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姓石,别人好像都喊他石老八。
    石老八这才见到窗牖下坐着的许沁玉,走进来搓搓手笑道:“许小娘子,是这么回事,你也知道的,这商铺本来就是比市场便宜租给你们的,也都租了快三年了,你瞅瞅看,你这生意又这样好,是不是也该涨点租子?”
    许沁玉问道:“那石东家觉得涨多少合适?”
    虽然签的契书上也写着不得无故涨租,但耐不住石老八总是过来想涨租。
    其实去年时候,这个石老八就来过,想谈账租的事情。
    只是那时候姚娘子在一旁,刚听石老八开了个口,姚娘子就赶忙把人拉走了。
    这都过去一年多,石老八还是没放弃。
    许沁玉觉得,人家想涨租也正常,看自己赚了银钱,加上租金本来就比市价便宜些,涨回去也成,就是每年多了几两银子而已。
    石老八笑道,“是这么回事,本来每年的租金也比外面便宜些,我是想着,这铺子也都租给小娘子快三年,小娘子人好心肠好,以后呢,这租金我们就不收了,甚至还能添些银子进来,许小娘子不是还在饶州城建饭庄吗?银钱肯定能多一点就一点,我们也帮你出二百两银子,往后这许记食府也不收你们租金,可以一直给许小娘子用,就是许小娘子在饶州城的饭庄,往后我们能不能拿个一份半份的盈利,许小娘子觉得如何?”
    许沁玉忍不住看了石老八一眼。
    这心还真够大的,就二百两银子还想占她饭庄的股份。
    就是鲁夫人跟冬氏,人家愿意一二万两的银子借给她,也决口不提入股的事情。
    饭庄那边光是建成都要五六万两银子,还不算后期的投入。
    饭庄开业,等到正常开始盈利,每个月少说几千两银子的盈利,往后说不定会更多。
    这石老八就出个二百两,每个月想分走她几百两,打得什么算盘,这也太不要脸了些。
    许沁玉忍不住问,“这是石东家的主意,还是姚娘子的主意?”
    石老八笑道:“姚娘她也同意的。”
    其实姚氏一开始根本不同意,说的也不是出二百两银子,是差不多二千两银子,她所有的身价,都投给许沁玉,但占的也不是饭庄那边的份,是源宝镇许记食府的份额,每月分一点盈利。
    但石老八觉得二千两银子实在很多,饶州城的饭庄也更有赚头,何况现在大家都不看好饭庄,他觉得许沁玉做的吃食好吃,就算开的城外,恐怕也会宾客云集,不如趁着现在给点银钱占了份额,等以后饭庄那边能赚大银钱,到时候就占了大便宜。
    闻氏在旁边听得直皱眉头,也觉得这人是不是异想天开。
    许沁玉点点头说,“我知晓了,石东家让我考虑考虑吧。”
    她当然不可能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甚至没打算
    虽然契书上都已经写明,但她心里头不乐意了,不想继续租这姚氏的商铺。
    她打算看着源宝镇这边有没有其他商铺出售,她想直接买个商铺,不然租赁的话,总有些房东瞧着你生意好了,就想着涨租,或者把你挤走,这铺子他们自己留着做营生用。
    这样的事儿在后世都是屡见不鲜。
    源宝镇的许记食府是她开的第一家,她也舍不得放弃,还想继续开着,以后要是在其他地方开分店,源宝镇都是第一家创始店。
    石老八还以为许沁玉考虑过后就会同意下来,笑道:“那小娘子先考虑考虑,我就先回去等许小娘子的信儿。”
    许沁玉点点头,面色还是不变。
    等人离开后,闻氏忍不住说,“这石老八实在有些过分,二百两银子就想入玉娘你那几万两银子建的饭庄,他在做什么春秋大梦,玉娘莫要怕,我们契书上写得明明白白,这铺子至少十年内不得无故涨租,也不能不租给你,他真要想占这么大便宜,我们就把契书拿出去给他瞧瞧,就算告去官府我们也不怕。”
    许沁玉摇摇头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万一不同意,他在食肆里使点坏就不好,所以娘也别担心,我有其他打算。”
    闻氏忍不住问,“玉娘有何打算?”
    许沁玉笑道:“这许记食府本身就是我们缺银钱时候租赁的,有些小,食客们坐着都有点挤,也亏得我们家食客都不嫌弃,所以我就想着不如趁着这次,买个大商铺,三层阁楼的商铺,重新把许记食府开业,到时候食客们坐着也舒适许多。”
    源宝镇三层阁楼的商铺比饶州城那边便宜许多,总归是多个二千两银子的事儿,正好四哥给了她五千两银子,先用上,后续饶州城那边的饭庄还是银钱不够,就先跟鲁夫人或者冬夫人借一些。
    闻氏也觉得不错。
    “成,那我们就买个大商铺。”
    许沁玉也没把这事儿瞒着许记的伙计跟帮厨们,大家跟着她快三年的时间,许记有什么事情也都会跟他们商量的。
    大家也都觉得不如买个大商铺,谁让这石老八如此恶心人,二百两银子就想占人家大便宜。
    许沁玉笑道:“既然大家都觉得可以,那我这几日也看看饶州城里头有没有三层阁楼的商铺卖。”
    源宝镇比饶州城小上不少,三层楼的商铺并不好找,反正小的商铺对外出售的比较多,至少南街这边就没有三层阁楼的商铺租售。
    ……
    等冬骞晚上回去后,家里人已经吃过暮食,但他还是过去陪了陪母亲。
    自打他爹的事情过去后,娘的性子越发随和,几乎家中大大小小的家业都交给他们兄弟两来打理,东来居也已经彻底交给弟弟来打理。
    弟弟也把名字改回了冬席,而且前两个月跟未婚妻成了亲,现在性子沉稳不少。
    就是东来居的生意到底受了些影响,食客比以前少了不少,不过母亲也不怎么在意,觉得只要他们平安顺遂就好,银钱赚多赚少都已经无所谓,说冬家现在也已经不怎么缺银钱,虽然几十万没有,十来万银票还是有的。
    加上家里人也都不是那种喜欢挥霍的人,十来万已经可以过上很富裕悠闲的日子。
    冬骞过去陪冬氏闲聊了会儿,也把许记发生的事情说给母亲听了听。
    冬氏听完,有点诧异,“这石老八疯了不成,怎么敢二百两银子就想要饭庄那边的份儿,他怎么敢的?姚氏怎么会让他开这个口的?姚氏不像这种人。”
    她拿二万两银子都不敢去跟人家许小娘子说合伙开饭庄的事情。
    虽然外人都不看好许小娘子那个饭庄,但她是很看好,她相信许小娘子的手艺和眼光,那么大的工程,根本就不是个简简单单的饭庄,肯定还有其他吸引食客的地方。
    冬骞道:“所以师父打算另外买个三层阁楼的商铺,把许记迁过去。”
    冬氏一听,心里头忽然一动,她倒是有点想法。
    目前源宝镇三层阁楼的商铺可不好找。
    她想着,要不干脆跟许小娘子合伙做营生,把东来居这酒楼让给许小娘子做许记食府。
    不过东来居毕竟是爹留给她的,里面还得保留着东来居一些特色跟招牌菜,招牌也可以弄个小的挂在旁边,主要肯定还是主打许记的招牌跟菜谱。
    而且现在东来居的生意其实也一般,加上她也不怎么想打理家里头这些家业,都交给席哥儿去打理,席哥儿还是太年幼,撑不起一个酒楼,等以后席哥儿可以撑起一个酒楼时,让席哥儿再去其他州城把东来居开起来。
    至于到底怎么运营,还有以后盈利如何分,都看许小娘子的意思。
    当然,还是得看看人家许小娘子愿不愿意,要知道许记可不缺食客,她就算把东来居给许小娘子用,也是她占了大便宜的。
    她也相信,以后许记的名声会越传越远,会有更多人愿意慕名而来品尝许小娘子的厨艺。
    所以还是得看看人家许小娘子的意愿。
    许小娘子若愿意,酒楼甚至都不用装修,换个招牌,或者让许小娘子看看酒楼里面有没有哪里想要重新修葺动工的地儿,到时候一并给弄弄,也不用人家出银钱,都是冬家来出。
    冬氏把自己的想法跟长子说了说。
    冬骞惊讶了下,忍不住说,“母亲舍得把东来居居于后位吗?”
    其实他下午听师父说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但东来居毕竟是祖父留下来的,是冬家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加上现在东来居管事儿是弟弟,他也不好插手,没曾想,母亲也是这个打算。
    冬氏笑道:“这有什么舍得不舍得,虽然东来居是你祖父留下来,是祖上一代代穿成下来的,但也只是在源宝镇有些名气,出了外头,谁都不晓得东来居,东来居在我们手里头也就不过这般了,何况你还在跟着许小娘子学厨艺,往后东来居的菜谱肯定也会有不少都是许小娘子的菜式,现在和起来做酒楼也不错的,不过现在东来居管事的是你弟弟,还得先问问他的意见,他要是愿意,骞哥儿你就去跟许小娘子说说如何?”
    冬骞点头。
    冬氏没耽误,过去小儿子院子里。
    小儿子才成亲,挺疼媳妇的,每日回来都是陪着媳妇。
    二媳妇也特别好,知晓她近来心情不好,总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还跟大媳妇一起请了戏班子来唱戏,陪着她看戏赏花。
    冬氏找到二儿子,同她说了说自己的打算。
    冬席一听就同意下来,其实他也清楚,东来居现在生意下降,他也担心东来居会在他手里头没落下去,倒不如跟许记一起合伙开酒楼。
    见小儿子同意下来,冬氏就去跟长子说了说。
    冬骞打算明日一早过去许记后就跟师父商量商量。
    ……
    而石老八他回去后,姚氏见他回,忍不住问,“老爷,可跟许小娘子说了,许小娘子如何说的?”
    石老八道:“她说考虑考虑,她要不同意,咱不把食肆给她租就是了,她现在生意好,换个地儿可不保不齐,说不定也是咱们铺子旺她。”他其实心里头清楚是许沁玉厨艺好,他就是胡扯而已。
    姚氏瞪了石老八一眼,“你浑说什么,是人家厨艺好,所以生意才旺,真要是弄得人家不愿意租咱们铺子,搬走的话,我们铺子又该空置下来,老爷,我还是觉得我们做的不对,即便二千两银子,对许小娘子来说,肯定也不算什么,咱也不要多的,许记每月两三分的盈利就好,老爷,你当真跟许小娘子说的是二千两银子入许记的份例?没乱说什么吧?”
    这事儿本来她也不愿意,还是石老八总说涨租涨租,说许记的生意如此好,都是因为自家的铺子旺许记,每个月涨到二十两银子,她觉得老爷有点疯了,本来一个月租金还不到五两,现在还想涨到二十两,说出去都要被人骂的。
    后来她就想着,要不就出点银钱入许小娘子的食肆。
    二千两银子也是她可以拿出来的全部诚意,她也不打算参合食肆其他任何事情,就是每个月分点红利,让老爷每个月去收红利,或许就不惦记着涨租的事情,以免老爷控制不住,真跑去跟许小娘子说涨租的事情,就弄得不好看了。
    石老八满不在乎的说,“放心吧,我都说了,就看她想得如何。”
    姚氏还是有点不放心。
    但也不好意思亲自去找许小娘子说这事儿,只等着过几日看看许小娘子如何回复。
    ……
    次日一早,许沁玉过去食肆,打算等朝食卖完,就去其他几条集市上逛逛,看看有没有铺子出售,她记得前段时间是没有三层阁楼的铺子出售,就是不知这段时间有没有了。
    只是没等到卖完朝食,冬骞一过来许记,就同她说,“师父,我有点事情想同你商量商量。”
    许沁玉就让冬骞直说。
    冬骞把昨儿跟母亲商量过的事情跟师父一说。
    许沁玉一听,也心动了。
    先不说她信得过冬氏还有冬骞。就连冬氏的二儿子冬席,在之前他爹那件事情里头,也看出他的成长和担当,冬家人的人品都没问题,合作肯定是可以的。
    而且东来居不止是饶州城最大的酒楼,里面的大厨帮厨都有不少,她正缺大厨帮厨。
    何况真要一起开酒楼,冬家人也是以许记的招牌为主,剩余的就是商谈占股比例的问题。
    许沁玉笑道:“那具体的事宜,要不我跟冬夫人谈谈?”
    冬骞笑道:“好,等晌午休息时,我派人把母亲请过来,到时候师父跟母亲谈。”
    等到晌午,冬骞派人把冬氏接了过来,许沁玉跟冬氏聊了聊,她看得出来,冬氏现在对冬家家业倒是有一种比较放任的状态,一切随缘。
    最后两人商谈过,两家合并一家,到时候主打的还是许记现有的菜谱,保留着东来居的一些招牌菜,但肯定大部人都还是喜欢许记的一些菜式。
    许沁玉打算在饶州城饭庄建造这小半年,她则能把许记的菜式都交给东来居的大厨还有帮厨们,到时候留一些人手在饶州城,其余人手都能调去饭庄那边,也能解决她饭庄那边人手不足的情况。
    而酒楼其他什么修葺,任何事宜都不用许沁玉操心,她就是把菜谱重新定制下,把招牌改动下,刨去到时候给大厨帮厨跟伙计们的月钱,纯利润按照二八的比例来分成,许沁玉八成,冬家二成。
    许沁玉觉得冬氏要的分成实在太低了些,本身也是她比较占便宜,五五分成就行。
    但冬氏不愿意,也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知道许记的菜谱才是最贵重之前的,最后许沁玉坚持,两人就按照三七来占了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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