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绍艺憋红着脸,一句话都没有多说,但越来越红的脸却已经代他回答了。
    任光绪之前心里那种闷闷的感受突然就烟消云散,他弯了弯嘴角,轻轻的用手肘撞了下关绍艺,示意他开始钓虾。
    关绍艺就这样姿势僵硬的坐着,红着脸低着头的开始钓虾。
    任光绪也坐下,心情愉悦的把钓竿放到水里,专心的盯着水底的动静。
    不一会儿,关绍艺在水中的钓竿就被一股力量拉扯着,他用力往上一拉,一隻活跳跳的虾子就这样从水里被拉出来。
    任光绪在一旁看着关绍艺熟练的动作看到有些发愣,而后他转回去,用着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钓竿。
    又过了一会儿,任光绪还在等待着虾子时,关绍艺又钓起了一隻比刚才那隻更大隻的虾子。
    任光绪这时还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只觉得是自己跟虾子的磁场不太对。
    但当关绍艺一连钓起了十几隻虾子,而任光绪的钓竿始终都毫无动静时,任光绪忍不住拉了下关绍艺的衣襬。
    「怎么了?」钓的上头的关绍艺应了声。
    任光绪犹豫片刻,还是问出来:「为什么都没有虾子想来吃我的饵?」
    关绍艺看了眼任光绪的钓竿,对他说:「你的钓竿拿来我看看。」说完就接过任光绪的钓竿。
    没想到,原本二十分鐘毫无动静的钓竿,在被关绍艺抓到手的那一刻,就突然有了动静。
    很快的,关绍艺又钓到了一隻虾。
    任光绪:「……」虾场也有物种歧视吗?
    关绍艺摸了摸头,把虾子递给任光绪说:「你的钓竿应该没问题,你再耐心等等就好了。」
    任光绪闻言,点了点头,而后无奈的拿回钓竿,认份的坐在旁边。
    最后,随着一声冰冷的机器女音,钓虾时间结束了。结算时,关绍提艺的网子足足装了半袋再多一点,而任光绪的网子只有孤单的寥寥几隻。
    任光绪有些哀怨的看着关绍艺的袋子,发出了死亡射线。
    关绍艺拍了拍他的肩说:「没事,这种东西嘛,就是要多练习,像我,第一次来也是跟你一样,只钓了几隻而已。」
    任光绪闻言,突然想到甚么似的问道:「你第一次来是几岁?」
    关绍艺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下,摸了摸鼻子说:「五…五岁…」
    任光绪微微瞪大双眼,面色看起来有些讶异。见状,关绍艺连忙补充道:「那是林哥跟我哥带我来的!因为那时候我爸妈刚离婚,我爸很忙没有时间照顾我,所以就把我丢给我哥,」
    讲到一半关绍艺换了口气,继续讲「我哥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追着林哥跑,林哥很爱来这里,所以我也就跟着来了。」
    说完,关绍艺无奈的耸了耸肩。任光绪微微张大嘴巴看着关绍艺,良久,才乾巴巴问出一句话:「你…爸妈离婚了?」
    关绍艺无所谓的点点头说:「对啊,在我很小的时候离的,但他们现在还是朋友,所以也没什么啦。」
    闻言,任光绪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而后带着谨慎的语气问:「你现在是跟你爸住还是……」
    讲到一半就被关绍艺快速的打断:「跟我爸,我妈不想要我们的抚养权。」说完后,便委屈巴巴的用小指头勾了勾任光绪的手。
    任光绪愣愣的看着关绍艺,手指传来了微微的热度,轻轻的勾着他的手,也勾着他的心,忍不住想跟着他走。
    任光绪回握住关绍艺的手,往前抱住了后者。关绍艺感受到了怀里的温度时,弯了弯嘴角。
    两人就这样相拥,但过了一会儿,却有一个陌生却有带着一丝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呦!看看这是谁,大庭广眾之下搂搂抱抱的不嫌丢脸?」刺耳却又带着一丝熟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关绍艺猛然抬头。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关绍艺面前,齜牙咧嘴的死死盯着任光绪。
    「你不过是他的备胎罢了。」这句话突然闯进关绍艺的脑内,之前在麻辣烫店里发生的是突然涌上心头。
    只见那个男人双眼慢慢的变得通红,紧紧地盯着任光绪,好像捨不得移开视线似的。关绍艺被这个眼神一惊,连忙把任光绪抱的更紧。
    任光绪:「......」你这是在激化他的怒气值吗?
    果不其然,那个男人一看到两人的动作不但没有因此收敛,反而更放肆时,他突然衝上前想分开那两人。
    关绍艺一看变觉得不妙,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连忙转过来用背对着那个男人,因为这个姿势刚好可以挡住任光绪不受到伤害。
    任光绪在关绍艺的怀里急的脸颊发红,想挣脱出来但又被关绍艺给抓住,他一边紧张忧虑的看着关绍艺,一边低声哀求他放开他。
    正当那个男人要碰到关绍艺时,虾哥突然带着一群小弟大摇大摆的从后面过来,架住了那个看起来准备把关绍艺活生生撕成两半的男人
    那个男人一感受到自己受到了牵制,立刻开始挣扎,边挣扎边指着关绍艺和任光绪大吼着,含含糊糊的听不太清楚,关绍艺只隐约听到几个关键字。
    不巧的,跟「备胎」、「工具人」、「渣男」之类的字有关。
    关绍艺看着那个男人逐渐远去的背影,眼神有些深沉,之前的猜测纷纷浮出水面,但他又不愿意这样轻易的怀疑任光绪。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任光绪,语气复杂的问:「你老实说,他是谁?」
    任光绪见状,知道自己绝对没办法像之前那样蒙混过关,他原本想要编一个谎言来骗关绍艺,但对上关绍艺认真又深邃的眼神,他突然就不想了。
    但他又不想把自己之前做过的事全盘托出,他希望那段过去可以像灰烬一样随风而走,那段过去对他来说是羞耻的象徵,他不想让喜欢的人知道。
    任光绪垂下眼眸轻轻的说:「他是我以前的一个追求者,我可以保证我不喜欢他,其他的事就......」
    关绍艺持续深沉的看着任光绪,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用手轻轻地抓住了任光绪的手,低声说:「不管你是好是坏,我都会喜欢你,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你是任光绪。」
    说到一半他又接着补充:「过去的事你可能不想说,没关係,我可以等你想说的时候再知道,但无论如何,我都能接受。」说完他就抬头对上任光绪的视线。
    任光绪刚刚的那一剎那差点红了眼眶,关绍艺的话很朴实,但他的眼睛流露出来的东西却很真挚、很动人,像是阳光下的琉璃那般的光彩动人。
    任光绪捏回去关绍艺的手,小声的说:「之后一定跟你说。」
    关绍艺满足的点点头,像隻哈士奇似的得意的哼了声。
    任光绪笑着拍了拍关绍艺的头,两人亲暱的动作不小心落入了虾哥的爸爸,也就是钓虾场老闆的眼里,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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