲率马步兵三十馀万的刘协终于抵达了雁门郡;早已替代张辽把关的霍峻便来稟说:「啟奏圣上,那由多支装束怪异队伍组成的八十万罗马联军昨天就先在离界约百里处下寨,目前尚无犯边之举。」
    「仲邈辛苦了---」亦着戎装的宪帝等唤这擅御良将平身,即对乃恩师拔擢的此人吩咐道:「并州驰援人手、军需全已到位了吧?逍遥王、刘丞相和曹大将军都亲自随朕赴会,便劳爱卿向他们简述一下概况。」
    「谨遵上諭!」头一次见到素未谋面却很赏识自己的刘备,霍峻待收敛溢于言表的感谢情怀,就指着军用地图说:「稟王爷、丞相、大将军,末将在接获通知时即派助守的关平、邢道荣、寇封、纪灵领本部至关隘左右安营成犄角之势;等州牧分拨的部队一到,更速拨蔡阳、黄权把月英小姐改良过的『脚张弓』跟『火油罐』遍置于城楼;但那群金发夷虏甚是乖觉,皆只远远屯粮驻扎,毫无挥师来攻跡象。」
    不解其意的刘协才正暗暗揣测对方企图,这时忽有近卫入厅道:「报告陛下、各位大人,敌阵刚刚遣使送来了一封书信,文件在此。」
    代为接执的霍峻立刻毕恭毕敬呈至皇帝座前;而刘协待瞧完了皮捲内容,便转递给刘备观视,并狐疑的问说:「那个罗马国王忒也胆大,居然敢独自邀咱于此关正门口聚议;丞相,这其中是否有诈乎?」
    「除非他本身暗藏古怪,否则倒是没什么可顾忌---」等与那亦看妥皮捲的刘辩、曹操交换意见,曾考虑这问题的刘备就道:「塞维鲁斯既有此胆量,咱也别让人家给小覷了;圣上可即依允,您的安全由臣负责。」
    待回覆了那名使者明日会晤承诺,对方阵营里是夜马上派出一小队士兵来搭营帐,天刚亮更陆续送入一些他们未曾在中原见过的酒食;于是以天子、刘辩、刘备、曹操为首的大汉领袖便在关羽、张飞、赵霖、甘寧、孙策、马超、黄忠父子簇拥中,要正式和这已年逾六旬的塞维鲁斯碰面。
    瞧他除了仅带那数个随扈前来伺候饮宴外,身上亦全无携掛任何兵刃,本还略觉不安的刘协此刻才放心入棚;而为了表示没从食物里做甚文章,塞维鲁斯又主动在每一样东西都吃喝了点,方用极溜的汉语开门见山说:「在下妄邀各位到此餐叙绝无歹意,只是有些话想跟刘相国、逍遥王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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