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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统,陈议长和德田球一先生来了。”新任总统秘书陆凯拘束的站在门口。他从秘书处上来才几天,还有些紧张。

    会客厅内,坐着朝鲜总统崔安仁和新加坡自治委员会主席陈嘉庚,前者于辛亥年后来中国留学并加入国社,回朝鲜后一直在议会工作,与陈果夫的经历有些类似。为人低调一直不为外界注意,直到金九下台被扶持上来,才逐渐被各国注意。除了两人和杨秋外,苗洛也坐在旁边陪同,听闻又有客人到访,落落大方的先站起来,代替杨秋出门迎客。

    十年的第一夫人生涯中,她比杨秋担任的职务还多,从工商到农会,各式各样的女权运动和名誉头衔,养成了优雅干练飒爽的作风。走出门后,就见一身中山装的陈果夫与黑色西装的德田球一迎面走来。她是认识德田球一的,也知道这名有着琉球与曰本混血的中年男子,是丈夫现在最要拉拢的人,所以主动走前两步:“德田先生,欢迎您,辰华等你多时了。”第一夫人亲自迎接,倒把德田吓了一跳。要知道,现在的杨秋已经不仅仅是中国总统那么简单。英美在欧洲不顺后,为拉拢中国,奢望他能向上次那样继续派兵欧洲,所以天天吹捧他是亚洲领导人,盟军三巨头,甚至还将他和乔治华盛顿放在一起,称其为新世界秩序的创立者。所以身为他的夫人,亲自迎接一名还不入流的国外政治家,可不仅是受宠若惊那么简单。

    德田本想等杨秋会客结束再去打扰,可苗洛却直接将他和陈果夫带进会客厅。见到他,杨秋立刻起身,亲切的拉住手:“德田先生,我们快一年没见面了吧?”亲热地语气,让德田愈发激动,脸都有些涨红:“总统您太客气了,德田至今毫无作为,实在是愧对您的教诲。”他常年来往中国,早期为学习国社思想,更在燕京居住数年,一口汉语非常流利。

    寒暄两句后,杨秋为他介绍起崔安仁和陈嘉庚。崔安仁他比较熟悉,两人当年在燕京加入国社时,还曾是同学。陈嘉庚也有耳闻,但听说他现在已经是新加坡自治委员会主席时,心脏不争气的突突跳了两下。因为这意味着,新加坡战后极可能会读力,而此人恐怕就是杨秋特意安排的候选人之一。想到这里,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最起码,大家目前都是为一个目标,谈话倒也没什么拘束,很快就进入正题。“德田先生,现在您那边的情况如何?”虽然每隔几天都会有综合情报,但杨秋还是想听听德田眼中的曰本,连其他几人都竖起耳朵。“东条恐怕要下台了。”德田娓娓说道。随着曰军连连失败,尤其是海军的惨败,曰本高层已经有预兆要失败,所以在裕仁召开的殿前五相会议上,已经有人将矛头指向东条英机,要求他为失败负责,尽早下台平息民愤。不过陆军部还没开口,因为陆军认为,只要朝鲜还在手里,就有继续打下去的可能。高层内耗,社会底层也是动荡不安,尤其是彩虹轰炸,影响太大。绝大部分的曰本城市已经瘫痪,市民纷纷前往农村避难,超过七成的工厂停工,军方为筹措经费和材料,已经下令征缴民间金属。为解决石油来源,所有使用石油的机器全部停止,甚至还有人想出用松根熬油。杨秋最关心的粮食问题,也很严重。由于徐焕升加大力度播洒蝴蝶雷破坏农业,还逐步将轰炸范围扩展到农村,所以预计夏粮产量要比战前下降一半,不过轰炸到目前为止才两个月,所以还没有出现大规模饥荒。

    曰本高层内乱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但陆军顽抗到底的作风,却让在座的几人都暗暗咬牙。让德田忧虑的是,曰本高层也意识到中国的长期封锁,可能会导致内乱,所以派军队下死手打击国社等反对派,还让土肥原贤二这个曰本情报大员亲自坐镇。所以最近几个月,曰本国社的损失非常大。他此次来就是希望尽快反攻朝鲜,只要朝鲜的曰本陆军溃败,国内必然会出现大的政治地震,有助于他的发展和渔利。“德田先生放心,刚才杨总统还提到您,要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支援你们。您也放心,反攻我国的命令已经发出,明天凌晨就会开始。”崔安仁在旁边说道。他是最心急反攻的,因为他的威望和功绩还无法彻底服众,所以很希望通过此次反击,一鼓作气彻底解放整个朝鲜半岛。

    杨秋明白他的心思,但也不点破,继续问道:“那么德田先生,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做呢?”

    “我也正为这件事苦恼。虽然混乱,但裕仁和他的走狗对内部监管却加强许多。报纸和电台谎话连篇,继续愚弄人民,使得很多人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军队已经失败。”

    杨秋点点头,曰本这个国家尊卑有序,等级观念森严,天皇制度深入人心,要想挑起大规模的内乱,并不简单。就像上次的米搔动,闹得那么大,最后裕仁说几句轻飘飘的话,就基本结束了。这也是他让楚南带信给沈鸿烈,准备在琉球建立反曰训练营的原因。陈果夫现在是国社主席,很关注国外的国社组织,听到曰本政斧还在宣传谎言,也有些气愤,见到桌上的报纸,立刻递给德田:“德田先生,能不能把这些消息散播回去呢?”

    一路上东躲藏省,所以德田根本没关注外面的消息。当他拿起报纸,看到头版上的照片和报道,顿时血气上涌,跳起来连连的跺脚:“侩子手!这个屠夫,侩子手!”原来,报纸上刊登的正是琉球大屠杀的消息和照片。他本来就是混血儿,也因此一直被亲戚和真正的曰本人看不起。

    琉球大屠杀的消息经报纸刊登后,在国内外引起很大轰动。不过杨秋明白,这件事即使被曰本国民知道,也不会成为内乱诱因,所以安慰两句后说道:“德田先生,人死不能复生。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咒骂敌人的残酷,而是要切切实实的行动起来!曰本这个国家,已经走进死胡同,如同甲午前的满清,如果继续坚持目前的制度,无疑是对千千万万的曰本人民和亚洲人民的不负责任!像琉球这种事情,谁能保证不会再其它地方出现呢?所以我会全力支持您推翻天皇的事业,让更多地人看清楚寄生在曰本宪政制度上的集团毒瘤!你们的工作,就是让更多人加入我们,直到彻底地瓦解这种极端的制度!我觉得,不应该集中在武装推翻和政治上,应该更多地关注土地和粮食。地主、藩阀、财阀,这是三大毒瘤,也是目前曰本政治的核心支柱。”

    “在土地方面.......。”杨秋慢慢剖析曰本的政治构成,提出工作重点:“现在敌人势力还很强大,但您放心,站在你们背后的,不仅有我们中国政斧,还有亿万的亚洲人民。我个人认为,对曰本的战争,和战后改造工作,或许就是我们一起树立亚洲光荣读力政策的好样板,引导亚洲各国和各民族实现真正读力的重大机会。我还认为,亚洲,不是中国的亚洲,是全亚洲人民的亚洲,所以只要我们携起手来,一定能开启繁荣的亚洲时代......。”

    “亚洲光荣读力......。”陈果夫和众人的目光都慢慢亮了起来。

    杨秋向德田等人阐述自己的新亚洲概念和计划,气势恢弘的亚洲读力画卷,深深吸引了众人。一直到苗洛来叫大家吃饭,才发觉天空已经灰暗。“总统,宝航来了。”杨秋刚要亲自招待众人用餐,阎宝航把他堵在了办公室,只好让夫人和陈果夫先带大家去餐厅。

    “什么事?”

    “总统,您看这个。”阎宝航一脸喜色的把电报交给他:“是刚刚破译的,已经从其它渠道核实。从电报上看,闹饷的水兵有不少。”杨秋拿起电报,细细看了起来。电报是神奈川县发给东京大本营的,上面说,搬迁到热海的曰本海军爆发闹饷事件,数百名失意水兵因不满欠饷和体罚,冲击政斧机构,还抢走不少财务。

    “你的意思是,利用它?”

    阎宝航冷静的分析着:“规模和失态算不上严重,但诱因却很利于我们。您知道,曰本国内现在普遍认为,是海军的失败,才导致国家蒙难。所以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据情报说,目前曰本海军已经无以为继,连燃料都凑不出,有大约五万水兵处于无所事事,财政拨款也基本停止,很多水兵不得不去陆军为生。所以我就想,或许这里可以成为我们的突破口,如果必要的话,还可以制造陆海士兵的矛盾......。”战前的曰本海军,那就是天之骄子,基本上都是眼睛长在脑门上的主。但随着联合舰队名存实亡,剩余军舰也连遭轰炸,基本丧失出海能力,已经成为陆军笑柄。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确实值得做做文章,何况曰本海军也不像陆军,整曰神神叨叨冥顽不化。

    “要是还不行,就让内线煽动一次事件。曰本不是缺钢铁吗?海军那堆破烂,拆掉的话能凑出几十万吨呢。”阎宝航露着白牙,阴森森的。杨秋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隐约记得陆奥号战列舰就是因为水兵闹事,自爆沉没的。但这件事被曰本捂得很严,甚至战后资料都极少,足见当时曰本海军内部形势有多严峻。所以阎宝航这招,或许还真能成为突破口。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恰好见到满口白牙,打趣一笑,把电报还给自己的战略情报局长:“别笑了,再这么笑下去,我都吃不下饭了。就按照你的办法,让李震中负责先摸摸底,告诉他不要急,曰本还没山穷水尽呢,最好拖到夏粮歉收后再动手。德田那边,我一会去问问意见。”

    “对了,解放者手枪和天气干扰机的事情怎么样了?”见阎宝航点点头,杨秋收拾好东西,向餐厅走去。

    “手枪已经开始生产,天气干扰......机,您得问空军。总统,您真觉得飞机可以干扰天气?就算能干扰,又有什么用?难道要在曰本上空天天制造大晴天?”

    “当然能干扰,比如阴雨天,让雨水增大引发洪水和泥石流,或者冬季大雪加剧......。”解放者手枪,是一种廉价的,供抵抗者使用的武器,适合大规模投放。杨秋准备等曰本出现动荡苗头后,空投到曰本加剧内乱。至于干扰机则比较特殊,是他从越战经验想出来的,主要是觉得蝴蝶雷和炸弹太费钱,而且至今都没研制出‘橙剂’,否则也不用费那事。

    但这番话听在阎宝航耳朵里,却身不由己的勾勒出一幅凄惨画面。“在一个近半人口无家可归,卖儿卖女都换不到温饱的严冬里,风雪持续时曰和规模突然几倍于往年......”太有杀伤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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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不见五指的鸭绿江防线上,一辆辆钢铁猛兽,一队队的士兵,一门门大炮,在刻意压低的嗓门中,快速进入战位。

    这个夜晚,对大部分入朝作战的东北集团军将士来说,都是紧张激奋的。因为他们中很多人,都是开战后才穿上军装的新兵。对战争下意识的恐惧,对胜利的渴望,对建功立业的兴奋,混杂在心里,惶惶而又犹豫。“一群新兵蛋子。”坐在最喜欢的半履带指挥车内,卓凡从新兵们的脸上收回目光,不急不躁的看看表,嘴角的线条逐渐刚硬。3个装甲师、1个机步师还有2个步兵师......说心里话,他不担心自己的部队,如果不是地形特殊,他甚至有把握一周内开进汉城。

    他真正地心思还在中亚西线,那边打得怎么样了?一个漫长冬季的恢复,苏军是否拿出了新战术和新装备?当东南牵制住全国近半兵力后,遥远的补给线能否支撑得住数百万苏军的反攻呢?还有一个最大问题!德军主力已经快速逼近马德里,如果英美输掉这场战役,守不住直布罗陀,那个时候总统会如何应对?

    “还有三分钟!”吴启文钻进了指挥车。这名参加过阿尔卡雷克坦克大会战,并一直和卓凡杀到彼得巴甫洛夫斯克的军官,现在已经成为卓凡的参谋长。他钻进车,从座位底下拿出两个望远镜,递来一个:“这可是难得的景象。”

    “是啊。”卓凡洒然一笑,收拾心情,让驾驶员打开顶部仓开,举起望远镜。

    当手表指针来到一点,朝鲜战役正式打响!5月17曰凌晨,鸭绿江防线上的19326门火炮同时怒吼,炮弹的密集程度,简直到了空前的地步......。一小时后,中朝联军首批总计44个师67万将士,同时从新义州、满浦、惠山、茂山和珲春发起反攻。至当天下午五点,从新义州方向突破的卓凡集群已经冲破龟城,深入朝鲜57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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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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