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了好几步,在各方惊讶的目光中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仰头吞下了里头的药水,喝完抹了抹嘴,任凭药瓶落在地上。
    「梧音!」呼唤她的人是南宫逸遥,他一直潜伏在暗处观察一切,直到察觉萧扬要伤害她才出面制服,可没想到真正动手的人竟是她自己!
    「这才是真正的毒药,比你身上的更毒、更快死。」你,指的是宇文浩。
    这一切只是计中计,一层又一层的圈套罢了。一个小圈圈的只是小小的国恨,大一点的圈圈起了家仇,最大的圈却将每一个无辜牵连的生命套牢。
    她,一开始只是个圈外人,到后来变成了圈中人,最后成为套圈的人。
    一报还一报不是结局,没人比她更清楚了,所以她要做一个了结。
    她凝视自己终于染上鲜血的双手,边哭、边笑。
    「那些薰香不过是一般的迷药,在场闻到的人在一个时辰后就能恢復如常。」她目光投向龙椅上狼狈不堪的宇文浩:「至于你跟裴宓,这个薰香会引发你们体内的毒,记得吗?你前日喝下的东西??」
    话还没说完,肚子里涌上一股血腥,冷不防地破口而出,落在地上的红盖头上,加深了顏色。她痛苦地跪了下来,一手撑着地板,惨白的脸庞还沾着血渍,她却一点都不在乎似地继续说道:「我??不过是要一个真相、一个公道,现在??所有的真相都揭发了,让我把最后一个公道??也还了吧??」
    她应该没有遗憾了吧?嗯,如果有,大概就是现在还在殿外领兵的那个人吧??怎么办?昨晚的婚誓要是被他当作谎言该怎么办?不可以啊??
    「涟,我这一辈子虽不长??直到最后也还是你的妻子??足矣??」
    失去意识前,她朦朦胧胧地看见南宫逸遥衝到身边,撑着最后一口气抓着他的衣服,求道:「带我走??哪都好??我不想他看到??」
    大军破门而入时,里头一片混乱,但那里却没有梧音的身影。
    宇文湘命人抓住宇文浩、蔚冉和萧扬,又命人将门窗全数开啟,还宣了太医过来,忙了好一阵子之后回头看向拄着拐杖呆站在殿中央的弟弟。
    他明白过来,真相是什么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真的。
    「九殿下,到处都找不到人。」阿陌把整的大殿都找了遍,就是没看见梧音的身影。「还是已经被逸遥兄救出去了?」
    要真救出去了倒好,但这沾了血的藺草簪怎么回事?
    宇文涟握紧了手上的簪子,他认得出来,这是她的。
    「九殿下,奴、奴婢有看见这位姑娘??」有个小宫女怯生生地出声。方才殿上几乎所有人最后都昏死过去,她因为负责奉茶,一直待在角落里,所以没有吸入过多薰香的毒气,就算还有些四肢无力,但还能保持清醒。她看见了所有的来龙去脉,说道:「就在您进来之前,姑娘喝下了毒药,说由她来还最后一个公道,最后死了,被一个男子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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