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师祖同人)〖魔道祖师同人〗一同星尘(薛晓) 作者:pinkymilk

    第 3 章

    另一边又有人道:“李哥,兄弟知道你每常往返京城同成都间做些买卖,可不知这京城真有裴素这号人物不,莫不是那说书的老儿胡乱编了些段子欺我们乡下人没见过世面,想我也到过成都,在那茶馆里也常听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就这老儿讲得罗氏双姝我却觉得多半是他套了人家现成的话本来框我们。”

    李哥道:“官场上的事,我们这些下九流的哪能清楚,不过裴探花这桩案子倒确有其事。”

    茶客里好些听他这么一说,都来了兴致,央这姓李的先透露些内情给他们解解馋,那姓李的笑道,反正说书的老儿马上便要到了,不如等他说去吧,我且看看他究竟有没有胡说八道,万一跟我听得对不上号,且看我上去打他嘴巴子,跟兄弟们逗逗乐子。

    薛洋心想,这些下里巴人还是一点长进也无,先前听我跟道长的故事怎么一点也不起劲,除了会骂我人渣败类流氓又能奈我何,他穿过人群,走到他每常坐的那个位置,这里也是二楼的窗口,他忽然想起什么,探头朝外面望了望,但此时的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人往来,心里莫名觉得有点郁卒。

    “云阳山似乎还不算太远,要不要……”他心里这么盘算着,却听人群中骚动起来。

    他扭过头,原来是说书的老儿来了。

    接下来的故事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跌宕起伏,没有波澜壮阔,也没有声泪俱下,罗氏双姝双双出局,苗女成了裴夫人,但过程却被说书人省略了,并且直接跳到了裴素与苗女成亲之后搬到了这信阳县。

    台下听书的便有人不服,说书人苦着一张老脸道:“不是老夫不愿意讲,这其中恐怕是有些故事的,若真的知道,老夫便是说上七天七夜恐怕也说不完,只是这裴家与罗家那边都封了知情者口舌,小老儿便有通天的本领也打听不出这其中纷杂。”

    “那老先生昨日说起这个故事是何用意,如此狗尾续貂实在让我等心里不爽快,就像是吃到一只苍蝇还得合着唾沫咽下去。”台下茶客捶胸顿足表示抗议。

    说书人却道:“不过后面却有段稀奇的故事可以讲讲。”

    这天下第一世家出生的裴探花娶了一位萍水相逢的苗女,本身是诡异的,说书人其他没打听出来,但有一桩事情却是坐实的,裴素和苗女是在眉山罗家成的亲,罗老太太亲自主得婚,且老太太让裴素大舅认了这苗女做义女,所以裴家面上倒也没怎么说法。

    薛洋听了这段,眼珠子转了转,越发觉得裴素此人有趣,也越发想去云阳山瞧个明白。

    苗女来自苗疆,苗疆有邪教,只不知她是否同那教派有所联系。

    他想起自己在义城小心翼翼用尽各种办法守着晓星尘的尸体,那恍恍惚惚过去的十几年,差点忘了自己所求为何。后来突然闯入的魏无羡激起了那一丝微弱的希望却突然成了他的死期。

    苗疆啊,可有不少奇人异士,他居然都不曾想起这一层,薛洋陡然间觉得灵台清明。

    说书人遂讲起裴素与苗女到了信阳的异事,他们起初是住在信阳县城中赁来的房子,但后来不知何故搬进了旁边的云阳山里。据在裴府当过下人的说,裴素举家搬进云阳山很是突然,须知山里没有房子可住,要仔细找地才能建房,若要建到山顶开阔处,没有一年半载怎么起得了房子,若只是图快便只能在半山腰上用木桩子垒起平台建几间简陋的竹屋,当时裴素似乎很焦急,花了不少银钱,在十日之内找了好几名粗壮汉子不停不歇累起了三间竹屋,他便先带着夫人和从罗家跟来的丫头搬进了云阳山,后来又花了半个月,多建了几间房子,才将他原来裴家跟来的书童并两名仆人一起带进了山里,其余的粗使和仆妇都辞退了。说来也奇怪,自那之后,县里的人便再也没见过裴家人,或者说他们有时能见到裴家人,但都是他们自山里出来采买东西,或有猎户进云阳山去打猎,以及村民进山采药却从未见过裴素的茅庐,想来信阳是个小地方,总共就几百户人家,众人便觉得此事奇怪,那几个被裴素雇去建房的粗壮汉子中有好事的听说了此事,就道自己知道他竹屋建在哪里,要带村民去寻寻看,可当粗壮汉子找到他记忆中的裴家草庐时,却什么也没有寻到,一行人顿觉诡异异常,这裴家人竟像是凭空消失了。

    薛洋听到此处,心说:这有什么,必是使了障眼法,这裴家定有十分见不得人的光景,才使了这个道法。裴素一个读书人哪里知道这其中奥妙,多半是那裴夫人搞得鬼。

    台下众人听到此处都觉背后冷汗涔涔,两股战战,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消失了。

    其中道也有知晓这里头奥秘的修仙人道:“恐怕与那裴夫人脱不了干系,苗疆人自小会使蛊术,依我之见多半是这个道理,只是不知道这裴家人想要遮掩些什么。”

    “还是这位兄弟有点见识,大约走得地方多了,见闻也多,其实找不到裴家在云阳山里的竹屋倒还是其次,最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是那裴夫人随裴素进山时已经不知是死是活。那一行被粗壮汉子带着去山里找裴家的村民回到信阳,顿时把这事传遍了整个县城,内中有个大夫便出来说道,想不到裴家人竟然如此奇怪,他突然搬家之前,曾请我去他府上替他夫人诊脉,说是受了很重的伤,我听了便赶紧去了,须知之前裴夫人因为有了身子总觉不太爽利,便叫我去开过几幅药治她孕吐兼调理身体,算起来,第二次同我说裴夫人受伤时,她不过半月即将临盆,我去了他府上替夫人把了把脉,哪知她着实伤得极重,就我愚见,应该是被外力所伤,当时裴夫人已然气若游丝,脉相紊乱,渐露死相,我自知无力回天,便告知了裴老爷,他当时面色阴郁,双目通红,显是在我去之前哭过了,我见他悲痛异常只得起身告辞。后来却听说他将夫人带入了深山,但依我看来,裴夫人那时已是将死之人,便是用鼎好的高丽人参吊着一口气,也绝不可能拖过半月了。”

    刚才那插话的修仙人见说书人停了片刻便道:“虽然那大夫没法子救治裴夫人,但她是苗女,我常年游历在外,听说起死回生之事也不算少,何况还有夺舍米数,且依后来那障眼法看,也定是她所为,说不定他们躲进深山就是有了法子救治那苗女。”

    说书人听他说完摇了摇头:“裴夫人死了,她产下一对龙凤双生子便死了,这是有回这双子中的男孩偷跑出山玩,被进山采药的信阳县民遇上了,拿糖给他哄着他说出了这事众人才知道的,不过只这一次,后来人们便再也没见过这男孩子,并且自那之后,云阳山变得诡谲起来,先是进山的猎户被不明物袭击受伤,后来又有采药的村民失踪,更有人说山中时常能见到被撕碎的动物抛得到处都是,人们觉得可怕便渐渐不靠近云阳山了。”

    薛洋想多半山里有了鬼祟,那修仙人替他开了口:“依我看多半是云阳山出了鬼祟,在下虽不才,但一向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今日既然听到了这事,便定要插手,待我今晚前去夜猎看看究竟是何物。”

    薛洋瞟了他一眼,这修仙人不过弱冠之年,样貌与穿着具是十分普通,手上的武器也不是什么仙门法宝名器,他却忽然想起晓星尘,曾经也是这样年轻气盛,这样喜欢多管闲事,管到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搭了进去。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也罢,反正我也不认得去云阳山的路,既然这位好兄弟要去,我正好顺路也去看个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  裴家副本要刷很久,毕竟后妈是立志洗白垃圾洋的

    ☆、夜访云阳

    说书人将云阳山里的异闻讲完之后便对台下众人道:“小老儿明日便要别了此地,往他方游历去了,可要谢谢众位乡亲多日来给小老儿捧场,若得了其他好玩好听的稀奇事,小老儿必定再来叨扰诸位,今日就讲到这里吧。”说完他朝台下拱拱手。

    那名之前说要往云阳山夜猎的修仙人,便乘机上前去向说书人打听云阳山的位置,他自称孙绯,说话的态度甚是谦和,说书人便同他详细地说了一通,末了还借了纸笔替他画了幅地图,孙绯忙接了过来仔细收好,又向说书人道谢。

    说书人便好意地提醒他提防山中鬼怪,孙绯却颇自信地笑了笑道:“绯虽然并非出自世家名门,但听了先生所述我大概已经知晓内情,有些把握,何况我其实与苗人打过些交道,不至于着了他们的道,先生无需为我担忧。”

    说书人只得点点头,又补充道若真要今夜去,须得用了午饭就赶紧启程,否则几十里地虽然不算太远,但脚程慢得话便赶不及了。

    孙绯又谢过说书人好意提点,就别了他出了茶馆,薛洋见他走了赶紧跟上去,却不敢跟得太近,孙绯此人虽然看上去总觉技艺不精,但毕竟是个修仙的,若跟得太近,被他发现恐怕不大便利,幸好薛洋防范着这一层,身上藏了符咒,隐了自己灵识,不至于即刻被他察觉到。

    那孙绯出了茶馆便拐到旁边点心铺要了些包子带上,出了点心铺他又走了一段路,踱到了靠近义城西城门边,进了左手边一间客栈,大约是去结了房钱,薛洋远远瞧着他背上多了一个不大的包裹,刚跨出客栈大门便有小二牵了马出来交予他,孙绯接过缰绳便翻身上马,一扬马鞭,便策马出了义城向西边奔去。

    薛洋急忙跟了上去,还有点庆幸自己此刻不过是个孤魂,轻得跟一缕烟似的,跑起来不比马慢多少,若是有风刮过,还能乘着风势跑得更快一些,最重要的是如今只要不遇着个厉害的主对付他,他便不痛、不伤、不灭。

    他忽然想做个鬼也没什么不好,除了……除了再也尝不出糖的甜味,但不也再辨不出苦涩么。

    那孙绯出了义城一路策马狂奔,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信阳县城,可是他并不急于往云阳山里赶,而是进了信阳城,薛洋跟在后面心想他莫不是要先去原来裴家赁过的房子查看,果然孙绯牵着马先进了一间熟食铺子,要了半斤牛肉,便开始向伙计问起裴家宅子在何处,他的声音颇有亲和力,听上去不卑不亢,对谁都谦和有礼,又十分清亮,很是招人喜欢,那伙计比划了一阵,孙绯点点头,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裴府的准确位置,他谢过熟食铺伙计便向城北走去,裴府的位置并不起眼,并没有临着大街,而是缩在一条小巷里,孙绯在裴府院外停下张望了片刻,又拉过路人问了一句,便没有走上前去敲门,而是拐回外边大街上找了间客栈,叫小二饮过马,便踱出客栈门往外面街上闲逛去了。这边薛洋见他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笑,在他看来裴家这事恐怕不是这么容易就解决的,显然十分棘手,便是他此刻没死,也不大好对付过去,这年轻人似乎有点自信过头,大约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二十岁也算不上初出茅庐了,这人的行事着实与他的年龄不甚相符,想到他自己十五岁时已经是栎阳颇有名的地痞小流氓时,薛洋忽然心情大好起来。

    之后薛洋没有跟着孙绯出去,他心里盘算着此人晚些时候总得回来吃晚饭,何况刚才去那裴家打听消息,已经获知裴素早就将房子转卖给他人,故此白天不便前去查探,估摸着孙绯要天黑了在去,所以放心地待在客栈里等他回来。

    自从做了鬼,薛洋便不大喜欢大日头里来来去去,鬼自然是怕太阳的,何况现在是初夏,晌午的太阳更加毒辣,虽然鬼不知冷热,不惧伤痛,但看见那太阳,便觉得自己要被晒得蒸发了,所以能躲在屋里时,他绝对不会出去。

    如他所想,孙绯在晚饭的时候准时回来了,天黑之后,孙绯便翻进了原来的裴家院子里,他身手异常敏捷,身体轻盈,如燕子一般掠过山墙,落到院子里,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继而又迅速隐到厢房中,薛洋眨了眨眼睛,有点诧异,此人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强上不少。

    薛洋遂盘腿坐在裴家主屋的屋顶上,冷眼俯视着孙绯在几间房子里进进出出,然后又看他回到院子里,四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立在一棵梨树下,取过腰间佩刀,插到离自己三步开外的地上,而他自己则又折回梨树下面,薛洋见到此时那把看似普通没有任何装饰的短刀刀刃上泛起了一层银色的光晕,而孙绯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陌生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闭上双目,盘腿坐了下来,就像是在打坐一般一动不动。

    那是一种极不常见的情景,薛洋在脑子里迅速地思索着各种可能,他忽然皱起眉,想到一个可能性极低的结果,他翻下屋顶,解了自己身上的符咒,往孙绯走去,对面的人并没有反应,这可能表示他完全没有防备,也可能说他不需要防备。

    然而,当他走到那把泛着银色光晕的短刀边上时,他便再也卖不动步子了,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像一睹严密的墙一般,挡在了他与孙绯之间。

    他脸上露出了无比震惊地神情,并且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一个阵法,“怎么可能,那家人最近几十年从未踏足中原,若他们入世,这仙家名门的排位又得还上一换,断不是今天的格局。”他打量着孙绯的面容,那是一张普通的丢在人海中完全找不到的脸,忽然觉得莫非自己是以貌取人了。

    孙绯的手忽然动了动,薛洋警觉地向后退去,取了符咒躲回裴家屋顶上,他看到孙绯站了起身,似乎叹了口气,三步外地上的短刀收敛起了光晕,薛洋知道他应该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那是一种可怕的秘术。若你想知道一件事,而当事者已经死亡,你可以像姑苏蓝家那样修习问灵来让死人开口,或者可以修习共情,直接让自己窜到亡灵身上见他所见感他所感,可惜这两种秘术却都带有致命的缺点,人,总是有自己的感情,所以他耳听与眼见都不一定为实,具是带了自己的想法,左右着真相。

    可世上偏有一种方法能全然规避了这种缺陷,你不该去问那个有感情的人,你该问的是物,是那人所处环境中,一切的死物。它们,不带感情,没有思维,只会记住最真实的东西,若你能让他们开口,你便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

    薛洋隐约想起,这种阵法叫镜阵,列此阵的人,能叫死物把感知并记录的一切真相投射到这法阵中来,仿佛一面镜子照见一切。

    孙绯面上神情与之前有很大的不同,隐隐有些凄楚。

    薛洋心想,看来裴素过得十分艰辛。

    孙绯离了裴家宅子便沿着巷子往客栈走去,但走得极慢,想他原来走路步履轻盈,脚下生风,此刻却像是拖着几百斤重的东西的在艰难地移动。挨到客栈,时候还不算很晚,却听街上吵闹起来,只闻巡夜地大声嚷道:“不好了,不好了,云阳山里的怪物又出来伤人了。”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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