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声的声响内容,让她听得心惊肉跳。可她还是打着胆子轻呼道:“蓝景?蓝景?”
    咸毓也不再胡思乱想,她只是继续这么喊着。
    这并不是她消极怠工的周而复始,她只是觉得自己尽力而为,能找到蓝景是好事,而如果继续遇到别的小伙伴,她也会义不容辞的帮助的。
    “蓝景?”咸毓继续边走边轻呼着,“你在哪儿呢?”
    不一会儿,她又撞见了一个侍君。
    那个侍君被她撞了一下,倒也没像前头那几回遇到的人一样惊呼,而是直接问道:“你找’蓝景‘?”
    正希望渺茫的的咸毓顿时意识到自己好像找到了曙光,她快速回道:“是啊,你认识?他在哪儿呢?”
    她怎么喊了一路了,还是没有幸运的找到蓝景。
    咸毓也不多加掩饰了,她接着同黑暗中的眼前之人说道:“我是他义兄,你见过他吗?大家可还好?打不过便不打了吧?”
    她一口气问了好几句,那侍君好像应接不暇,只是回了一个答案道:“我方才见他往楼梯下躲去了……”
    “太谢谢你了!”咸毓欣喜地感谢道。都忘了给他指引门口的方向,立即就往前赶了过去。
    抱着盘子小跑几步的她小跑了几步后,接着又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她发现她好像不太能确定楼梯在哪个方向……
    就算她不久前也在那儿待过。
    但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找了,咸毓再次动身,沿着墙壁愣是往前走。
    她就不信了,楼梯不就是在墙边附近吗,那她一直沿着墙走,肯定有能走到楼梯的时候。
    正当她做好了再走很久时间的准备时,才一会儿,她竟然幸运地发现自己应该已经走到楼梯附近了。她听见了咚咚咚的上下楼梯声,那就在眼前了!
    咸毓立即快速上前,往楼梯下钻去。
    “蓝景!”她松了一口气道,“我回来找你了……”
    话音刚落,咸毓忽然感受到眼前的氛围好像有一点儿不对劲。
    不仅蓝景并没有回应她,而且她感觉到楼梯下面存在着不少的人!
    而这些人并不是那些畏惧躲闪的侍君,他们皆是一言不发地让她一个人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场面一时沉寂。如果有光线的话,咸毓觉得楼梯下的所有人正在原地一起看着她。带着自投罗网的那中意味。
    就在这时,咸毓也听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你义弟说错了,我还是再次见到了你。”
    正是那幽幽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咸毓想掉头就走,可接着自己两边忽然出现了仆从的身影,一左一右揪着她的胳膊不放,使她进退两难。
    “……”
    事情变成了毫无预料的糟糕局面。
    不幸中的万幸是,那只半路拾来的盘子还被她稳稳的双手拿着。
    但是眼下好像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因为咸毓觉得,她不会像是上一回那般,像是走了狗屎运似的,让男主手底下的黑衣人歪打误撞地对她礼让几分。
    而眼前的中年男子,算起来她也是得罪了的。
    咸毓跑也跑累了,一个人也挣扎不过几个人,她索性站着不动,慢慢恢复自己的呼吸。
    然后终于疑惑地问了一句:“他同你说过什么话了?”
    这人的开场白也太过于不明不白了吧。
    黑暗中的中年男子气息显然比前不久的虚弱跟好了一些,但他被转移到此处之后,仍旧只能继续坐在椅子上休养生息。
    他看着几步远的暗影。心中五味杂陈。
    阴差阳错,兜兜转转。他到底还是骗来了此人。那便是他的胜利。想必眼前之人在此时也已经意识到,方才传假消息的“侍君”乃是他派仆从假扮的。
    中年男子有了耐心,还回复起了咸毓的疑惑来:“他说,我别想再见到你了。”
    可眼下峰回路转,他不甘心之人自己送上门来了,还不是被他使法子拐过了来。
    中年男子心中也是快意。没想到才过一会儿,又是新的局面了。
    咸毓却接着说道:“他说得没错啊,你不就是看不见我吗?”
    中年男子:“……”
    咸毓说的也是实话,现在大家都是两眼一抹黑的,他可不就看不见她么。
    不然她刚才也不会放松警惕被他命令的人骗了。因为如果她能看见那个假侍君的脸,肯定能辨别出来,长得不好看的怎么可能是这里的侍君呢。
    可是现在为时已晚了,咸毓也没有懊悔,她反而觉得可能蓝景比她幸运,应该已经远离了大堂中央打斗的危险?不然以双方之间的仇怨,这个中年男子也早就想方设法把蓝景抓住了吧。
    打消了顾虑之后,咸毓反倒是终于真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中年男子自然不愿就此缄默以对。
    一声细微不可捉摸的轻响之后,他打开了仆从递过来的火折子的盖子。
    楼梯之下顿时出现了微弱的星火,昏黑的空间也至少不再也不完全漆黑一片了。
    中年男子将火折子拿在手中,幽幽地朝咸毓说道:“这,不就看见了吗?”
    咸毓懒得回应他这种较真的点,她借着微弱的光线快速打量了眼前的状况。
    这个中年男子果然还是被解救了出来,但可能因为人没体力,所以没有立即转移到更远的地方,而是暂时被安排到了楼梯下面,并且还给她配备了不少的仆从。
    咸毓无声间就已经确认,自己一个人挑战不了好几个仆从,她如果反抗也无用。
    她不说话,中年男子却耐不住了。他以往是个性子偏为内敛之人,但今日之遭遇过于大起大落,因此也多了一些想说话的欲望。
    “你怎不问我,将你那义弟怎了?”他主动问道。
    当他听在外围的仆从说此人竟然出现在附近之时,天知道他是有多激动。于是他便命人将其骗了过来。
    咸毓却毫不在意地回道:“你少虚张声势,他一定还好着,不然你怎会不让我见到他、以便于你更好威胁我。”
    中年男子一顿,微低下脸来,垂首看着自己腿前的一寸地,平静地说道:“你很聪慧。”
    他的确并未见到那个“刺头”。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的确希望能抓了那小子报仇,顺便还能威胁眼前之人。不过眼下也足矣了,他都未料到,此人会正巧送上门来,因为实则他也以为……他或许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咸毓闻言后皱了皱眉。
    不知怎地,分明都是受夸奖,楚蔽夸她时她很舒服,但这人夸他时她却有些不适。
    可能真的到了如今,他们已经是水火不容的两方了吧。她当然是希望这里受难的侍君们能逃离水深火热;而这人显然是站在侍君馆这一方的了。
    咸毓倒也不会指责这人的品德,因为从始至终,这个中年男子都算是没安好心。
    她已经没有最一开始过于理想化的劝说他之意了。
    与其等着他大发善心,还不如多救几个小伙伴呢。
    于是咸毓接着有意问道:“那你说我义弟去了何处?”
    中年男子闻言抬起头来,幽幽地看着她,回道:“你在我身边呆着,稍后不就知晓了。”
    咸毓试着挣扎了一下,示意他道:“那你让这两人松手。”
    中年男子默了一瞬,而后便答应了。
    他也不觉得咸毓有能力一个人突破楼下仆从的包围。
    而咸毓果然没又任何动作,她还是立在原地,状作自然地说道:“我不信,你肯定是故意忽悠我的。”
    中年男子自知他方才已经骗过一回了,或许眼下确实容易说什么都不让人可信。但他其实也不在意那“刺头”的安危,上一句话的确也是敷衍罢了。
    可咸毓却像是较真了似的,继续说道:“我不管,我就赖上你了,你得给我找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她倒也乐意。
    中年男子微微怔愣,接着幽幽地说道:“你可知,你此话如同甜言蜜语一般动听。”
    可惜也只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咸毓又浑身起鸡皮疙瘩了,她紧紧地握着两手间的盘子一动不动,没有继续回他话,因为她担心这人忽然调情起来了。而她千万不能一不小心扯远了话题。
    她僵在原地这幅样子在中年男子眼中,却像是害臊似的不好意思了。
    他心下愉悦了几分,缓缓说道:“你若是跟了我,我肯定招呼一声,让他们莫要伤了你的义弟。”
    咸毓眉间紧蹙,直言道:“你假不假?都过去多久了,你再许诺日后,未免也太迟了吧?我阿弟若是遭了打,眼下肯定受苦着呢。”
    中年男子正要回话,咸毓却截住他的话,立即接着说道:“你若是没个情面帮我找人,那我自己找去吧。”
    “……”
    若是以往,有人当众拂了中年男子的面,他肯定是不悦的,毕竟他一直以来都是受人吹捧的大富之人。但今日因为深陷过囹圄,再丢面的都遭受过了,此刻他竟然都不在意了。
    当然,他也觉得,或许是因为眼前是他心悦之人,因此他才容其言语冲撞。
    而咸毓口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脚步当然仍旧没动。
    她倒是想动啊,但首先周围的仆从不能多。
    好在这个中年男子身上也有伤,不会对她动手做些什么。
    咸毓想着,再不济,她就无止境的陪他说话,把他这个伤员说得精疲力尽了再说。
    但这方法过于浪费时间,她其实也不希望再拖下去了。
    于是她又加重了话,接着说道:“你不说话,就当你承认了。”
    她此番言语姿态,倒的确像是年轻之人会说的话,而听在中年男子这个阅尽风帆的耳朵里,他反倒有些受用。
    因此他生出一道耐心来,继而问道:“那你想我如何传话?”
    正中下怀的咸毓立即回道:“你让他们别打了。”
    她一副很讲道理的样子:“再打下去两败俱伤不是吗?大家不如坐下来吃顿晚饭,化干戈为玉帛。”
    她睁眼说瞎话道。
    中年男子当然也觉得咸毓的话有些天真了,但他倒是也体会到了言语之中的好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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