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八月,盛夏。
    x小姐今天过生日,林维亚在超市买完晚饭用的食材,把车开到某家甜品店,取走两天前就订好的黑森林蛋糕。
    今年生日不同以往,过完今天她就满十八岁了。林助理琢磨着怎么也得特别一点,于是方向盘一转,又绕路去了一家酒庄,在侍酒师的帮助下,挑了一瓶她出生那年產的红酒。
    眼看着天就快黑了,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交通事故,林维亚被堵在路中央,一时半会赶不回去。他怕x小姐等得不耐烦,给她打了个电话,再三嘱咐她,好好待在家,不要出门。
    国外治安不比国内,天一黑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再加上那位大小姐爱凑热闹的性格,他在身边都不一定管得住,更别说他不在身边了。
    等员警处理完事故,清出路面,林维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家,果然,原本应该趴在床上吹空调看书的x小姐,连个人影都没有。
    林助理顿时觉得脑壳疼。
    他掐着额头劝自己冷静,一边给她打电话一边环视四周,迅速观察了一番室内环境。门窗没有损坏,物品没有翻乱,睡衣扔在床上,衣柜少了一件黑色吊带和一条牛仔短裤。
    电话接通之后久久无人接听,林维亚调出门口的摄像头,发现就在一个小时前,她出了家门,临走时还对摄像头做了个鬼脸。
    万不得已,林维亚打开移动定位系统——因为涉及隐私,除非她的生命受到威胁,不然他不会主动追踪她的定位。只见网格萤幕上,显示x小姐的红点在某个酒吧不停闪烁。
    他突然想起昨天晚饭时,她兴奋地说,她要在生日这天干一件大事,如果成功了,一定会让夏雪域对她刮目相看。
    所以那件“大事”就是泡吧喝酒蹦迪??林助理实在理解不了青春期少女的脑回路。
    他带上车钥匙匆匆下楼,顺手还拿了一件她的外套。
    在国外,天黑以后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因为你不知道阴暗的角落会不会藏着癮君子和小混混,所以不是林维亚想束缚x小姐,而是她一个女孩,夜晚独自出门遇到的危险概率实在太高。
    可能是这两年朝夕相处,他们连睡觉都在一起,林维亚已经习惯了她永远都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一想到她随时有可能暴露在危险之中,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提心吊胆。
    酒吧离公寓不算太远,他很快就找到了,在某个街区的尽头,蓝底红字的招牌非常显眼,旁边就是施普雷河的分支。
    青灰色石头砌成的矮墙将河流与人行道分离,有个男子正倚着矮墙抽烟。
    林维亚停好车,从车里下来,那个男子也抽完了烟,准备返回酒吧。两个人就这么迎面撞见,在看到对方脸的一刹那,均是一愣。
    自从离开噩梦一般的训练营,林维亚从没想过还会遇见以前的朋友。或许不能称之为“朋友”,他们只是恰好没杀死对方而已。
    “葛,城?”林维亚皱起眉头,亏他记性不错,还叫得出对方的名字。
    那个名叫“葛城”的男子,一看就是亚裔的面容,长得眉清目秀,眼角弯弯,笑起来甚至还有那么点蛊惑人心的味道。
    “哟,这可真是好久不见,林维亚。”他掛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轻松地跟对面的人打招呼:“你也是出来做任务吗?”说完,他夸张地拍了一下脑门,像是才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一般,“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您可是以第一名的成绩从魔鬼营出来的,还被那位大小姐选走了,我们这等接散活的贱民哪能跟您相比。”
    “你在这儿干什么?”林维亚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他的手贴到后腰,摸枪的动作完全是条件反射。
    “别紧张别紧张,我不是出任务。”葛城摊开双手示意他放松,晃晃悠悠地走过去,试图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套近乎。
    “虽然我没你运气那么好,但现在混得也不差。”他朝酒吧的方向偏头,“雇主在里面玩呢,有其他人跟着,我出来抽根烟。”
    林维亚以前就不喜欢他,训练营的时候,葛城就是一根老油条,表面跟谁都打得火热,可一到训练场,下手又狠又毒。这种笑里藏刀的人,林维亚向来敬而远之,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了。
    他挡开葛城的手,不想再和他废话,转身就走。
    葛城倒也不生气,抱着胳膊,在林维亚背后笑嘻嘻地嘲弄,“真怀念啊,你说当初我俩明明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是我长得更帅,那位大小姐为什么偏偏选了你?”
    “难道是提前知道了尺寸?”葛城笑得促狭,调侃得越发不着边际,“说说看啊,你们一天做几回?”
    林维亚没有理会葛城的挑衅,虽然此刻他真的很想拧断他的脖子。他拉开酒吧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出于隔音考虑,通常这种喧闹的夜店都会有两道门,当第二道门打开,林维亚瞬间就被沸腾的人声包围了。
    他忍受着刺耳的重金属音乐,眉头紧锁,在昏暗的灯光与嘈杂的音乐中,艰难地找寻x小姐的身影。
    人群在他周围胡乱地蜂拥着,狂欢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它让每个人都激动得不明所以。林维亚被前后推搡,吼声和尖叫在他头脑里接二连三地爆炸,头疼蔓延到太阳穴,他的烦躁指数开始成直线飆升。
    而他要寻找的人,此刻却在舞池外,正和一位年纪与她相仿的白人少女相谈甚欢。
    震耳欲聋的音乐掩盖了她们的对话,没人知道她们在说什么。白人少女拢起一头长长的棕发,侧耳倾听x小姐的低语,湛蓝的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
    她举起手边的鸡尾酒与x小姐碰杯,酒精划过喉咙,她的眼神飘向舞池,环顾了一周,最后定格在某个和疯闹的人群格格不入的男人身上。
    “你看他怎么样?”少女手指舞池中央,玩味的语气就像在评估猎物,“个子挺高的,我喜欢高大的男人。”
    x小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从身高和背影一眼就认出了林维亚。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两个未接来电,还有林维亚给她的留言——
    “我去找你。”
    连敬语都忘了用,显然发出的时候很匆忙。
    x小姐弯起唇角,笑意染上眼角眉梢。
    “你眼光不错,可惜这个人是我的。”
    ******
    akiii:葛城是日本的一个姓氏,并不是姓葛名城,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不过都不重要,反正名字就是个代号而已
    白人少女最开始已经出过场了,还记得喜欢林维亚的两个女孩中,除了薇薇安的另一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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