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星:“有可能。”
    电话接通,商未晚声音懒散,带着点儿哑,似是刚睡醒:“大小姐,什么事?”
    “想你了。”周悦齐说:“来星星家里一起跨年啊。”
    “半小时。”商未晚没再推诿,“需要带些什么过去?”
    “把人带来就行。”周悦齐低咳一声:“喊上你发小啊。”
    商未晚轻笑:“干嘛?你对他有意思?”
    周悦齐:“……”
    “成。”商未晚说:“我喊他。”
    周悦齐挂了电话后翻白眼:“商商是傻吗?”
    “你听不出来她逗你啊。”赵南星说。
    周悦齐:“……好了,我傻。”
    没多久,商未晚带着他发小如约而至。
    发小叫宫程,因为爸爸姓宫,妈妈姓程,书香世家出来的孩子,虽然做了程序员,但一身遮掩不住的书卷气,来了以后略显拘谨。
    赵南星家里许久没这么热闹过。
    电视放着,几个男的坐在那儿面面相觑了许久,周朗受不了尴尬,喊人搬了个牌桌来。
    但宫程不会玩,周朗便问沈沂:“程阙呢?”
    “不知道。”沈沂懒洋洋地回:“酒吧里忙着呢吧。”
    “来凑牌搭子。”周朗说:“给他打电话。”
    沈沂拨通,程阙那吊儿郎当的声音传过来,“有事儿?”
    “来我家打牌。”沈沂说。
    程阙:“???”
    —
    程阙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聚在沈沂家里打牌 ,毕竟这位有洁癖。
    他来的时候拎了瓶好酒,桌上也都是熟人,有了他以后气氛自然熟络起来。
    玩牌自然有输赢,过现金是最有意思的。
    可大家身上都没有,周朗正要喊人拿些过来,没想到沈沂起身拉开客厅电视柜中间的抽屉,翻出八沓现金,一人两沓发过去。
    发完还记得要:“转账。”
    周悦齐震惊:“你家沈律这是现金流?”
    赵南星:“……”
    她都不知道家里有现金。
    不过牌局就那么玩了起来。
    周悦齐环顾那一桌的人,感慨道:“这哪是打牌啊。”
    商未晚瞟了眼,不经意跟程阙的目光对上,飞速低下头避开。
    只听周悦齐幽幽道:“这是狐狸开会。”
    众人:“……?”
    不得不说,周悦齐的评价很中肯。
    四个人盯着牌桌,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记牌算牌,谁都不让。
    “我说你们……”周悦齐走过去看周朗的牌,“打个牌要不要这么认真啊?”
    “你来?”徐嘉树朝她挑眉,带着几分挑衅。
    周悦齐当仁不让,“我来就我来。”
    于是上了牌桌,随手捏了张五筒打出去。
    沈沂直接推倒,“承让。”
    清一色。
    周悦齐:“?”
    “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捏着不出?”徐嘉树说:“你哥那儿也要呢。”
    周朗应声推倒,对对胡的五筒。
    周悦齐:“……”
    “我这也要。”程阙推倒牌:“可惜被截胡了。”
    周悦齐:“……??”
    她的智商仿佛被摁在地上摩擦,于是不服输地又来了一局。
    周朗点了炮。
    “你这直接是放海啊。”程阙调侃。
    沈沂见赵南星看得津津有味,微抬起头,目光正好跟她对上:“你来?”
    赵南星摇头:“我不会。”
    沈沂已经起身让了位置:“我教你。”
    他站在她身后。
    赵南星被“赶鸭子上架”,她只认识最基础的牌型,看着沈沂格子里放的现金,事先提醒:“输了别怪我。”
    “抽屉里还有。”沈沂说。
    程阙啧了声:“沂哥,我输了还有没?”
    “转账就有。”沈沂听出了他的调侃,淡定地回答。
    “差别对待啊。”程阙随意捏了张牌扔在桌上,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随后看向商未晚,还未等他开口,周朗便站起来对商未晚说:“你来吧。”
    商未晚下意识往后退半步,跟他隔开了距离,声音微颤:“我不太会。”
    “我也不会。”赵南星说:“当学习。”
    程阙目光灼灼地盯着商未晚出神,褐色的瞳仁看上去多少有几分薄情,可此刻的眼神似是要将商未晚看出个洞来。
    商未晚推辞不过,坐在了周朗刚才的位置上,却还是很客气地说:“输了的话我出。”
    她知道这些钱对周朗来说不算什么,但她也不想占周朗的便宜。
    “没事儿。”周朗一如既往地温和:“赢了你拿走,输了算我的。”
    商未晚咬了下唇:“我尽力不输。”
    “别有压力。”周朗安慰。
    他在这儿待着无聊,也没多管闲事到教商未晚,问沈沂要了盒烟去阳台给老婆打电话。
    商未晚码好牌后一回头,就发现身后空了。
    而周朗弓着腰,胳膊随意搭在栏杆上,修长的手指捏着烟,火星子忽明忽灭,照得夜色晦暗不明。
    “扣扣——”
    曲指敲桌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商未晚这才回过神,脸色微赧,有种偷看被人抓包的尴尬,“怎么了?”
    “该你出了。”程阙声音懒洋洋地,尾音上扬,听上去很“友好”。
    商未晚盯着自己手里的牌,也不知该出什么,便胡乱抓了一张要扔出去,宫程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能出这个。”
    “你还会打牌?”商未晚诧异,却也听他的把牌拿了回来。
    “会一点儿。”宫程说着给她讲了一下牌的基础排列规则。
    他们玩的是缺一门的下雨麻将,宫程看了一把就懂了。
    商未晚便聚精会神打了起来,一脸认真。
    几局下来,倒真玩了个不输不赢。
    程阙一个人做陪玩,走了“狐狸们”,来了一群“兔子”,他倒是游刃有余。
    而赵南星逐渐掌握了牌的技巧,运气也还不错。
    沈沂只偶尔给她说一声,而后便去厨房,打开柜子拿了些零食出来。
    程阙看了震惊:“你家现在都这样儿?”
    “她饿。”沈沂说。
    虽没点名,可语气温柔,任谁也知道是在说谁。
    周悦齐打了个嗝:“狗粮吃饱了。”
    赵南星拿了包薯片拆开,吃了两口便觉得腻,还给了沈沂。
    沈沂拿过来吃,看得程阙愣住,随后低下头笑了声。
    “傻了?”周朗正好从外边进来,带着一身寒气,“程阙,你不正常。”
    “去。”程阙瞟了眼商未晚认真又紧张的脸,随手捡了张牌扔出去。
    商未晚看向他:“真打这张?”
    “落子无悔。”程阙说。
    商未晚把牌推倒,“我胡了。”
    清一色,十二胡,一千二。
    程阙数了十二张给她,“开胡了啊。”
    周朗在后边看得直皱眉,“你那牌怎么打这张?”
    程阙往后仰,漫不经心:“啊?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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