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儿端着水盆进来的时候,云意宁还睡着。她示意下人们放下换洗衣物和菜肴,悄声合上门。她再来的时候已月上枝头。云意宁已起身端坐着,没有点灯。桌上的物件分毫未动。
    “在想什么呢?”蓝儿点了一盏烛台,轻声问着生怕打扰她的思绪,坐到她的身边替她绾发。当披落肩头的长发被拢起,脖颈上殷红的印记不可避免地显露出来,毫无保留地展示昨夜狂热欢愉的证据。
    云意宁吹熄了桌上的烛火。室内一下子黯下来。黑暗中两人对坐无言。蓝儿想跟她聊聊,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昨晚……我喝多了……我和他……他就是褚彧,对不对?”
    “是。”蓝儿心虚地隐去了褚霄将醉酒的她从房间里带走的那段。非自我意愿下委身于一个陌生男人,对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痛苦的经历,更别说是对云意宁这样身份的女子而言。也许她昨天就不应该让褚霄带她走,起码,她应该站出来说一句,而不是……而不是……也许那样,她的心会好过一点。
    “他弄疼你了吗?”蓝儿轻声问。即使房间漆黑一团,也能感觉到她的颤抖。
    长久的一段时间,房间里只回荡着轻声啜泣。
    “他一向如此吗?”最后她低声问。
    “是,但也不全是。你看我带来了什么?”蓝儿从托盘中取出一罐药膏。“这是王亲赐的。昨夜就差医官连夜调制,大清早我就送来了,可姑娘那时还在睡着,我就没有打扰。”云意宁不喜欢她喊自己公主,私下她便改口唤她姑娘。
    “我给你上药,还请原谅蓝儿冒犯。”蓝儿扶她在床头坐下,替她褪去衣物。月色皎洁,借着月光的清晖,蓝儿指尖蘸取药膏涂于下身红肿处。
    冰凉的药膏涂到患处,片刻后微微温热。缓解了一部分不适。“姑娘,这药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女子的手指无法触及更深处。倒还有一物可以辅助,只是……只是……”
    蓝儿从药箱深处,拿出来一个细长玉器。
    下身肿到合不拢,玉器稍微一摩擦穴口,云意宁就想到被他的巨物贯穿的情景。
    “这是专为女子甬道涂药而制的玉器。你且放松。药至患处,才能快些好起来。”她在玉器周身涂抹药膏,引导云意宁放松腰肢,缓缓推入。若是平日,这玉器恐怕过于细了。但在甬道充血红肿之时却刚刚好,再粗一分怕是要加剧痛楚了。
    “冰凉的玉器有消肿作用,而片刻后将与人体体温相近。好生修养几天,就能恢复如初……”
    “蓝儿……”云意宁终于忍不住倾吐了昨夜的所见所闻。
    “与广袤如天际的王权相比,我们的命低贱得就像尘埃一样。任何女子不经允许,是不能怀有王的子嗣的。但是那样也很好,不卷入权力的争斗,也许可以平平安安度过一生。最重要的是活着。”
    蓝儿伸出手握住她的十根指头,紧紧交握。
    一开始蓝儿为她上药,但她实在害羞,没几次就主张自己动手。只是玉器在体内,让她坐立不安,大部分时间只得躺在床上,等日子一天一天打发过去。
    这几天已快大好了,体内的玉器已越发不可察觉。听蓝儿说西苑的梅花开的极好,她想着天气晴好,去四下走走。
    云意宁穿过连廊向西走去。虽然是北国,庭院里只有高耸的樟树、雪松,但移步换景的布局颇有一丝南国风情,沿路错落有致地安放着假山小景。当她终于到西苑,首先引入眼帘的是很大的一片湖,湖面已结冰。不知道夏天的时候冰面会不会消融。此刻她只觉得这景象冰冷而无情,散发着森森寒气。甚至她有点怀念起潮湿闷热的雨季。
    在皑皑积雪的映衬下,枝头的梅花尤为显得热烈。她伸手攀折,“啪”的一声,却簌簌抖落一身的雪,一股脑儿地落进袖口、领子里。“哎哟。”
    “是谁?”一个男声从不远处响起,随即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她转身欲走,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白衣男子,一把将她拉住,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云意宁的心都快跳出来。
    那人眼神清亮,上下打量她一番,却很快又放开她,甚至往前轻推了一把,“快走。”他眉眼弯弯,用唇形示意。来不及捡折落的梅枝,她落荒而逃。
    “怎么了?”先前出声的男子已到跟前。
    “没什么,一只小兔子罢了。”白衣男子耸耸肩,不置可否道。
    “我可没听说这里还能有兔子。”
    “有我这样热衷于焚琴煮鹤的人在确是很难。这不难得遇到一只,就放它一条生路吧。走,去尝尝我的新茶。”
    庭院里每日都有下人扫地除雪,但连日的雨雪天气,薄薄的积雪地面潮湿泥泞,稍有不慎就会滑倒。白衣的脸浮现在眼前,相似的眉眼,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潜藏在那张巧笑嫣然的脸背后,又是怎样的圈套和设计呢?
    她慌不择路,体内的异物感更让她涨红了脸,心惊肉跳地赶回屋。换下亵裤,发觉已湿的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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