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
    同款的掌声热烈地在会场内拍响,坐在钢琴前的苗条身影带着轻微喘息站起来,走到台前与乐团指挥苏燁向观眾们鞠躬,镁光灯闪烁过后,音乐厅里的灯全部亮起,播音在广播观眾慢慢离场。
    陆悠油向散场的观眾扫了一圈,习惯了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她以前并没有这个习惯,自从半年前t地回到b市没多久又要飞去h地出演,在演出的最后一场,无意间在散席的观眾里看到像极了那人的背影,大脑管不住双腿,奔下舞台,往人群方向跑去,穿插在人群的她茫然张望,甚么都没有,人影也没见。
    自嘲说分手的人是她,如今念念不忘亦是她。
    分手了,谁又会傻呼呼的兑现承诺,无论她在甚么地方演出,都会来看她?没有吧,不会有人这么无聊。
    自从那一次之后,陆悠油便有了这个习惯,完场后一直往观眾席方向看过去,可笑每一会都没见到她心里面那个人。
    「悠油?怎么了吗?你是不是在找甚么人?」苏燁轻拍她的肩膀,刚才喊了她几声都没反应,而且不单是这一次,近些日子,悠油每次在完场后都会立定在舞台很久,直至观眾差不多散去才会回去后台。
    观眾己散去一半,悠油收回视线,向苏燁露出一抹不温不火的笑容「没找甚么人,想看看来听演奏会的人会是怎样的,我的师父说过,多体会人生百态对乐章会有不一样的领悟。」
    她的话听起来有些道理,尤其音乐里的艺术家的思考异与常人,苏燁没半点质疑相信了她的话。
    始终没有到她想念的那个人,一眼望向空盪盪的观眾席,再一次的失落,再一次心里面那块地变得荒凉虚无。
    在她回身走落后台后,一抹躲于暗角的身影走出来,目送了那抹穿了黑色裙子的身影。
    换回了衣服,絮藤把裙子装好,突然醒起甚么,从一堆花束里拿了其中一束出来,递给她。「拿着吧,人家在外等你呢,真痴情啊,无论去到哪他都来看你。」
    盯着怀间的花束,不愿意接受,但他送的话,她不能不收。
    无奈把花束接手,对着絮藤忙着收拾的背影嘟嚷「他怎么那么间,不是有一大间企业等着他接手承继吗,没事干嘛飞来飞去的。」
    怎么那个人就不像他了,人家做总裁,那个人也是做总裁,那个人却没这个间情逸緻飞过来看她,要不然她俩还用分手?
    「那可不一样,人家谢公子可是太子,太子要罢工两三天,下面的人能说他吗?何况谢公子可有才干了,闻说自从他从外国回来做了些变革后公司收益高了不少,连带股价也升了,你说啊,将公司管理得这么好,忙里偷间跟着你到处飞有何不可?」将悠油的手饰放回去绒盒丢进提包拉上拉鍊,把包背到肩上回过身来挑了挑眉「走吧,别让谢公子等太久。」
    「他有才干又怎样,人笨,我的态度还不明显吗,他干嘛非要缠住我。」最可恶是她不能坦坦白白说她不喜欢他,请他不要再来,要不然她一定被爸妈烦死。
    谢治辰是z市冀祥集团的太子,半年前从外国某间大企业辞退回流接手家业,外表俊朗,身材高大,衣着时尚,犹如电视剧里演霸道总裁的男主角一样,有顏值,有家财,相信是不少少女、熟女们幻想的对象。
    可惜啊,陆悠油对他不感冒,而且她现在非常无敌讨厌“总裁”!
    他俩天南地北,一个在b市,一个在z市,本该不可能有甚么相识的机会,人生如戏从来都是大道理,悠油哪能知道陆青仁是如何搭上冀祥集团的谢董,然后恰好谈到他的儿子是单身,陆青仁的女儿也是单身的话题。
    二人一拍即合,陆青仁说谢董知道她是名扬国际的钢琴家,认为和他的儿子很般配,很快促成了她与谢治辰在某间餐厅见面相亲。
    陆悠油是被陆青仁骗去餐厅的,她并不知道餐厅里等着她的人是谢治辰,去到餐厅见到不是陆青仁或乔缓芝而是他,她调头要离开,若不是谢治辰有礼邀她坐下来,说他也不知情的话,她一定不会搭理他。
    捧住一束花心情倾刻烦躁,悠油没有女人收到花该有的喜悦或优越感。
    音乐厅外,谢治辰好像在拍偶像剧,双手搁在裤袋里挨坐在他的房车前,头颅微微低垂,在悠油与絮藤看过去的角度正好是三七面,如雕刻出来的轮廓在女人眼中可谓帅到掉渣。
    悠油内心感慨一番,谢治辰是名副其实的高富帅,为人绅士有礼带点幽默,品格暂时挑不出毛病,对女士谦谦君子,对她更是事事上心,记住她的口味喜好,伴着她四处演出,他的追求理应要怦然心动的。
    可惜谢治辰没能让她那片镜海翻起半点涟漪,对着谢治辰的迷人与体贴,她依样是心如止水。
    「悠油。」谢治辰感觉到台阶上有人,抬头看过去,是他心念的那位女士。长腿迈开往走上台阶,伴着她一同下来。「累不累?」
    悠油摇了摇头,扯了一扯唇角。
    她身体确实不累,累的是心。
    每一场演奏总是盼着那个人的身影,每一次得到的是无尽的失落,冀望越高失望越大,道理她明白,但有些感情她控制不来,谢治辰使她心如此水,那个人则令她大浪翻飞,平伏不来。
    「治辰……你忙的话不用专登过来看我演出,你支持的心意我是知道的,管理公司很多事要处理,别为这种小事弄坏身体。」她说得非常婉转,婉转中却中肯地表达了她想说的话。
    要谢治辰别再往她身上浪费时间与精力,她不会有任何感情上回应的。
    「不会,我还有时间去健身呢。」这段时间他是知道悠油对他并无意思,只不过在他角度,悠油只要没喜欢别人,他都有机会的。
    古语不是这样说的吗?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他相信能用诚意打动一颗芳心的。
    第一眼在餐厅见到陆悠油的时候,谢治辰并没太大的感觉,相处了一顿饭,他最多对她只泛起了些许兴緻,觉得她漂亮之外,内涵丰富,有音乐家特别的韵味和优雅的气质,但,仅此而已。
    直至他为兑现在用餐时答应会去看她演出而买了票,特意在繁忙的行程中抽出空档去看她演奏,那场演奏让他对悠油有改观。
    在演奏舞台上,她令他觉得她是高不可攀的女人,娇艷夺目,散发出芬芳勾人心神,冒着露水的花体又像一朵纯洁单纯的白玫瑰,想摘之,又怕它的刺,令人欲罢不能。
    与她那天在餐厅里的疏冷截然不同。
    两面的陆悠油勾起了谢治辰的心潮,回去后整夜难以忘怀她的身影,他便知道自己中招了,既然老爸和陆董想撮合他们,他何不顺利成章找藉口追求她?
    只不过他没想过追了快半年,对方半点回应也没有,与他保持该有的距离,对着他是不客气表露疏淡,越是这样,谢治辰越想征服她。
    男人都会这样,容易得手的不会珍惜,难到手的却越挫越想得到,满足个人的虚荣感。
    谢治辰承认有这种心态,另一方面,他年纪也到了该修心养性的阶段,总觉得悠油可以让他定下来的女人。
    「我以为偶像剧里的总裁都是瞎演出来的,没想到你当总裁也能当得四处飞之馀还有时间健身。」悠油再扯一扯嘴角,眼神与笑意足以冷冻整个太平洋。
    谢治辰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声如偶像剧里的男主角十分磁性性感。「总裁的工作真没你想得那样。」
    「为甚么我认识的那个总裁并不是这样?」脱口而出那剎,悠油暗里嘖了一声,紧抿住了唇。
    跟在他俩后头的絮藤听到悠油说的话,脑里莫名马上出现了公璟瞳的投影,是吧?悠油说的那个总裁是公总吧。
    半年前她抱住悠油哭了一个早上,她问不出发生了甚么事,只知道自从那天后,悠油变得不爱说话,基本上除了三餐之外,她的时间全都投放在琴房里,有几次在琴房外候着,絮藤得出她的琴音多了几分忧鬱的灰暗,一首欢快的乐章,她听着还有股淡淡的心碎感。
    她关心了几次,几次也撬不开悠油的嘴巴,问不出所以然来。
    女人的直角是难以用科学角度去理解的,絮藤问不出却感觉到出来,悠油的不妥出现在公总离开之后的,若果她是普通不捨得一个照顾过她的姐姐的话,那她的反应未免有过态了。
    除非……………..
    那是一个大胆的猜想,絮藤有几回敲门进去琴房给她喝水,见着她神色落幕的模样,心里的猜想便觉得它有可能是真的,很想直接问她,话到唇边却又问不出口。
    现在悠油的话证实了那个猜想,原来并不是谢公子不够帅、不够吸引、不够诚意,是某人的心早己装住了一个人。
    注定谢公子无法得到金主的芳心,絮藤有些替谢公子可怜。
    「谁?陆世伯吗?」谢治辰当下第一反应以为悠油在说陆青仁。
    陆青仁很忙,忙到女儿在z市演出都不会过来捧场。
    「不说了,没意思。」悠油不正面回答,来到车旁,她又道:「谢谢你的花,不过……」
    「不用说了,你在哪里演出,我就会过来支持你,你只要有一天是单身,我就会坚持到底,住哪间酒店,可以让我送你吗?」他己打开了副驾,带了些男人的强势令对方不容拒绝。
    这种方法有些凑效,悠油抿着嘴有些不忍对这么好的人狠心,缓缓点了点头上了副驾,而絮藤自然坐在后座,把自己的灯泡光度调到最底,降底存在感。
    湛蓝的轿车开走,停泊在后头的预约车这才亮起了车头灯。
    司机向后座的乘客小心问道:「可以去机场了吗?」
    乘客在街外昏黄的灯光照亮下映出一张苍白的脸,她紧咬住唇瓣点了点头,目光看向窗外来来去去的车辆。
    也对啊…….
    半年多的时间,她不可能一直在等的。
    有人在她身边了……
    公璟瞳,你始终失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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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要说的话
    要一起还需要一些契机,下章契机要来到了。(明天就会更~呵)
    呵呵。
    感谢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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