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今言留在公司的东西很少,一本记事本,一只护手霜,还有一个陪了她很久的小玩偶。
    她统统塞进了帆布包里。然后去人事那里递上了已经签署同意的离职单,工牌也交过去了。
    出大厦后,她最后回头看了它一眼。钢铁怪兽方方正正立在那里,只有玻璃做成的眼睛闪闪发光。
    ——再见啦。我的工作。
    林今言进便利店买打包的东西,她去柜台付钱,那位给她伞的店员,后来也偶尔在林今言买东西的时候跟她聊天。她问了一句:
    “你是要搬家吗?”
    “算是吧,我离职了。”
    “!!!太突然了吧。”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
    她们的谈话终结在下一位顾客说要结账中,林今言很感激这位像朋友一样的便利店店员,找她要了微信。
    拎着打包箱子回了家,林今言开始收拾一些用不上的东西,一边跟微信上跟刘舍与语音。
    她把领导说的话复述给刘舍与听,刘舍与在那头破口大骂:
    “我靠!什么狗领导啊真的是!站在道德高地还眼一睁一闭就过去了,我看他是想眼一闭不睁吧!还‘念着点公司的好’,好他妈了个头!他什么意思啊,摆明告诉你公司对你仁至义尽了,是你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弱要离开的,不能怪公司。真是蛇鼠一窝,耗子不进猫住的家,难怪邹连恺能在他手底下干事。”
    曾经也进了“鼠”洞的林今言被她的形容逗笑了:“刘老师,请控制你的言行,不要忘记你是个人民教师,得做到为人师表。”
    “人民教师怎么啦,人民教师也有言论自由好不好,而且这种傻逼就该骂。”刘舍与转着笔,蛮不在乎,“不过你这属于裸辞,下一步打算怎么办,要不你先来我这里玩玩?”
    林今言粘好封箱胶带,“你不是要培训吗?”
    “还有几天就结束了,到时候你过来嘛,我带你转转。”
    林今言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她同意了。
    挂了电话,她在各个角落继续收拾着遗落的东西,才发现在几个月间,这个小房子里无形中全部都是她的用品,林今言突然有些不舍。
    她忍着鼻酸,最后看到刘舍与放的那提啤酒。
    林今言觉得自己跟酒有孽缘,几次喝酒的经历都不太愉快。她不喜欢喝酒,有时候又需要喝酒壮胆,比如今天,可能?
    她将酒拆了放进冰箱里码好,收拾完东西,夕阳挂到了城市的地平线上,要落不落的样子。
    是可以吃饭的时候了。
    她出了一些汗,不想自己做了,洗了澡以后,点进外卖软件,在推送出来的店铺里点了份盖浇饭。
    配送时间显示要四十分钟。
    趁着这个空档,林今言打了个电话,这通电话她每个月都要拨一次。
    电话嘟了好几声,林今言也不急,静静地等,直到传来电流的声音。
    林今言“喂”了一句:“华老师,孩子们都还好吗?”
    华老师刚刚把最后一位学生送回家,此刻正走在回去的路上,接到林今言的电话她很开心:
    “言言,都很好的,你放心,你还好吗?”
    林今言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还是没让华老师担心:
    “挺好的,华老师,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说件事……”
    林今言这通电话打了半个小时,她放下发热的手机,外卖员的电话就进来了。
    她取了外卖,心头压抑着的想法又蹦出来了,林今言没打算把它收回去,她起身,去冰箱取出稍微带一点点凉的啤酒。
    她喝了四罐,肚子已经是极限,可是还不够,她又添了两罐。
    在喝完叁十分钟后,她成功把自己灌醉,糊里糊涂把没怎么动的外卖收拾起来了,起身穿鞋,出了门。
    ———老天爷,请让我再破次戒,我想在离开这个城市之前,对着喜欢的人说一声抱歉。
    林今言摁门铃的时候,觉得脑子是清晰的,如果他开门了,她会说句对不起,不管他接不接受。
    然而,乱了。
    在看见时朗脸的那一刻,林今言的心就全乱掉了,乱掉的心通过筋脉传递给了大脑,在释放一种叫崩溃的信号。
    林今言很痛苦,她的灵魂似乎被撕裂出来,与肉身搏斗,她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眼泪霹雳吧啦砸在地上。
    “时朗……你要怎么才能喜欢我呢……”
    林今言哭得呜咽,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她半睁着眼睛,着了迷似的只顾看着时朗的脸。
    她把薄薄的哭湿掉的刘海用手扶上去,带着哭腔:
    “我难道不漂亮吗?舍与说我很漂亮的,你看看我。”
    时朗看着她露出完整的一张小脸,她哭花了脸,眼尾染上了红,睫毛被打湿了,乖巧地往下垂着;肌肤里自然透出的粉,衬着她哭得红红的鼻子。
    即便哭成这样,她还是很漂亮。
    他很久之前就知道的。
    时朗觉得某处被她的眼泪冲垮了防线,他情不自禁抬手,用指腹抹去她滚滚的泪珠。
    “很漂亮。”
    等反应过来意识到这样不应该时,已经晚了,林今言捉住了他的手贴在她脸上,用柔嫩的脸蹭着他的手:
    “那你为什么不亲我?”
    她喝得太醉了,估计忘了“亲”这个词只能出现在亲密的彼此身上,而她和时朗之间还什么也不是,只凭本能笨拙地想寻求身体上的慰藉,还怕时朗不明白,她把他的手掌拿出些距离在上面亲了一下,又一下。
    柔嫩娇软,带着点濡湿的触感。
    窗外一轮明月,无声倾斜倾泻在房间里。
    时朗感受着她绵密柔和,酒意浓厚的亲吻在掌中化开,他一再确定,自己没醉,于是他把手掌握起来了。
    林今言不明所以,她抬头,想问一句“怎么不让我亲了”,下巴就被人捉住了,她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睛太亮。
    “我是谁,木木?”
    他问她。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林今言自信满满:
    “时朗!你是时朗!”
    时朗低低“嗯”了一声,很满意这个答案。
    她的唇被人占有。
    下巴上的那只手不见了,换成经过她的耳垂,最终停留在后颈处,他把她拉向他,另一只手控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
    这是个于他而言完全清醒的吻。
    她软和的唇舌,勾动起属于某个夜晚,想被他遗忘的记忆。如今再次吻上,他就知道,他忘不了了。
    她青涩,却懂得迎合。乖乖张了嘴,等他往里探。他当然不会客气,尽情享受着她的柔软。
    喝了酒的林今言意料之外的大胆,她似乎掌握到了接吻这件事的诀窍,后来就变成了她环着他的脖子,主动索吻。
    他和她的姿势,演变成他压着她,她躺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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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顶个平底锅给男主“狡辩”一下他的心路发展历程。
    林今言第一次表白,他没有感觉,只把她当妹妹;
    他和林妹说清楚的时候,看见她难过的样子有些在意,更多是愧疚想弥补她;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两个人虽然无交流,但他会反复想起林今言表白的时候以及关注林今言;
    参加林妹元旦汇演的时候,以时朗视角,细致描写了在舞台上的林今言,她投入到自己喜欢的事情那种闪光的样子,这也是时朗最初关注林今言的原因,她唱歌好听。所以这一次他完全以一个新的视角去看林今言了。在去了居酒屋以后,他才会注意到林妹的一举一动,回去的路上想把肩膀给她靠。
    包括不自觉问肖会怎么会有她舍友电话,其实那个时候时朗已经对肖会的情感有所察觉;时朗没送出的向日葵,正是佐证他默默关注林今言朋友圈的证明。
    后来他跟翟欢聊天,他能笑,就代表他放下了。包括我写在那章最后的一段文字,正是翟欢对时朗说的内容,因为翟欢觉得时朗动心了,她在劝他,但时朗仍旧对内心认识不清,所以还是不敢上前。
    林今言第二次没说出口的表白,他想都不想出门找她,伞都忘记拿,还有他问肖会林今言公寓地址,不知道各位盆友有没有注意我写的那把伞——林今言放在屋那边的那把伞,它并不是无意义描写,我是为了隐晦写出时朗已经去过她家,看到了那把滴水的伞,确认她在家后才放心,但还是我所说的,他还没认清内心,所以没有敲响那道门。
    他喜欢上林今言是纠结的,因为他有了一段不成熟的痛苦的恋爱,他害怕。
    翟欢孩子满月的时候,时朗能去,也是证明他彻底放下过去,他在听到邹连恺的话以后,那样生气,就是他已经非常在乎林今言了。
    对比他之前拒绝另外一个女生的态度,可以说是比较鲜明了。
    他去劝告林今言,被林今言误会删除,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提前掌握了一些邹连恺混乱的私生活证据,就是怕他伤害林今言,林今言无法反击。
    后面还会有一个转折,这个转折会帮时朗迈出那一步。
    以上。
    (呜呜呜大家敲我的平底锅时下手轻一点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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