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辛答应忘了,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样,徐贵人都是最后的赢家,而她们是输家。
    说出去,也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嫔妾也不想的。”辛答应唯唯诺诺的声音中,明显带了一丝哭腔。
    她要是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打死她,她也不会说的。
    这话德妃倒是信,可惜事情最后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一想刚才贵妃和宜妃等人的嘴脸,德妃就气的不行。
    “好了,你回去吧。”德妃只好道。
    辛答应顿时一脸愕然,没想到德妃竟然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她都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
    这时,德妃却又出言警告辛答应道:“但今后你要再这样管不住嘴,本宫决不轻饶你。”
    她在心里一遍遍的说服自己:她还有用得着辛答应的时候,肯定是不能将人推出去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现在也只能先笼络住辛答应再说。
    闻言,辛答应忙不迭的应道:“是、是、是,嫔妾再不会犯了。”
    德妃今日的场面,就快把她吓尿了,下次哪里还敢再犯这种错误。
    ……
    溶月回到启祥宫西配殿之后,忍不住跟旁边的念雪和王平嘀咕道:“这从什么时候开始,平贵人和德妃这么要好起来了?”
    一次帮着德妃出头不算,还来第二次,平贵人什么时候这般善良了。
    念雪也是不明所以,以前的时候,也没听说德妃和平贵人关系有多好的话传出来呀。
    王平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道:“奴才倒是有所耳闻,听说德妃娘娘从畅春园回来之后,平贵人去过永和宫,至于到底去了几次,奴才就不甚清楚了。”
    听到此话,溶月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平贵人会知道她在畅春园没给德妃请安的事情。
    至于平贵人所说的,辛答应曾经跟皇上告过她的状,不是德妃说的,那就是辛答应自己告诉的平贵人。
    还有后面平贵人说什么她报复辛答应之事,应该是平贵人和辛答应自己臆想出来的。
    因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是真的从头到尾不知道这件事情。
    “原来如此,怪不得平贵人为德妃鸣不平呢,原来是想在德妃面前刷好感呀。”溶月感叹道。
    只几句话,她便已经猜到了平贵人讨好德妃的目的,果然应了那句‘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的话。
    可惜呀,平贵人找错了对象,自己才不惯她这个臭毛病呢。
    想拿她做筏子,讨好德妃,平贵人想得倒是美!
    “主子,那现在怎么办?”念雪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本来一个平贵人就够难缠的,现在可倒好,怎么看,都像是德妃和平贵人联手了。
    溶月却道:“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还能怎么办,只平贵人一个人她都玩不转,更不要说,现在又加上一个老狐狸德妃,这位可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
    “我倒是没什么,主要还是你们,日后在启祥宫外行走,遇见这两个宫的人,最好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千万别被她们做了筏子。”溶月叮嘱道。
    来阴的,她扛不住,但明着来的话,她应该能马马虎虎应付的过去。
    毕竟她现在得宠,两人应该都有所顾忌,也不敢真对她怎么样,顶多在言语上争锋两句罢了。
    可就算这样,那也要做好引火烧身的准备,就比如这一次,还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奴才们明白。”王平应道。
    ……
    对于这件事情,溶月最后也没开口问康熙,为什么会偏向自己。
    因为她知道,德妃在康熙心里的地位不低,她真要问了,先不说会不会自取其辱,万一本来没什么事情,她如此一问,再让康熙觉得她不省心,对德妃升起怜惜之心,那反而得不偿失了。
    所以,溶月打算装傻充楞,继续装作不知道此事的样子,过自己的小日子。
    时间过得飞快,万寿节过后,很快进入四月。
    溶月手里的两座庄子,春耕也正式进入收尾阶段,总算让她悬着的一颗心,落到了肚子里。
    今年要是风调雨顺,没什么意外的话,最起码不用为银钱发愁了。
    毕竟现在过惯了财务自由的日子,谁还愿意再过以前那种花钱都要考虑再三的生活。
    不是她说,她现在打赏宫人,最低都是二两银子起步,可见有多么的财大气粗。
    果然是有钱花的日子才叫享受,没钱花的日子那叫难受。
    这一日,溶月又派了王平去请徐安庆过来。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庄子上的事情,不仅徐安庆自己跑启祥宫跑的勤快,就是溶月唤人也唤的勤快。
    只是今日溶月叫徐安庆过来,却不是为了庄子上的事情寻他,而是因为其他事。
    “徐主子唤奴才过来,可是又有什么事情吩咐?”给溶月见过礼之后,徐安庆开口问道。
    溶月道:“寻徐管事过来,确实有一件事情,只是这次却不是庄子上的事情。”
    说着话,她将桌上早已写好的一张宣纸,通过身边的念雪,将其递到了徐安庆手中。
    而在徐安庆低头看宣纸上内容的时候,溶月接着道:“这是徐家现在住的住址,徐管事最近有机会出宫的话,我想请你帮我到徐家走一趟。”
    她口中所说的住址,便是上次徐父让李家捎带进来的那封信中,写的现如今的徐家住址。
    听到此话,徐安庆算是知道了徐贵人叫他过来的用意。
    他先将宣纸上的住址默记了两三遍,等记住之后,这才又将宣纸重新递了回去。
    “住址奴才已经记下了,不知徐主子可有什么话,要让奴才代为转达给家里人的。”他恭谨的问道。
    因为宫里不能往外传信件,有些话也只能口对口的代为转达了。
    溶月沉吟片刻,这才将自己需要转达给徐家人的一些话,说与徐安庆听。
    最后,溶月又让念雪去内室,取了五百两的银票出来,然后递到徐安庆手里。
    “你帮我把这五百两银票捎给家父,让他用这些银子买些田地,一年的收成,也就够家里吃穿嚼用了。”
    从原身那不多的记忆中,溶月知道徐家的日子并不好过,以前的时候,还曾靠生母李氏的嫁妆过过日子。
    虽然徐父现在做了官,但清朝的俸禄之低也是出了名的,以他那七品芝麻官一年几十两的俸禄,想必那点子银钱也不经花。
    溶月可是打听过,这时期可是没有养廉银一说,徐父的那几十两,一家人的吃穿用,都要包括在这里边。
    也就是说,徐父辛辛苦苦一年,还没有她现如今在宫里的工资高呢。
    毕竟她除了每年一百两的俸禄之外,吃穿用都是内务府包了,再加上康熙时不时的赏赐点,她现在的日子过的还蛮滋润。
    而且,她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徐父调回京,是又新买了宅子的,要不然也不会在信里,特别说明一下现在的住址。
    所以溶月思前想后,考虑良久,还是从自己攒的银子里,拿出五百两给徐家改善一下生活,也算是帮原身尽一点孝道吧。
    而她又不想让徐家坐吃山空,这才有了她刚刚对徐安庆的那番嘱咐。
    毕竟在古代,买田买地算是一项稳赚不赔,最保本的投资了。
    手里拿着五百两银票,听着徐贵人的嘱咐,说实话,徐安庆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后宫哪位妃嫔不靠身后家族的银钱支持和接济,没想到轮到徐贵人这边的时候,却正好反着来了。
    简直就是生平仅见啊!
    其实,溶月哪里有徐安庆心里想的那么傻大方呀,她只是不想徐父因为银钱犯错误,拖了她后腿而已。
    所以,溶月接下来对徐安庆所说的一席话,才算是真正的杀手锏和警告。
    听到这席话的徐安庆,这时才算是终于明白了徐贵人让他此去徐家的目的。
    除了带口信,送银子,再就是警告和震慑。
    震慑住徐家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也让徐父尽力管着徐家的那帮亲戚,不要幻想着借她的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
    所以说,这五百两银子,徐家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既然拿了银子,就要老老实实做事,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你别说,徐安庆这时候还真有几分佩服徐贵人了,在后宫如此得宠,还如此拎得清的人,还真不多。
    毕竟这年头,大多往上爬的人,不是为了权势就是银钱,而像徐贵人这种爬上来之后,还异常清醒,知道管束着家里人,不惹是生非、胡作非为的人,这才是有大智慧的人呐。
    此时,徐安庆再次庆幸,跟了个靠谱的好主子。
    第187章
    从西配殿一出来,徐安庆就看到了等候在殿门口的王平。
    “主子这次找你什么事?”王平开口随意问道。
    两人脚下的脚步却没停,继续往外走着。
    徐安庆平日里跟王平关系不错,有时候还会一起互享消息,再加上徐贵人派他去徐家的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便直接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徐主子让我有时间的话,为她跑一趟徐家。”
    说到这里,徐安庆这才开口问王平:“对了,你在门口等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平时他来,可没见过王平这般殷勤。
    王平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万一主子再去畅春园的话,有什么法子能让我跟着一起去。”
    说到此处,他微微顿了顿,开口解释道:“你也知道,念雪姐姐是主子身边的贴身大宫女,主子离不开她,我肯定是争不过她的,但是我呢,又特别想下一次跟着主子一起去,这才想跟你讨个主意。”
    上一次,自家主子一去大半个月,可把王平闷坏了。
    要是下次再让他留守西配殿,可真是折磨人。
    最重要的是,眼瞅着春天即将过完,夏天就要来了,听孙小顺他们说,畅春园是个避暑的圣地,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又要移驾那边。
    王平这才有点急了。
    “这个事情啊。”徐安庆摸着光洁的下巴,开始思考起来。
    说实话,王平的担心也是对的,只这一次,徐贵人身边不就冒出了个张四桂吗。
    王平能做到徐贵人身边的管事太监不容易,要是被人撬了墙角,确实太冤了。
    想了一会儿,徐安庆这才开口道:“让我说,其实你和孙小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为什么不好好培养他,让他在徐主子去畅春园的时候,代替你留守宫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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