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如果有问题,钟正川询问起来,她舊shigg獨伽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说:“于工,这个……”
    组长终于抬起头,“磨蹭什么?叫你跑个腿有那么多意见?是不是觉得自己本事大,我使唤不动你了?”
    赵兮词心想,反正出问题了也不是她的责任。
    她拿着两份文件上楼。
    因为是午休时间,楼上比平时安静,赵兮词叩两下门,进去时,第一眼注意到的居然是办公桌前面的钟时叙,随即才看见桌后面的钟正川。
    两人不知道聊什么,见她进来,立时停下话题。
    钟时叙回头看她一眼,又转了回去。
    赵兮词把文件递上去,“钟董,这是于工让我交给你的报告,以及一份报审资料。”
    钟正川接过来,一份一份翻阅。
    这期间,有个小孩从里面休息间追着一颗玻璃珠跑出来,是钟少杰,他没注意周围的情况,眼里只有玻璃珠,在他即将撞上赵兮词的时候,钟时叙伸手拽住,不过赵兮词的小腿还是让他抓了一下。
    钟正川皱着眉说:“再闹就让司机送你上幼儿园。”
    钟少杰吓得一溜烟,消失在休息间门内。
    钟正川把评估报告扔给桌对面的人,说:“你看一下。”
    钟时叙拿过来随意扫了两眼,淡淡说:“周边多数绿化面积源于原来厂区,说明绿化水平偏低,污染源来自一处化工厂,噪音污染源的问题较大,治安根底不错,居民分散,人文环境一般。交通条件不明,交通网不明。”
    后面的内容他不用再看,合上文件说:“不建议投资。”又问:“这份报告谁写的?”
    赵兮词哑口。
    明知故问。
    除了专项组的人,还能有谁?
    钟正川脸色有些阴沉,看向赵兮词。
    赵兮词觉得冤枉,更冤枉的是,钟时叙居然一点也没有嘴下留情,当面打脸钟正川,除了他自己乐见,这间办公室里其他两个并不好受。
    好在钟正川还算明理,沉声说:“以后谁负责的工作,让他自己上来!你倒是好心,上这里来替人家背锅的还是上班的?”
    赵兮词莫名挨一顿批。
    出来的时候,钟时叙和她一起,关上门,在走廊里他把车钥匙递给她。
    赵兮词心里有气,不想理他。
    他干脆把车钥匙硬塞到她手里,说:“下了班到车上等我。”
    “……”
    赵兮词拿着两份废了的文件回到办公室,放下不管了。
    于工赶紧问:“钟董怎么说?”
    赵兮词耐着性子回答:“钟总的意思是不建议投资,还问报告是谁写的。”
    于工一愣,“钟总的意思?”
    赵兮词越想就越觉得,简直哪哪都离谱,索性没再理会。
    下午上班,赵兮词时不时感觉小腿一处隐隐发痒,她伸手一摸,指腹摸到一处粗糙,查看了一下才知道,钟少杰把她的小腿抓破了。
    这小家伙活像她的克星。
    下班后,赵兮词搭电梯去了负一层,找到停车位,做贼一样上了后车座,免得坐前面被人看见了没法解释。
    钟时叙没那么快下来,赵兮词靠着车窗闭眼休息,正好补个眠。
    大概一个小时,钟时叙就下来了,她睡得沉,车门关上震了一下都无知无觉。钟时叙脱下西装扔到前座,解开两边袖扣,等了一会还不见她醒,不管不顾把人搂过来。
    这一动果然把她弄醒。
    赵兮词直起身看他,不知道是没醒过来还是因为中午的事,总之没理人,自己坐好。
    钟时叙笑了说:“一点小事要这么记仇?”
    赵兮词否认,“没有。”
    他伸出手说:“没有就过来,我抱一下。”
    她心里有气无处消解,于是一脸凶悍冲着他,“凭什么我挨骂?”
    他说:“凭你好欺负。”
    赵兮词无以反驳。
    他补一句:“就会窝里横,冲我凶什么?”
    隔了一阵子,他伸手往下摸她的小腿。
    赵兮词避了一下,莫名其妙问:“干什么?”
    钟时叙把她右边的小腿抬起来,看见那道抓痕只是破了点皮,这才放下,似真似调侃地说:“细皮嫩肉,身子骨又弱,令人时时挂心。”
    赵兮词也觉得自己今年不是这里伤就是那里伤,她说:“会不会是因为你?遇见你之后……”
    他严肃打断,“傻话。”
    她立时噤声。
    钟时叙默了片刻,伸手拉她过来,抱到腿上,说:“先送你回去,我今晚有应酬,明天再陪你吃饭?”
    赵兮词说:“明天晚上我有约了。”
    “跟谁约?”
    赵兮词没有说明去见佟尧清,只说:“我和丛太太约了吃饭。”
    “丛太太?”他微微敛着眉,“你这阵子跟她走得很近?”
    她说:“也没有,正好有事找她,怎么了?”
    钟时叙知道她外出结识人也是为了工作,但也提醒她一句,“凡事精明一点,这么好骗,让人拐了还替人数钱也未必自知。”
    赵兮词说:“这种事你最在行了。”
    他垂眼,“好心为你,还敢顶嘴。”
    她只好应,“知道了。”
    钟时叙仍垂着眼,瞧见她两片唇晕红,隐约有口红的香气,凑近前闻了闻。赵兮词习惯性迎上去,结果引他轻笑了一下。
    赵兮词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一阵无语和恼羞,“笑什么?”
    后来回去的路上,怎么也不肯和他亲近。
    ==
    第38章 阴晴
    第二天中午, 赵兮词和林见霜一起吃午饭,聊天时她旁敲侧击,问她当初怎么把酒量给练起来的。
    林见霜只当闲聊,不疑有他, 说:“一开始确实不怎么会, 但上了酒桌又不得不喝, 所以事先多饮水, 中间也多饮水, 不过人的胃就那么点大,又喝得下多少?只能慢慢来, 次数多了酒量自然就上来了。”
    赵兮词觉得有道理, 只不过这么久以来她的酒量一直没什么长进, 不知道和她下意识的抗拒心理有没有关系。
    以前李万国来家里闹事, 有几次她闻到过酒味,导致她很长一段时间对“酒”这个字极其反感。
    后来时间久了就忘记这件事,没想到影响竟然还在。
    下了班,赵兮词上了一辆计程车, 直奔和丛太太约好的地方。
    一家高级会所。
    这次见佟尧清, 赵兮词没有多做准备,只在腹中打好一副说辞, 她自然不会认为说几句好话就让佟尧清对她刮目相观。
    她只是不清楚自己具体哪里得罪了佟尧清, 希望通过这次见面, 能够缓解一下。
    买卖不成仁义在。
    哪怕努力过后依然拿不到佟尧清手里的拿份项目,也要争取一下, 说不定以后真有合作的机会。
    丛太太一早就在会所大厅里面等着, 行事颇为周到, 只不过丛太太的过分热情, 倒是让赵兮词一时间无所适从。
    之前丛太太总是神色淡淡,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是客气居多,并不让人感觉多亲近。
    现在春风满面,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两人上楼,到了一处雅间,开门进去,倒是布置得古色古香,一面屏风,一张大的餐桌,落地窗下是沙发,以及一张尤其讲究的流水茶桌。
    赵兮词停在门口,问:“怎么里面没人?”
    丛太太拉她进来,一边说:“原本佟总今晚有应酬的,但是听说今晚你要见他,即刻就推了应酬,现在正赶过来呢。”
    为她推了应酬?
    十有八|九是诓人的话术。
    不过这让赵兮词立时有了警醒,丛太太这番言语作为,实在令人疑心。
    赵兮词觉得自己掉以轻心了,她以为有丛先生和钟时叙相识的这层关系在,丛太太平时怎么离谱,应该也识一点分寸。
    赵兮词说:“丛太太,我突然想起来有事,不如改天再约?”
    丛太太拉住她,“改天约谁?约我当然方便,想再约佟总,人家那么忙,未必有空。”
    赵兮词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妥,只好搬出钟时叙来挡煞,“钟总交代的任务,我不能误他的事。”
    丛太太半信半疑,“你别骗我才好,我这么积极替你约了人,到头来你临时爽约说走就走,岂不是让我难做?我以后在人前还有没有信用?”
    赵兮词顾不上许多,转身出了门。
    可惜不巧,迎面撞上了佟尧清,他问:“赵小姐匆匆忙忙,上哪去?”
    赵兮词稳住自己,说:“我听说佟先生今晚有应酬,想来想去实在不敢耽误你,还是改天再找个时间,到时我请佟先生吃饭。”
    她说完就走。
    佟尧清没有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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