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
    路星茴从老师家出门时已经下午六点,天已经黑了。
    回家的路上小摊贩也多了起来,行道树上被系上绳子,上面挂满了春联灯笼。
    路星茴将电动车停在路边等红灯,旁边有一老奶奶,身上裹着一层又一层旧单衣,坐在马扎上守着摊子。
    很明显,十字路口处,这是个好位置。
    她一定来的很早,路星茴想。
    “奶奶,给我拿一副春联吧。”
    老太太将手从袖子里抽出来,麻利地将路星茴眼前的春联装起来,递给她。
    “二十。”
    路星茴接过袋子拿出手机准备扫码,老奶奶却先问了一句,“小姑娘有现金吗?”
    这年头现金可算是个稀罕东西,路星茴上一次见还是三个月前路予同出门留在桌子上的一万块。
    被她存进卡里了。
    路星茴没有直接回绝,她将春联放到车篮里,停在路边。
    她指着身后的小超市,对老奶奶说:“我现在去超市换,您帮我看下车。”
    老奶奶连忙拉住她:“没有就算了,扫码一样的,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我正好去买点吃的。”晚饭还没吃,刚好去买盒泡面吧。
    到了泡面区,路星茴犹豫一下又拿了自热火锅去结账。
    马上过年了,吃点好的,又不是没钱,可怜自己给谁看呢?
    将钱给老奶奶后路星茴也没再耽搁,骑上电动车直接回家。
    前两天刚查过的,剧组因为疫情封了一个月,男女主戏份才拍了一多半,过年都不休假,路予同肯定也回不来。
    路星茴习惯了,也不是第一次过年一个人。
    就是偶尔会想,他就不想她吗,不回来连个电话都不打。
    高强度补了一天课,路星茴有些累,洗完澡草草吃过后就回房间睡觉了。
    手机被落在客厅桌子上,上课时调的静音也没打开。
    晚到的电话刚好错过。
    晚上十一点,路予同刚下飞机,他又打了一次,依旧没人接。
    他有点担心,因为这次剧组比较偏僻,信号不好,他和路星茴的作息也不一样,平时都用微信留言,所以从没有过联系不上的情况。
    算起来两人已经半个月没通话了。
    路予同打开手机监控,看到客厅桌子上的自热火锅与手机时才放了心。
    机场离家比较远,又正值春运,路予同到家时已经一点半了。
    将行李放在客厅,他先去路星茴房间看了看。
    小姑娘怕冷,房间空调温度开的很高,路予同开门的瞬间一股热浪袭来。
    房间安了地脚灯,路予同便没开灯直接走进去。
    小姑娘热得将被子踢开,侧躺着的睡姿半边脸都被埋进松软的枕头。
    路予同将她脸上凌乱的头发拨开,粉扑扑的小脸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起来像是微醺一样,嘴被空调吹得有些起皮。
    路予同在床边坐下,弯腰打开床头柜,拿出小姑娘的唇膏。
    昏暗的灯光和女孩儿侧躺的睡姿让他有些无从下手,路予同只能轻轻拨动女孩儿的身子。
    小姑娘像是被扰了清梦,嘤咛一声,换了个姿势。
    路予同借机会将女孩儿放正,打开唇膏,顺着女孩儿的唇形轻轻涂着。
    小姑娘的睡衣衣摆因为刚刚的动作掀了起来,露出了纤细的腰和可爱的肚脐,路予同刚好看到。
    他愣了一瞬才缓缓伸手将衣服拉下来,把被子给她盖好。
    等一切都做完,他才俯身在女孩儿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
    “晚安,宝贝。”
    一夜好梦。
    路星茴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
    她闭着眼睛摸了摸床头柜,没摸到手机。手上却多了一个小小的圆柱体,路星茴皱着眉头睁开眼,将那东西拿到眼前看了看,原来是唇膏。
    她先是重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一屁股坐起来。
    她不喜欢给唇上涂东西,那黏腻的感觉让她不舒服。
    这唇膏是路予同买的,她几乎没用过,一直放在抽屉里,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似是想到什么,路星茴急忙穿了拖鞋往外走。
    看着如昨日一般的客厅她刚才激动的心情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瞬间降到冰点。
    路星茴自嘲一笑,想什么呢,他这时候怎么可能回来呢······
    落寞地转身回卧室。
    忽然,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路星茴又转过身来。
    日思夜想的人就那样出现在门外,身后的阳光好像圣光一般打在他的身上,路星茴愣在原地。
    路予同见状笑了。
    “几个月不见,不认得了?”
    路星茴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扑进他的怀里,整张脸都埋进他的胸膛。
    “爸爸!”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路予同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低头一吻。
    “嗯,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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