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久驻西河且始终无法参与杀敌,差点闷出病来的徐晃、高览见旧主肯让他哥俩出征幽蓟自是万分雀跃;至于郝先虽找不到机会帮妻子报仇,但瞧人家居然用这方式替他讨回一个公道,也是心悦诚服。
    此时乌丸、鲜卑及渔阳的张纯、张举联军纵遭牵制在北冀高唐、安德、南平、广川各县城,不过由于尚未接获哨探的讯息,统领王师的刘备仍沿官渡口从黎阳驰赴鄴都,要先弄清楚现在的敌我概略;代田丰坐镇州牧府的崔琰看此君竟又提兵亲赴火线,不等他询问已主动匯整着军情简报说:「啟稟大将军,有鑑于二蛮及流寇诈称百万的人数颇鉅,元皓奉命撤离平原、渤海两郡百姓后,便与将士驻扎在中山国一带,和公孙伯珪、陈长文退守安喜、魏昌县的两州兵马呈犄角之势;至于渔阳叛佞则甚跋扈嚣张,张纯那廝不但已自封『弥天将军』、『安定王』诸匪号,张举更潜詔做『真龙天子』欲登逆位,这皆聚眾十万多人的二贼跟丘力居、和连均极顽悍,您应付时务必要留神。」
    「多谢季珪先生的提醒;」刘备待府内近侍摊开了羊皮地图,就关切的问:「公孙升济所率的那些辽东会师队伍呢,可曾捎来消息没有?」
    被他猜中,崔琰真如荀或所揣测般亦摇着头答道:「州牧府遣去的信使是从渤海搭船至带方郡,算算时间也早该回来了,但目前---仍无丝毫音讯。」
    皱眉沉思,因料到居心叵测的公孙度或许会在这节骨眼变起肘腋扯后腿跟,所以他才吩咐曹操暗统轻骑兵深入敌背;只是那支须绕经荒漠的部队于远涉之际,不知还能否贯彻这项令敌人出奇不意的任务。
    明白烦恼无用,把思绪快速拉回现实的刘备随即盯着图中描绘之地形,又向侍立旁侧的崔琰问说:「咱目前有多少人员在封锁区内?」
    已将数字预先笔记于木简上面,崔琰忙据实回稟道:「公孙伯珪残存的幽州兵含『白马义从』共九万,那原驻南皮的陈长文麾下亦聚眾约六万左右;若再加上元皓带过去的十五万劲旅,合计有三十万人之数------」
    刘备突然询问身边的司马懿说:「仲达,你对这一仗有何意见?」
    晓得上司颇为看重自己的作战才能,司马懿便直言建议道:「那高唐、安德、南平、广川诸县不像汾河谷地平坦开阔,因此咱们很难再用『口袋战术』围而歼杀;我军虽仅来敌半数,惟今之计,只得採传统策略破贼。」
    「倘如此,计将安出?」眉心愈皱愈深,广纳建议的刘备又续问。
    「既有令贤徒研发的划时代利器帮咱,套一句月英姑娘的话---想输都不行,唯一需要考量的是他们沿旧路逃回幽州时,要怎么样把这些敌兵打到再没力气作乱而已---」指着地图上几条路线行经所在,双目炯炯有神的司马懿復说:「公孙度那里肯定是已靠不住啦,否则您也不会派曹家兄弟驰赴辽东以防不测了;所以依末将浅见,这一次咱们大可无须手下留情,趁着和连、丘力居尚未获知羌渠兵败消息而打退堂鼓,以雷霆之势迅速解决掉他们,方有馀裕来处理襄平人马。」
    鹰视狼顾的他此论亦不无道理,其实对那些危害百姓的外族及叛臣贼子原本就不必太仁厚,而且当初要不是悲天悯人的毛病作祟,有大好前途的四弟赵云或许也不会死于非命---;一想到这,刘备即果断的下令道:「吩咐将士们三更造饭、五更开拔,各部务必检视『霹靂火』的存量数目,并儘快补充弓枪的弩匣箭支;那『木牛流马』的军需运输工作,则请季珪先生调度预备兵力送往平原、渤海战区。」
    翌晨一大早,铁起心肠的刘备便立刻亲提大军,又朝田丰暂驻在中山国郡的唐县出发,要先跟此1镇冀栋樑会合;而歷经数天的晓行夜宿,不停赶路的后援部队这一日,终于抵达官兵与叛眾对峙之最前线。
    因已和企图凌越的眾敌交战几次,拼命守住阵地的田丰正忧虑军队折损渐增,看到刘备自然是大喜过望,一迎入主帐就在聚议中汇报说:「那倾巢犯境的和连、丘力居及张纯、张举果然来势汹汹,除了渔阳二十馀万附逆外,鲜卑约有三十万人马,乌丸更召集了四十多万铁骑侵袭汉界,纵无百万数亦不远乎;田某虽得陈长文、公孙伯珪助御,且与许子远、审正南设计勉强死守,却仍阵亡了很多将士------」
    刚坐于帐上的刘备接过递呈资料簿,见里面真满满写有李孚、苏由、尹楷、韩范、梁岐、赵叡十馀位冀州将领名单,而幽蓟王师亦列载了魏攸、公孙纪、程绪、鲜于银、鲜于辅等辈,士卒们更已死伤近四万之数,不由得恚怒道:「这伙北蛮、流寇好大的胆子,敢到吾土恁的肆虐;元皓先生放心,备此番前来,誓必为我河北儿郎报仇!」
    从肃清黄巾馀孽之役后,田丰即常耳闻他去别处征战时的那些传奇,现在又见刘备如此信誓旦旦,心头立刻踏实了不少,便松口气的微笑说:「既有『战神』蒞临,何愁敌人不败?田某终于可卸下此项重担啦。」
    「这段期间实在辛苦各位了---」铁青脸色渐缓的刘备待向此君致过了谢意,就断然下令道:「那和连、丘力居可能不懂兵法,但张纯、张举二贼若探得我军来此,今晚或许会趁机劫寨;马超、孙策、华雄、胡车儿、赵岑、李蒙、王方、薛兰、李封、崔勇、张先、雷叙,尔等入夜即率各部伏于帅旗大帐四週,闻得礮响便一块杀进营内!」
    待诸将诺遵,他接着指派说:「张郃、甘寧、高顺、趜义,命你们在群匪必经之处铺设『地雷』;等炸散其队伍,就可现身夹击贼眾!」
    顿了顿,刘备又续道:「司马懿、关羽、张飞、赵云、郝先、张辽、潘凤、徐晃、高览、关平、寇封听令,俟接应夷兵驰往,即随我上前破敌;他们不来便罢,否则定叫这伙悍酋后悔当初进军中原!」
    改系男军装的赵霖看以往爱侣真唤自己为身故胞兄,轰诺时嗓门喊得比谁都大;而当旁瞧的田丰正暗暗佩服人家发号明快果决,离席的刘备忽拱手说:「元皓先生,长文及伯珪那里就劳驾您派员连络了。」
    「份内事,何劳之有?」田丰立即頷首应承,并由衷讚誉道:「见大将军用兵,丰如今方知所传不虚;圣上得使君为辅,天下无忧矣。」
    于是严阵以待的汉营兵马,便在细雪纷飞间静候着敌踪------。
    ***
    如他所预料般,皆曾担任过太守且颇具军事概念的张纯、张举一探获朝廷增援情报,立刻就来向正一同饮宴的和连、丘力居建议说:「二十万援兵无庸为虑,倒是这刘备却不怎好打发;我等的意见是---乾脆趁着来敌远涉乍到时,即藉由夜色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顺便除去咱迈进皇都的障碍!」
    「你俩是说---只要今晚踹掉那群南蛮子的营盘,大伙就能直扑小皇帝住的京城?」已被华夏繁荣景緻眩惑的和连早对洛阳垂涎不已,与同帐共饮的丘力居互望一眼,即颇有兴趣的问道:「可是俺瞧跟咱硬碰硬的田丰并非泛泛之辈,他岂会算不到这一点?」
    企图心较强的张举邪狞一笑,又自以为是的分析说:「那块毛坑臭石头给你我折腾至今,也已疲累不堪啦,看援军抵达势必将指挥权交付给这凭裙带关係升官的刘备;哼,才几岁年纪便官拜『大将军』能有啥真本事?到时候还不是得沦为咱的阶下囚------」
    「那若按照二公的意思,我们晚上该怎生佈署,方可把眼前的挡路傢伙全都趁机剷绝?」丘力居放下了酒碗,精神亦为之一振的问道。
    「田丰可和咱顽抗,主要是仰赖安喜、魏昌县战友的交相掩护---」张纯忙将拟定策略献宝说:「所以我们今夜,最好别再像先前恁的乱打一通;陈群及公孙瓚这里就由我跟公彦来牵制,至于两位大王则集中全部兵力,直接踩烂那伙绝对尚在歇憩的傻瓜。」
    一听有理,和连的猥琐面庞随即显露残酷笑意讚许道:「看不出子淑还挺有头脑的嘛---,一言为定!待过二更天咱便各自行动,等解决掉这些碍事汉狗,我们共同进洛阳皇城摆庆功宴去;此事切勿磨蹭,否则倘给羌渠夺得了先机,你我可只剩下碎肉可捡了。」
    事既安排妥当,二族首领到了约会时间就以鲜卑的数万铁骑为前部,人衔枚、马裹蹄的悄悄摸至官兵寨栅;领军头目见对方真如张纯、张举所说的疏于警戒,一呼哨即率先衝入了有高掛敌帅旗帜的主帐中。
    正待放火杀人,但那头目却在发现帐内空荡荡的呆瞧之馀,又听其它部眾也纷纷怪叫着说:「中---中计啦,这里面---啥都没有!」
    便如同是应合他们的骇喊,几支均綑黑色冒烟棒槌的羽箭就于此刻射进诸帐里;不久,那在后头押队的和连非但险遭多声爆炸巨响震落马背,更赫然惊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居然已佈满搭弓人影!
    波波箭雨很快即造成胡乱窜奔的鲜卑骑士重大伤亡,而奉諭候敌的马超、孙策、华雄、胡车儿等悍将瞧劫寨军马果已踏入了陷阱,便按原计划分从四面合围,求战心切的他们还逕朝和连黑大纛处疾驰,企图拿下匪酋脑袋夺得首功;和连身旁纵挤遍密密麻麻的部属,不过一看这么多凶神恶煞向自己衝来,不禁吓到想勒韁转身逃命------。
    刚改用「新式环首刀」的雍州将士哪里肯给他机会溜走,怒涛般衝撞间不仅已斩瓜切菜的瓦解敌人队形,以鲜卑王为目标的每件兵刃亦猛朝他身上招呼;不算魁梧的和连怎么抵敌得了那虎狼雄师一次次无情砍戳?遍体窟窿的他不到片刻就已活生生被剁成好几块,脑袋瓜子更早让华雄抢头彩的率先割下!
    担任接应的丘力居这时虽听闻前方频传隆声,却还当作是伙计已得逞的正常情形,即催眾部加紧奔往敌寨;埋伏已久的张郃、甘寧、高顺、趜义待蛮骑皆进入了「地雷区」,便由受过童渊教导特种技能的甘寧动手引爆,猛烈火光顿把乌丸军炸得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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