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充满期待地问:“乔……星桥,年后你会开新坑吗?”
    “……”乔砚礼沉默了一下:“不好说。”
    方非池自言自语接道:“我知道, 你要先存稿, 是吧?毕竟你还要拍戏,如果没有存稿的话,也做不到一口气更四十五万。”
    作为乔砚礼的好兄弟,他不但是星桥火树的书粉,也是乔砚礼的影迷。
    之前《疯狂的证人》和《回家之旅》上映,他不但转发抽奖请网友去看,还包场请整个璀星的员工看电影。本来只是为了支持自己的好兄弟,没想到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在电视剧《入世》播出后,他就成为了乔砚礼的忠实粉丝。但大荧幕上带来的震撼远超于电视剧。他在电影里被《疯狂的证人》里郑棋的笑容吓得汗毛直竖, 又被《回家之旅》里小树的眼泪虐到大哭, 从那以后,就彻底成了乔砚礼的死忠粉。
    不但在上映期间自己二刷刷四刷, 还带全家去支持了乔砚礼的电影。
    小说要写!但电影也要拍!
    方非池期待地问:“你下一部要拍什么?”
    “是我的电影。”亚历克斯笑容满面地说:“joe要来客串我的电影。”
    “等等, 现在你不只是我的朋友……”亚历克斯后知后觉地惊喜道:“joe,我能在演员表里写上pancho的名字吗?我最喜欢的作家pancho来客串了我的电影!”
    方非池语气一沉,继续说:“要是你还没想好, 我们公司有几个不错的本子,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亚历克斯:“joe,你为什么不考虑留在a国?你的电影还没上映就已经有巨大的反响,这里有非常成熟的电影市场,以你的人气,完全可以接到优秀的剧本。”
    方非池:“听说邵导下一部电影已经在筹备中,他有没有和你联系?”
    亚历克斯:“joe, 你的科幻小说已经售出,你不想在自己的故事中出演吗?”
    方非池:“这么巧?我也打算购买星桥火树一本小说的影视版权。”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空气中似乎有火花闪烁。
    乔砚礼:“……”
    在外面等候的计程车司机不耐烦地按了两下喇叭,才打断了沉重的气氛。方非池拉起行李箱,不甘地瞪了亚历克斯一眼,才坐上了的士。
    ……
    下午,乔砚礼与亚历克斯一起前往拍摄片场。
    经过了一天,pancho的名字此刻还挂在海外的头条,他一在剧组露面,所有人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joe,欢迎你加入我们。”
    “如果你对我们给你安排的戏份不满意……”导演开玩笑说:“也许你可以自己改?你可以获得了星河奖的pancho!”
    编剧插嘴:“但是要记得不可以有外星人。”
    pancho是个科幻小说作家。
    亚历克斯在一旁发出善意的大笑声。
    乔砚礼无奈:“谢谢你的好意,汤米。但现在我只是个演员。”
    “好吧,无所不能的joe。”说到正经事,导演将动作指导喊了过来,并道:“说实话,joe,虽然你说可以拍动作戏,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你觉得不行,我们可以再删掉这部分内容。”
    这是一部杀手题材的电影,剧情中有不少刺激的打戏,对演员的身体素质要求极高,电影里大部分演员也都是专业的动作演员。
    像亚历克斯,为了拍摄这部电影,特地先特训了个月。即使这样,他还是在拍摄中挨了不少拳头。
    而joe……
    导演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年轻人。
    joe是个画家,是个歌手,是个作家——老天,他怎么有那么多身份?!——但归根到底,是个用不到体能的艺术家。大部分演员会在拍摄前先进行一段时间的专业特训,可joe是临时客串,不存在特训,他能做到吗?
    乔砚礼没说肯定的话:“我可以试试。”
    导演不置可否,让动作指导来为他讲解接下来的内容。
    虽然乔砚礼客串的内容是临时加上去的戏份,但也是基于原定剧情上的改编。剧情原本是讲主角打算偷上货船连夜去往下一个目的地,却被来追杀他的人追上,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原本只是主角一挑n,在改编后,多出了一个乔砚礼客串的角色,帮助主角顺利逃脱。
    拍摄地点在一个码头,集装箱遍布,远处还不时传来轮船的汽笛声。今天是一场夜戏,在太阳落下之前,都是他们的准备时间。
    动作指导给几个演员讲解了今天晚上的戏份。
    尤其是乔砚礼,他特地多讲了一遍,与导演一样担忧:“joe,你能做到吗?”
    乔砚礼仍是道:“我可以试试。”
    亚历克斯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没关系,joe,如果你做不到,还可以向我请教 。”
    哪怕他的朋友是他最喜欢的作家pancho,但他也没忘记最开始的目的。
    无所不能的joe也有不擅长的东西,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见joe向自己求助的模样了。上帝作证,他绝对没有坏心。
    当最后一片残阳消失在海平面,黑暗笼罩了整片天空,探照灯光从粼粼的水面上一晃而过,时不时有汽笛声在远处响起。
    夜幕已至,所有演员都站到安排好的位置。
    导演坐在监制器后面,见所有演员都准备好后给他比了ok的手势,才:“a!”
    起先是亚历克斯饰演的角色走在集装箱中。夜里安静的落针可闻,连波浪翻涌的水声都清晰可闻,幽冷的夜风吹过,还带来了黑暗中隐秘的动静。
    他敏锐地回过头,追杀了他一路,暗中蓄势待发的杀手们在他察觉到的下一瞬便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今天前半夜的戏拍得非常顺利。
    导演检查过拍摄的内容后,所有演员都发挥出色,尤其是主演亚历克斯,漂亮的完成了所有的动作,拳头有力,动作流畅,可以想象到,等电影搬到大荧幕后,一定会有无数观众被他迷倒。
    接下来就是最困难的地方了。
    导演回头喊:“joe。”
    乔砚礼应了一声,脱下保暖的羽绒外套,走到自己的位置。
    十二月的冷风像是要刮到骨头缝里,好在热身运动已经驱走了大部分的寒冷。
    亚历克斯笑嘻嘻地说:“joe,需要我教你吗?”
    乔砚礼慢条斯理地道:“如果我打不过,会大喊一声向你求助的。”
    亚历克斯被他逗乐,想要站起来跟他碰个拳头,还不等他有动作,远处的导演大吼一声,他又乖乖躺了回去。
    导演:“joe,准备好了吗?”
    乔砚礼比了一个ok。
    “a!”
    导演紧张地盯着监制器。
    这一幕,是亚历克斯被打倒在地,追杀他的杀手正要下手时,握着枪的手忽然被人打中。
    所有的演员都是正常发挥,这一部分动作戏的内容也已经讲过很多次,所有走位与动作都被熟记于心。唯一让导演担心的,就是乔砚礼。
    他的视线随着镜头转过去。从集装箱后走出来的青年穿着黑色的长风衣,他的身材颀长,肩膀宽阔平直,如墨般乌黑的眼瞳漫不经心地扫过众人。
    动作演员们按照原先排演过的走位,接二连扑了上去。
    紧接着,画面中的青年飞快地出手了。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停顿,没有凝滞感,漂亮的完成了一连串动作,像流水一般丝滑流畅,飒爽有力。
    不管是挥出去的拳头,还是回踢的长腿,攀越跳跃的动作都像暴力美学的视觉盛宴。
    漆黑的发,浓黑的眼,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就像是从黑暗里走出来的死神,残忍又优雅的收割了面前的生命。
    不只是电影里的主角,电影外的导演也呆住了。
    一切只发生在短短一分钟里,顺利的不可思议。乔砚礼利索地打倒几个扑上来的杀手,将地上的主角扶了起来。
    然后……
    “卡!”
    导演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亚历克斯!这时候你应该说出你的台词,而不是像个傻瓜一样看着joe发呆!”
    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这才回过神,不敢置信地看着乔砚礼。
    他崩溃大喊:“你还说你不会华国功夫!!!”
    ……
    等到乔砚礼的戏份拍完,已经是后半夜。
    虽然拍摄非常顺利,但为了最后呈现在荧幕上的效果,要补拍的镜头非常多,。经过了一晚上的拍摄,还是体能消耗巨大的动作戏,所有人都累的不行。
    回程的路上,乔砚礼闭目养神,亚历克斯拿着一本漫画书在看。
    安静的车子里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看到一半,亚历克斯忍不住出声:“joe,你是不是有过什么奇妙的经历?”
    乔砚礼睁开眼:“什么?”
    “被什么动物咬过,或者注射过什么血清,或者,你是不是与外星有联系?”
    “……”
    “好吧。”亚历克斯垂下头:“是我想多了。”
    乔砚礼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漫画:“这是你下一部电影吗?”
    “是的。”
    亚历克斯还接了一部超级英雄题材的电影,目前还没有正式开拍,现在抓紧时间温习原著漫画来熟悉自己即将要饰演的角色。
    “这是我最喜欢的角色。”他摸了摸漫画书,忽然兴致勃勃地说:“其实我小时候有一个梦想,就是做漫画家。为此,我创作了一整部漫画!”
    “那……”
    “显然,我的天赋不在那儿。”亚历克斯耸了耸肩膀:“我向八家出版社寄去了我的作品,但没有一家愿意出版刊登我的漫画。”
    乔砚礼顿了顿,“抱歉……”
    “噢不,joe,不用为我伤心。因为我的梦想破灭,为了让我振作起来,我的父亲给我买了最新款的游戏机。”亚历克斯:“而现在,我马上就能出演我最喜欢的漫画角色。要是十岁的我知道未来,他一定会非常高兴,这可比成为一个漫画家酷多了。”
    “……”
    “不过,我仍觉得那是个非常不错的梦想。也许我本来会是个畅销漫画家?”他想了想,又改口说:“不,更有可能是个穷困潦倒的漫画家。”
    乔砚礼眨了眨眼。
    他看着五彩斑斓的漫画书封面,穿着制服的主人公印在上面,扬起的手像是在对所有的读者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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