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童渊一听他报出了那歷史名号,却忍不住面面相覷着。
    贵气而略显黝黑的脸庞浮现一丝不屑笑容;这自称是「倭武天皇」小碓尊的中年男子亦不再与她叫嚣谩骂,仅缓缓抽拔悬系于左腰的长柄刀锋下令道:「猿次郎、雄二,那小鬼就交给你们处理,本座亲自教训这不知天外有天的汉狗妮子;记住了,我要活捉。」
    两名先随他至此的黑衣蒙面客立即应声而出;暗运内劲的赵霖见两人各持着如同州牧府所见之怪异铁轮盘与特大号双肘拐,便踏上前说:「公瑾退下!」
    然而已紧握武士刀的小碓尊可不让她有採取主动之机会,二抹极度绚丽的十字寒芒早在大踏步呼喝间急猝斩挥敌人;赵霖微微侧首避开了头一幕炫彩,奇怪的是却说什么都躲不掉那续至之横划,儘管手中枪桿已「鏗」的挡住罡烈刀劲,但馀威犹猛之锐气仍削断她绑缚于脑勺后的数根发茎。
    这时,转动轮沿的猿次郎与雄二那对钨钢棍更趁此机会砸向了周瑜。
    苦练许久的本门三十二式「回风拂柳剑」此刻才显出成效;只见他持着父亲赠予的另一把名刃「掩日」并不惊惶,待三件兵器随二者飘忽的身影快夹击到双侧,方倏抬右臂分刺两人来势汹汹的特殊傢伙!
    靠着砍金断玉的无比锋锐,猿次郎的圆轮在「嚓」声中竟被削落了一角,而钢肘虽材质坚硬,倒也硬生生遭划出一道深切的口子,吓得哇哇怪叫的雄二赶忙后跃丈许;喧宾夺主的周瑜奇袭奏功,又连连上步攻敌。
    那厢各怀忧喜的赵霖及小碓尊却无暇旁顾,双方于怒目相视了片刻后,拔得头筹的他照样不给来犯者有喘息机会,虎吼一声就再次杀向了持枪赵霖,九十八刀宛若狂风暴雨直接罩住她上半身的各处要害,使得居然是生平从未嚐败绩的绝招「兵卫镇海刀法」;而面对这与吕布有雷同气质的敌人,收起小覷之心的赵霖不敢再托大怠慢,微错步伐中即拿出师门的「百鸟朝凤枪」应战,打得是以快制快的策略。
    被日本誉为「武尊」的倭建命实乃扶桑武学奇葩,别看此君一样不高大雄伟,自幼却怀异于常人的天赋神力,手里那柄或曰「草薙」的皇家宝刀「天丛云剑」更让他拥有横扫千军之能,又加上少年时期曾得伊贺派宗主传授诸般狠辣邪功,这时便在中土亦算属一属二的顶尖好手;此刻见那提纵术不弱于己的女子银枪招法独树一格,有心尽窥全貌,刀式骤变之际就施展忍术流的「幻隐步」,围绕于赵霖身边。
    另一侧,周瑜跟猱身復攻的猿次郎、雄二间之拼斗也已到了白热化阶段;仗着招术精妙与剑锋犀利勉强初胜的他毕竟火候尚浅,兼之年纪幼小且临敌经验不够,遭刻意避开「掩日剑」锐势的两人联袂夹击下,不免逐显力怯窘境,若不是在危急时以左腕「绳镖」再次吓走险给射瞎眼的雄二,焉得馀裕阻止猿次郎这大铁轮的无耻偷袭?
    「把嘎耶噜!小鬼,哪学来的恁多古怪?」终于以那含糊不清的汉语开骂了;雄二愤怒的道:「倘落在我的手上,非生生剥掉你这龟孙子的一层皮!」
    「龟孙子骂谁?」剑横于胸,那不肯吃半点亏的周瑜忽衝着他问说。
    「龟孙子骂你哪!咦---?」话一出口,惊觉上当的雄二即恨声道:「妈的!连嘴巴都如此的阴损,怪不得武尊说中国人没一个好种------」
    差点又被砍坏兵刃的猿次郎见同儕动气,忙劝解着说:「不要再跟他斗舌了---;莫忘记皇爷交代咱的事情,你我还是以生擒这廝为先。」
    一想到主上的严峻,雄二不禁打了个冷颤,忙重新抡舞着双肘拐道:「对、对;兔崽子!有本事别使诈,与爷爷我乖乖打三百回合!」
    「兔崽子在跟谁说话呀?」周瑜暗自戒备,脸庞仍笑吟吟的问说。
    「兔崽子在---;操!你怎还想讨我便宜?」那怒火中烧的雄二又骂一句他听不懂的秽言,就老实闭上嘴,闷不吭声的随猿次郎做第三度进攻;这可苦了已无压箱绝活的周瑜,缠回已收奇效的绳镖后,未携鍊子枪的他只能倚靠宝剑防身,却渐呈左支右黜败象。
    小碓尊那捉摸不定的特异步法,则令耗费心神的赵霖头痛不已------。
    她的枪术纵能攻敌不备,亦须找到可下手的目标,即使像吕布有万夫不挡之勇,赵霖便是用头去撞也不会皱个眉头:但眼前这矮倭奴岂止长刀凌厉诡譎,时隐时现的影踪更彷彿鬼魅般令她抓不准出枪契机,一向无所畏惧的赵霖久战下竟首次感觉到惶惶然。
    似看得出对方的快攻已趋缓弱疲态,早闪至其身侧并抬刀锋的小碓尊于朝她后脖颈砍落之际,不自禁狂笑着喝道:「汉狗妮子,你输啦!」
    几乎同一时间,猿次郎亦藉伴当巨大拐棍的掩护,轮砸周瑜背脊!
    两支羽箭就在千钧一发的危急中,既快且稳分射兀自荷荷怪叫的猿次郎及小碓尊;当然了,那耳力极佳的「日本武圣」哪会拼着受伤去斩获敌首,才刚发觉响音即果断收劲闪躲,而猿次郎则是靠雄二的猝推方避过袭击,三人一脱险便急着转头望向来箭射处。
    是的,有此箭术者,正是已现身的刘备麾下猛将-赵云和马忠。
    未待怒眼瞪眾部属的小碓尊下令包抄,他们已随主帅跃入了林子内与心中大定的周瑜、赵霖会合;刘备看都不看周遭纷亮兵刃的惊疑群寇,就瞅着小碓尊冷漠的问说:「倭建命,阁下此行率眾到中土何干?」
    没正面回答,小碓尊仅扬眉梢的反问:「你是谁,凭甚问我?」
    「尊驾既敢来此撒野,居然也不先探探这里除了我朝天子外,谁才是说话算话的主,嗯?」有别于昔日的谦逊,睥睨的刘备故示轻蔑道。
    若照他以往的个性,讲那种话的人绝对早已不存活在尘世间;不过让忍者们难意料的是,镇静的小碓尊此刻竟即收傲燄再问:「本皇爷啟程前曾听你们这最近有个厉害人物,叫刘备玄德什么的,是官拜『左将军』兼『涿鹿亭侯』的钦差;虽贵为帝室冑裔,勇冠三军的武功却十分精湛,于剑法上的造诣更无出其右,尔等---晓得此君吗?」
    「怎担得如此谬誉?区区在下正是刘玄德---」刘备仍微一拱手淡淡的说:「但你的消息太过时了;某承圣恩,现已暂任『大将军』一职。」
    小碓尊双目倏闪一丝萧煞的戾气;隔了好一会,他才朗声的道:「好极啦!本皇爷此来的另一件要务,便是找你们较量个长短以偿毕生夙愿;今日你既自送上门,我就无需再大费周章的摸进洛阳城去找尔等了。」
    「尊驾宽怀吧;只要各位对咱华夏染指之心一天尚存,即使你不来寻刘某,我亦会亲至贵国找诸君算帐。」针锋相对的刘备坦言说。
    强忍恚怒的小碓尊却突然沉默了;此人说得很对,对建邦没太久的大和王权而言,地大物博的中土确实常令他们垂涎不已,可是碍于辖境内人口稀少,四周又有熊袭、虾夷等国家不肯归附,以现在的情形哪够力量谈什么染指?何况他这次远来,便是欲藉那图据江东的许昌到时能提供后勤、兵力帮父皇扫除逆党,只要能够统合了其馀小国,假以时日他绝对有把握培训一支西征劲旅,让倭武的大纛旗飘扬在汉境各都城。
    但此乃他仅向独处父亲提及的策划,这傢伙却是从哪知悉的?
    纵富智谋,小碓尊还是于默然良久方辩解的道:「且莫仗着是自己的地盘就能胡言乱语;本皇爷存心染指华夏,请教有啥事证?何况我若真想要挥师中土,又怎只带那区区的千馀卫士,你实在是笨得可以------」
    仰天哈哈一笑,刘备忽直言戳破他谎话的说:「引手下参与我境贼兵叛变,居然犹可振振有词,各位面皮也未免过厚了些;倭建命,是谁打算教育下一代来华夏抢夺好吃的水果呢?这番话语---你该比谁都心里有数吧?」
    听他竟将献计给「景行天皇」的重点当眾宣佈,那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小碓尊暗思此人果有鬼神难测之能;倘不趁这难得机会除却,迟早必成扶桑的心腹大患,即转话题的道:「许昌兄乃是我的忘年知己,他有事相邀助拳,本皇爷焉可置身事外?至于你所说的什么劳什子水果,我实在听不懂;刘大将军,小碓尊仅欲率统辖的『十二护卫』与你旗下猛将比划比划,你若怕输我亦不会强求,何必非把话讲得如此难听不堪?」
    「都已带领部队来到了人家国度,还想硬抝成『助拳』?那助完拳咧?别告诉我你只是情义相挺,谢绝任何回报哦---」摇摇头的刘备揶揄着反问:「没错,现在谈『染指』二个字倒太过抬举你们了;其实阁下真正意图是向据地为王的盟友许昌要兵要钱,一旦诛灭了不服统治的各小国,得到整顿机会而逐渐壮大的你岂止便能甭再向我天子朝贡求印,待兵力强盛后更可挥师西征,採蚕食策略吞併掉汉疆,对不对?」
    凝望目瞪口呆的倭建命,他又不客气接着「吐槽」说:「好!就算你偕眾至此真的是想与我等一较长短,大可遣使送来战帖呀,干嘛迟迟匿于正值锋火的吴郡惹议?小碓尊,你以为世界上每个人全似出云建一样的单纯么?」
    听他当眾公开揭己不甚光彩的旧苍疤,饶是已放下身段的小碓尊也再难以忍受;眼神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浓浓杀机,他即恢復适才狂妄的语气道:「我喜欢待在吴郡又怎样,本皇爷印象中贵国可没有严禁境外人士长期居留的这条规定,是不是?至于跟许昌兄索要军援及蚕食中土,亦仅止是你毫无根据的私自揣测罢了;刘大将军,你不敢比划便直接说一声,犯不着拿那些子虚乌有的藉口搪塞和消遣皇爷我!」
    「好!不愧是扶桑国的第一武士,果然有沉着应变之能---」阻住了父亲快听不下去的出言责难,刘备由衷的拍拍手说:「尊驾既然老是把较量掛在嘴边做挡箭牌,刘某这就成全各位;咱即讲开了吧,你们要怎么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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