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临行前他不是说让她说些自己的经历吗?可他转头怎就没空听了。
    等到一行人到了那偏远的城郊时,坐在马车内的咸毓没看见马车外的人马兵分了两路,有一队人数少的直接进了村子里。
    剩下由蓝景带领着,直接径直来到了深处的林子前。
    马车内的咸毓听见外面停顿的声响后,忍不住拉开了车帘。
    他们终于到了。
    “蓝弟!”咸毓小声地朝蓝景喊道。
    说着她便从马车内爬了下来,与也下马的蓝景说道:“眼下还得往林子中走去了。”
    她一边小声说话,一边东张西望关注四周,生怕这里的村民会不会瞧见他们这一队人马的阵仗。
    蓝景朝一众人挥手,让他们一同下马,即刻进林子。
    咸毓休息了一晚之后,终于又重新有了不少的力气。
    趁四下没有路过的村民,她打起精神来赶紧带着他们往林子走。
    幸亏先前她进林子的时候,凑巧做了一路的标记,倒是便于眼下他们的行进了。
    一行人进了林子没多久。
    不一会儿,队伍之中有人提议道:“我们还是继续骑马快些。”
    他说得没错,这林子里虽然不是平坦的土地,但实则也可以骑马。
    说罢,这行人就快速地坐上一同牵进来的马,按已熟悉了的标记策马而去。
    蓝景拉着自己那匹马的缰绳,同咸毓说道:“那阿兄你与我共骑吧?”
    咸毓一惊,立即摇摇头:“不不不,我……”
    她还没解释她不是男的,蓝景已经点头道:“也罢,那让他们先行,我陪阿兄走。”
    “……多谢了。”咸毓打心底感激他。
    先前萍水相逢时,他们便患难见真情。咸毓也没想到这回还能幸运地碰到蓝景,拜托他帮上忙。
    接着她转而有些担心地说道:“你们人手也不多,一会儿可得当心些。”
    蓝景摇头回道:“他们身手不错。”
    只有他是最不行的。
    眼下得空,蓝景才问起了咸毓这些日子以来的事。
    蓝景想着稍后救出义兄后,他再修书一封,将阿兄口述的经历写上去,也算是交差了。
    他们此行乃是秘密剿匪,没想到正巧义兄不幸受难。那他之后就以义兄的经历作为陈表。
    “阿兄,误入那地的人多吗?”蓝景接着问道。
    蓝景虽无法与义兄细说,但还是希望义兄能够安心。稍后他们肯定能摆定前方的困局。他很有信心。
    咸毓也终于同他说了些细节。她讲了她和楚蔽两人来北地避暑,原本好端端的,但因为租了这里城郊的民居之后,才误入了林子中的“桃花源”。之后经历的事情就困难了些,包括那只代为照养的母猫难产产下死胎、和先前好相与的客栈娘子的马车……等等。
    咸毓昨日那辆马车,蓝景已经帮她雇人去归还了。方才他们进村时,也没见到单娘的身影,想必她昨日也回去了。
    虽然回忆着前不久不顺的经历,但咸毓也没有太过于悲伤,她简单说完之后,忽然回过神来——她忘了前方的入口处还需她去破解阵法的步数。
    “我们快些走!”
    咸毓二话不说,拉着蓝景跑了起来。别让前面先到的人等急了。
    可是等到两人来到深处的入口时,却发现先行的队伍众人并未在口子里干等着她。
    “他们……好聪明……”咸毓气喘吁吁地感叹道。
    原来真的不需要她带路,那些人竟然自己破解了阵法。
    蓝景上前一步,解释道:“那些兄弟能耐过人,阿兄。”
    咸毓点点头。
    她想想也是。既然楚蔽能够破解这处的阵法,那么当然还可能有别的人也能做到。
    看来这里的阵法也就防一防普通人罢了。毕竟年代久远了,但凡聪慧些的人或许就能动些脑子解出阵法了。
    “走,我带你进去。”咸毓不再犹豫,带着蓝景一同走入。。
    等来到豁然开朗之处,两人便立刻问道了远处传来鼓噪的声响。
    咸毓心中急切,想要寻声跑过去,却被蓝景拉住了脚步:“阿兄莫慌!”
    虽身处陌生之地,他一点儿都不担心。
    咸毓怎能不慌?她担心蓝景的队伍人数比不过这里团结的族人、
    眼下也不知他们进来后去了哪里。
    她循着依稀有些眼熟的道路,不管不顾往前方跑去。
    “哎,阿兄!”
    蓝景拦也拦不住,也追了上去。
    那些人的身手了得,他不能同阿兄直说。
    咸毓一刻不停地跑到祠堂门口时,震惊地看着祠堂大门上的血迹。
    那门上的血迹还未干涸,像是刚染上的痕迹。
    发生了什么事?
    ……楚蔽?!
    咸毓惊慌失措地跑进了祠堂。
    她身旁一脸莫名的蓝景连忙也跟了进去。
    他一边瞧看四下略显老旧的陌生建筑,一边去掏自己腰上佩戴的软刀。
    可他还未掏出来时,就听见身前的阿兄发出一声尖叫!
    蓝景猛地转头,便见到了同咸毓眼中一样的场面——
    祠堂之内,满地飞扬着破碎的书册纸张。
    阵阵斜风吹进祠堂内,卷起了地上染着鲜血的破旧纸张。
    地上有几个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正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
    咸毓在漫天飞舞的纸张中认出了地上那几个满手是血的人……不是那几个长老还能是谁?!
    除此之外,与蓝景一道过来的那队人马却奇怪地围在四周,漠然而立。
    咸毓浑身一颤!
    就在这时,她终于看见一名发髻散乱的男子手持匕首侧身站在上首。
    在这混乱不堪的祠堂内,他静默的气质与周遭格格不入。
    还未等他回身,咸毓一眼便认出了人!
    她拔腿朝楚蔽跑了过去。
    “楚……”咸毓冲到他的身前,惊慌失措地查看他的状况,“你如何了?”
    她这一两日以来的担心终于全部释放了出来。此刻的双手都在颤抖。
    就在刚才,她差点儿以为自己见到的血迹都是他的。
    万幸的是,他现在看起来并无大碍。而且好像还有自卫的能力。
    这就好,这就好!
    咸毓终于安心了。
    见到她时,楚蔽轻启双唇,低声道:“你来了。”
    此情此景之下,他却说得像家常话般的淡然。
    两人身上依旧是先前那一套雪白的衣裳,但不约而同地都染上了不一的脏污。
    分明只是短暂的分离,却像是过了漫长的岁月。
    “我来了,”咸毓用力地说道,“我说我会回来的!”
    他现在知道了吗!
    她言出必行。
    他们两人不顾周遭那队人马望过来的目光,相视而立。
    就在这时,拔了好久、终于拔/出自己软刀的蓝景才冲到祠堂中央,大吼一声:“大胆贼徒!今日我奉命剿匪!快将他们都拿下!”
    众人:“……”
    第266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
    剿匪?
    哪来的匪?
    咸毓跟着在场众人一同闻声转头。
    难道刚才在路上她和蓝景没说明白吗?
    还是他自己听错了?
    这里只是避世而居的人, 哪里来的匪?他是不是搞错了?
    但不仅蓝景的语气坚信不疑,连四周仿若看客的人都闻声动作了起来——他们手持武器,竟然真的要对付地上那几个长老似的。
    咸毓一边惊讶、一边立即拉着楚蔽往门外跑。
    “我们先走!”她快速说道。
    她一刻都不愿停歇,拉着楚蔽跑出祠堂之后, 继续拔腿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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