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舒很好奇梁径下午对他做的事,于是提出也要做,他问梁径:“是什么味道的?”
    即使光线被头顶的被子遮挡,也掩盖不了梁径的脸红和语气的不自然:“嗯......我......”
    时舒:“是不是很奇怪的味道?我也想试试。”跃跃欲试的语气。
    梁径梗住:“......”
    他简直服了他了,摁下时舒兴致勃勃的脑袋,气急败坏:“你什么都想试试。”
    时舒扭了下脖子,摆脱梁径的手掌,抬起来笑了下,视线下移,没等梁径及时抓住,他就去扒拉了。
    梁径屈膝并拢:“别——时舒!”
    时舒抬头,笑得眯眼:“你这个样子,好像我是什么流氓一样......”
    梁径瞪他:“你不是吗?”
    时舒就嘿嘿笑:“你让我尝尝什么味道。我发誓,尝到了就不弄你了。”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像极了狗血剧里到手就抛弃的负心汉。
    梁径头都大了,顾不得通红的脸,牢牢抓着自己裤子:“我是什么点心吗?!”
    时舒好奇心上头那是九头牛都拦不住。何况是早已被弄得心猿意马的梁径。
    可是——
    时舒忽略了这件事初次带给梁径的刺激。
    很快,时舒就尝到了。
    很多。
    他坐在梁径身上,脸上也很红。但梁径确信,这家伙这会哪会脸红,完全就是被闷出来的。
    舌头伸出来给梁径看,自己伸手沾了沾,也放到眼前仔细研究了下。
    梁径盯着时舒微微耸.动的脖子,脑子里有几秒是空白的。
    时舒语气很疑惑:“说不出来......腥腥的,但好像也有点甜?梁径,这个会甜吗?是因为我之前吃的苹果吗?”
    “你尝到的是什么味道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他还生出一点比较研究。
    梁径看着他,没说话。他几乎要对面前这张天真到极点的脸产生恨意了。眼底的光极深,所有的情绪被克制。
    见梁径不说话,时舒视线从自己指尖抬起,“梁径......”
    梁径闭了闭眼,深潭一样阒黑的眸色被掩盖,他嗓音平稳,听上去还有些冷意:“去擦掉。再对我伸舌头,你试试。”
    时舒皱眉,从他身上爬过去抽纸巾,小声不满:“莫名其妙......”
    睡觉的时候就有些互相闹别扭的意思。他们谁也不理谁。背对背睡着。
    其实时舒很想找话说,回过头想想,他也觉得自己是有点流氓了,不顾梁径意愿......这不跟那啥一样吗......
    时舒很不好意思,好半晌,找了一个似乎可以多说几句的话头:“梁径,没事。其实那会好快,我都没——”
    “——闭——嘴。”
    时舒咬住嘴唇,再也不敢说话了。让他说他也不说了。梁径声音可怕至极,好像他再发一个音,他就活不过今晚了。
    这件事就这样淹没在一个稀松平常的夏夜。没有人再提。
    倒是后来,二十八岁的梁径偶然想起,这笔旧账就翻了起来。
    而且,翻了不止一次。
    那个时候,时舒被他弄得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浆糊一样的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特别想穿越回去,回到那个十八岁的夏夜,把伸舌头、说什么快不快的自己拎起来狠狠敲一顿。
    第37章
    早上起来还有点互不搭理的意思。
    主要梁径不搭理时舒。
    时舒有种做错了事的心虚, 自动跟在梁径后面转。梁径嫌他挨得紧,刷牙的时候挪开了去。时舒顿时就不高兴了,咬着牙刷嘟囔:“小气鬼......”梁径镜子里抬眼, 神色看不出什么情绪, 漆黑眼眸就这么瞥他一眼。时舒只觉挑衅,扭头对着人, 牙膏沫飞起:“干嘛!你有本事别再靠过来啊!”
    “——再靠过来是小狗!”
    大清早的就发可爱疯。
    还“小狗”......这是要可爱死谁啊。
    梁径都要气笑了。他漱了口, 也没走,就这么倚着洗漱台等他。
    时舒一边吐水一边用余光打量,觉得梁径又有点莫名其妙了。
    没等他放下手里的杯子和牙刷,他就被摁在镜子上狠狠亲了一顿。亲得七荤八素,脚都站不直。
    梁径松开他,手却还一点点摸着时舒腰, 语气听着凶:“谁是小狗?”
    时舒可怜巴巴:“我是我是——汪汪汪。我是好了吧?你别生气了。我真不是故意扒你裤子的。”
    梁径冷笑:“对, 你不是故意, 你是存心的。”
    时舒嘿嘿笑,凑上去亲了两下他薄薄的嘴唇:“梁径你最好了。”
    ——从小到大, 屡试不爽。
    梁径也是从小着了道, 这会“病入膏肓”, 早就无药可解,闻言“哼”了声,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抱在一起往外挪, 同手同脚,走起来跟螃蟹似的。
    时舒永远记吃不记打, 走到半路又张嘴:“梁径, 你昨天是不是害羞了?——是吧?”
    梁径又不想理他了。
    时舒叹了口气, 很苦恼的样子:“你小时候就这样。我夸你你就脸红......这么容易害羞啊, 长大了可怎么办......”
    ——明明自己都半斤八两的,这会纯属瞎操心。
    二十八岁的梁径流氓起来站在床边,一手系着领带和衬衣扣,一手食指中指下流至极,伸进他嘴里玩他的舌头:“不是挺会伸舌头的吗。伸出来让老公看看吃了多少了。”那个时候的时舒,趴在床上有气无力,恨不得就地挖坑埋了自己。
    梁径在他面前早就没脸没皮了,指间淋漓着去摸他别的地方,荤话一套接一套:“还是十八岁的时候乖,知道伸舌头给老公看吃了多少......可怜的时舒,下面都吃肿了,要不要老公舔舔?”时舒头都炸了,一个翻身跪在床上抬手用力揪住人领带,面贴面,咬牙切齿:“——闭——嘴!”梁径这才餍足,闻言投降似的竖起手掌,好整以暇地笑,整个一道貌岸然——明明在外面总是不苟言笑,不冷不热说句话能吓死人。
    时舒瞥见他指间的痕迹,脸又是一红,语气凶巴巴:“再说!?”梁径就亲亲他的额头:“老公爱你才给你舔——”时舒抬手朝他嘴巴狠狠一捂,整个人快成锅里的虾子了。这么一下,结果还是被梁径握住手腕亲了好几口手心。
    眼下,梁径还没练就这一身流氓本事,他拿时舒没办法,只会伸手去捂他的嘴,让他不要说了。
    难得出了点太阳。
    太反常的气候,六月出个太阳都让人觉得新鲜。
    路过客厅,时舒扭头看着窗外的日光影子,从梁径身上下来,跑过去拉开了玻璃门。
    雨气疏散,晨风清朗,空气里的栀子花香味更加浓郁,远远能听到不知哪户人家传来的钢琴声。
    楼上吃早餐的时候,丁雪问起去三亚的事。
    梁径说就去两天一夜,回来的机票是晚上,九点多到江州,到时候打车回来,让丁雪不用担心。
    “你妈妈是不是也去了三亚?”丁雪笑着问喝牛奶的时舒。
    时舒摇头,想起前一阵他回来看到舒茗留的纸条,说是先去拍杂志,之后两个月都会在剧组,还叮嘱他要是赶不回来,暑假去了澳洲就和她说一声——那会时舒气疯了,委屈又难过,楼下客厅被他砸得一塌糊涂。
    “没跟我说细节......”时舒想了想:“这会应该在剧组了。月底走的时候是去拍杂志的——”
    话音未落,舒茗视频就打了来。
    丁雪笑:“说曹操,曹操到。”
    “小宝。”
    舒茗在镜头前笑着看时舒,瞧见一旁的梁径:“梁径也在,一起吃早点?周末怎么不多睡会......”
    她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其实跟本人长相、性格有点不搭。标准的瓜子脸,尖下巴,皮肤白得像雪,五官精致,眼尾、鼻梁和唇形的轮廓是娱乐圈公认的标准线条比例。说白了就是与小白花长相的素淡清纯毫无关系。这会化好了妆,容色明艳娇丽,倒是显出几分盛气凌人。
    造型师正在后面给她做头发。
    梁径叫了声“舒茗阿姨”。
    “还有我呢。”丁雪探头朝镜头招手,站起来走到他俩背后:“这是在剧组?”
    舒茗点了点头:“困死了......四点就起来——”说着打了个哈欠,伸出两指往前抽了张纸巾,朝眼角轻轻按了按。她明星做久了,众星捧月的,一个简简单单的抽纸巾的动作都风韵婀娜。
    时舒不说话,他其实还有点不高兴,这会抿着嘴低头慢吞吞喝牛奶。
    舒茗镜头里看他一眼,笑了下:“小宝不高兴啦?”语气带着哄,还有点宠溺的笑意。
    梁径扭头瞧时舒,见他嘴巴抵着杯沿,腮帮子鼓起来一点,细长弯翘的乌黑眼睫落下小片翅影,自然光下轻盈灵动。梁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等回过神,他就已经用手往那软乎乎的地方戳了戳。
    时舒顿住,黑白分明的眸子滴溜溜转到眼角,很不客气地瞪他,梁径就看着他笑。
    舒茗屏幕里瞧着,也笑出声。
    丁雪没发觉,摸了摸时舒头发,对舒茗说:“你也是的。说走就走,就留个纸条......你要真不想要了,我可接过来养了。反正我们家梁径喜欢得不得了。”她这最后一句没什么别的意思,单纯描述俩小子之间的感情,以及自己儿子对时舒的重视。
    但落在梁径耳里,却是实打实地说中了。梁径心头微动,看向时舒的眼神更加专注,好像满心满眼都只有面前这个人。
    隔着屏幕,舒茗在他俩之间来回看着,忽然产生了些奇怪的感觉。
    娱乐圈里什么事没见过,回过神来,她只当自己困晕了,居然往一些不着边际乱七八糟的方面想。
    从小一起长大,父母又常年不在身边,他和梁径的关系总是要比旁人都近些。
    甚至比她这个母亲还要近。
    屏幕里,时舒低着头始终不看她,舒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想什么呢?跟儿子打视频都走神。”丁雪笑:“是不是太困了......”说着,她不着痕迹地劝默默闹别扭的时舒:“快跟妈妈说说话,妈妈工作很辛苦。”
    时舒抬头,对上舒茗温柔的眼神。
    舒茗弯起嘴角:“我就是忽然想起以前小宝也这么生气过。这是第二次生妈妈气了吧?”
    时舒小声:“才没有生气......”
    他从小就黏舒茗,在他心里,舒茗做什么都是对的。毕竟时舒小时候对着妈妈那张好看的脸,还有一直温温柔柔和他说话的语调——时其峰都没这个待遇——就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舒茗看着屏幕:“那你大声点。妈妈听不到,心里可慌了。”
    闻言,时舒忍不住笑,别扭地转开脸朝梁径看。梁径听了舒茗的话也觉得好笑,不过他视线就没从时舒身上移开过。
    母子两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特别会哄人,尤其哄自己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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