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K尘埃落定后,贡子几乎没有逗留,她甚至没有和秦律之说上一句体己话,告了别就匆忙的往日本赶。
    但在走之前……
    她让猪送了她。
    “贡子小姐,谢谢你这次为了14K,为了律姐和老大做的这些,今后,您就是我的第一大恩人,山口组要是需要我,我一定会拼上命护住你!”猪对贡子深深地鞠了一躬。
    佐川贡子问:“真的吗?”
    “当然!”
    “那做我山口组的女婿好不好?”
    猪瞪大双眼:“哈?”
    “哦,上回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喜欢温柔的男人,我觉得你是最温柔的人。”
    “哈?”
    佐川贡子笑得明媚,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猪不是没有过女人,但是此时此刻他像个愣头青一样不知所措。
    佐川贡子对他说:“我喜欢你,这个秘密,不要告诉律姐哦~我怕她逼你入赘,我要你心甘情愿的娶我!”
    黄业傻掉了!他一个粗人,一身力气,从来不觉得自己长得多帅,没想到竟然能让贡子小姐喜欢,羞得脸颊绯红。
    想到平日里他与贡子相处的点点滴滴,才发现,原来,所有的温柔都是有迹可循。她那么个妙人,竟然垂青他?
    贡子转身:“我会想你的,你也要想我,记得来日本看我。”
    他大脑一片空白,目送她坐上私人飞机,满脑子都是那句,我喜欢你。
    疯猪这一世,最服的两个女人,一个是老大的律姐,一个成了他的妻子……
    …………
    小江南从学校回来,才知道整个家经历了这么一场大难。
    她跑进查偌房里,飞奔进他怀里。
    “不要再离开我了。你说了要嫁给我的!”
    查偌紧紧地抱着她:“你还是个孩子!”
    “我已经长大了~”
    “我很老了,你还小,还能遇到很多好男人。”
    “我不要,他们都不是你!我只要你,查偌。”
    “你不能后悔,后悔我就把你卖掉。”
    “我是个女人了,不要再像骗孩子一样骗我了。”
    “那我给你娶了吧。”
    小江南吻住查偌的唇,把所有的担惊受怕用爱意传达给他。
    他加深了这个吻,天知道,他多爱这个孩子……
    …………
    深夜,秦律之抱着李期矣,死死的不撒手。见面时,要把他扇死的想法,早就烟消云散。
    看着眼前活生生的爱人,秦律之再也顾不得生气和其它。
    秦律之和李期矣互相看着对方,看着看着,眼泪就一起掉了。
    “李期矣。”
    “嗯?”
    “我这辈子,怕是不会再爱上别人了,离了你,我活不了。”
    李期矣的眼泪滴在她的眼眶里:“我用十年,终于等到了你有了和我一样的感情。”
    秦律之哭着笑:“你才是最厉害的狩猎者,我只偷身,你却夺心。这场情爱,我是输家。”
    李期矣温柔一笑:“为什么你还不懂,爱没有输赢。只要你开心,你可以赢我一辈子,我输了又怎样?”
    “不要再离开我了,我不能没有你。”秦律之哭着说。
    李期矣也哭了:“知道爱人不在自己身边有多痛了吧?以后可别再气我,别再动不动想着离开我了!”
    秦律之一听,心口的邪火直往上冒,气得推开他,用拳头锤他:“妈逼给你脸说你胖你还给我喘上了?!你得意个球儿,给我在这抖你妈的机灵!少来!我们的帐还没算,又在这装你妈的杯!还他妈的反问我?!想死吧?”
    好不容易的温情画面,被李期矣这么一作,画风立马调转。
    某黑帮首领的脸,被某艺术家扇得红肿不堪。边扇边骂:“妈逼骗我?装死!真有你的李期矣!”
    “……”安静挨打。
    “装死?!笑死个人!有脑子的人能想出这么白痴的招儿吗?!你电视剧看多了是不是!”啪又是一巴掌!
    “……”为什么要作死?
    “妈的李期矣,我告诉你,你下次再吓唬我,我拿你的枪,一枪崩了你这个疯子!”
    “……”为什么要嘴多?
    “发癫也要有个底线!耍我好玩吗?傻逼!大傻逼!操!”
    脸已烂,胸已肿,某在外说一不二,不可一世的黑道首领,在自家的床上,被老婆打得面目全非。
    琼瑶不了一秒,就变成算总账的武打片。
    本来想要抱着妖精,好好温存一番的,结果一句话岔劈了,被骂了一通宵,某人哀怨的看着妖精,奈何妖精,越骂越生气,越骂越精神,祺祺低下头,想到多年前,妖精对他说的那句“不会说话就闭嘴”突然觉得好有道理。
    …………
    首演的那天,并不顺利。没有人要看这出来自东方的歌剧。
    台下只有李期矣一个观众,秦律之坐在他身边,很是哀怨:“虽然早知道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大获成功,但是没想到,发了那么多邀请函,只有你来了。”
    李期矣温柔地安慰道:“万事开头难。”
    “然后过程难,然后结尾难……”
    李期矣失笑:“我说叫弟兄们来看,你又不乐意,想要观众还不容易?”
    “这就是水军!不是自欺欺人吗?何必呢?!”秦律之叹了口气。
    李期矣安静地看着台上演出的歌剧演员,对她道:“你看,演椒树的演员,多专注啊,一点都不懈怠,那么认真,你怎么可以泄气?”
    秦律之叹了口气:“没关系,才刚开始!我每周都开演,天天发邀请函,总有一天,会有结果的!”
    李期矣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对嘛!你可是妖精,连我都能套牢,更何况观众?”
    秦律之翻了个白眼:“倒也不必说这种晦气话膈应我,套牢你?呕~”
    “……”
    这时候,一个住着拐杖的老者,推开了小歌剧院的门,秦律之和李期矣望去……
    秦律之紧紧地抓住李期矣的手,紧张地看着门口。
    “来人了来人了!”
    李期矣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不是来人了嘛~看看他什么反应。”
    那是一个欧洲人,穿着一身英伦风的西装,戴着礼帽,拄着拐,坐在第三排中间的位置,与坐在第一排的李期矣和秦律之隔着一行空座位。
    老人安静地看这出《椒树》,秦律之呼吸都停了。
    剧情正演到举人在妓院不受待见,椒树为他出头的桥段。
    她不知道来着是谁,只求他能完整的看完这出东方新歌剧,至于喜欢与否,交给他来评判。
    她全程捏着李期矣的手,李期矣也握着它的手,缓解了她很多忐忑和紧张,要说自己上台都没有这么紧张…
    只见台上的椒树,对着举人唱道:“妾慕君单特孑立,恋君孤雁出群,道甚么贫贱落拓?说什么金银富贵?不过是世人痴嗔罢!奴生来贪恋风月,唯对君倾慕自赏。莫问甚么嫁娶,莫言甚么白头,只愿同君相识这一场,不负人间这一趟。”
    李期矣听了歌词,看了眼秦律之,只愿同君相识这一场,不负人间这一趟。
    老天不薄。这一趟,够了。
    秦律之却为那句生来贪恋风月,唯对君倾慕自赏,戳中了心思。
    李期矣吻了吻她的额头:“我要问你要嫁娶,我要同你共白头。按理来说,我得给你好好求婚,可我知道你最讨厌那些繁琐的排场,总说不喜欢被当猴儿看。总说一切随你,可我还是想要一个名分,嫁给我吧,三十一岁,我想要结婚证当生日礼物。”
    秦律之看了看李期矣:“有戒指吗?”
    “有。”
    “戴上!”
    李期矣笑了,从西服内衬怀里掏出手工戒指盒,打开,是一个是非常罕见的鲜彩粉钻,最动人的亮丽粉色,令人惊叹。这个一看就是藏品。
    “多少克拉?”
    “18.96克拉。”
    秦律之愣了愣:“哪买的?”
    “海瑞温斯顿。”
    秦律之懵了,海瑞温斯顿的这颗粉钻拍了三个亿多!
    “你发什么癫?在这里拿出来!在家直接给我不行吗?要是掉了怎么办?这个卖出去得翻翻!”
    “……”
    李期矣无语道:“能不能有点仪式感。”
    “仪式个屁!“她看了看周围没人看到,她就盖上,塞进他西装内衬的口袋里。
    “这玩意儿我的了!”
    李期矣无奈道:“到处都是我的人,没人敢抢。”
    “低调点,别和个土包子似的,拿着颗钻到处显摆。”
    李期矣失笑,认命问道:“三个多亿能不能买张结婚证?”
    “不就是张证吗?给你就是了!回去立马把钻儿给我。”她道。
    李期矣闷着笑出声:“好…”
    秦律之,一个用两个奥特曼换了三亿粉钻的女人。
    ……
    整场歌剧结束,加上李期矣和秦律之,总共只有三个观众,那老者倒是很有耐心,一个外国人,安安静静地把这出歌剧看完了。
    秦律之在这事儿上倒是有了仪式感,在门口送他离开,并送了老者一份歌剧音带的手礼,递给他。李期矣站在她身后,像她的助理一样,安静有礼的陪着。
    秦律之用英文和他道:“谢谢您愿意出席,谢谢您看完整场演出。”
    熟知老人却说了中文:“不客气,用《阅微草堂笔记》的小故事来写新歌剧,很别出心裁,今晚是个美妙的夜晚。”
    秦律之开心一笑,哪怕只有一个观众,她都觉得大获成功:“原来您会说中文!谢谢您,老先生!”
    “小姐客气了。”
    “老先生,冒昧问您的名姓吗?您是我的第一个观众,我想记住您?!”
    “我叫斯蒂芬,或许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中文名字,汉唐。”说完,他脱帽敬礼,拄着拐走了。
    秦律之目送老者离开,笑得很明媚,而身后的李期矣则是面色一变:“妖精。”
    “别吵吵,让我享受一下观众夸赞的美妙夜晚!”秦律之闭上眼笑。
    李期矣无奈:“妖精啊~”
    “啧!烦死了!你有屁放!”
    “汉唐诶!”李期矣的声音很不淡定。
    “对啊,汉唐!他叫汉唐!听不见吗?”
    李期矣看妖精这傻乎乎的样子,心想他们家妖精八成是不知道汉唐是谁……
    “师姐啊,我有必要和你介绍一下。这个汉唐,他是英国着名的汉学家,专门研究《红楼梦》和明清小说的,他的妻子你认识,是歌剧演员桑达。”他的声音怯生生的。
    秦律之张开血盆大口,一脸震惊的看着李期矣:“桑达?”
    看到妖精震惊的样子,李期矣点了点头。
    果然,某妖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阵捶:“你怎么不早说!!!”
    “我…不是没有见过汉唐先生本人嘛?”
    “操!!!李期矣!!!你怎么不早说!让我留个联系方式!!!”妖精炸毛儿了。
    祺祺挠了挠后脑勺:“我也懵了…”
    “废物!!!!!!!”
    祺祺又又又又又被家暴了……
    ……
    一周以后一篇名为《东方新歌剧:论东方美学与《椒树》的艺术价值》的论文,被发布到了西方权威的学术杂志上。
    秦律之看到论文时,飞奔来找李期矣。
    “祺祺!!!出大事了!”
    祺祺抱住飞扑而来的妖精,笑得很温柔:“知道了知道了,汉唐先生帮你背书了,你的新歌剧要红了!”
    妖精对着被她扇烂的脸就是一阵亲亲轰炸,李期矣笑容灿烂的承受轰炸,发自内心的替她开心。
    秦律之抱着李期矣,对他道:“祺祺,我在特别特别开心的时候,就会发现我真的很爱很爱很爱你。”
    祺祺笑得很傻:“那我求你天天开心。”
    两个人看着对方傻笑……
    这场始于年少时冲动的情爱,在此时终于变成了爱情。如果说,性是脱离理性的轨道,那走向爱时,便是通往幸福的列车,轨道上的车来来往往,不变的是列车上等待终点的乘客。人生是一场未知的旅行,不管哪一站是终点站,不管途中拐了几道弯,但旅人的追求,一定是爱与幸福。秦律之和李期矣的这趟脱轨之旅,到达了属于他们的终点,前方列车到站白头偕老,请乘客们拿好名曰希望的行李,从爱的车厢下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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