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馥一路快马加鞭赶往公主府,把消息带给裴子衿的时候,已经距离谢景铄在御街被行刺过去了半个时辰。
    裴子衿知道现在谢景铄的命比任何事都重要,只听到馥馥说:“公主有命,命你以公主府失窃为由,带领府兵全程搜捕罪犯,实际是要找到谢公和荀蔚。”他立马就明白要怎么做,不带任何思考,快速将所有事情安排好。
    等到府兵都开始出动后,裴子衿才问馥馥:“公主可否会出宫?”
    馥馥点头。“九千岁会陪公主出宫。应该会先来公主府等候消息。”言外之意,就是让裴子衿做好迎接公主的准备。
    裴子衿没有一点犹豫,转头就回自己的院子。
    馥馥看着他往与正院相反的方向去,还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理会,径直去正院交代管家做好迎接公主的准备。谁曾想,就在她喝着茶的时候,破天荒见到裴子衿打扮得花枝招展。
    一个没忍住,一口热茶喷洒而出。“子衿先生,你这是做什么啊?”
    裴子衿以为是打扮地不够美。“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啊。这原是我准备过年穿的新衣呢。”
    馥馥直摇头。“子衿先生,你本就疏朗,更是文人傲骨,这番打扮恐落了下俗。”
    裴子衿从来没有怎么打扮过,一直也过着清贫的日子。就算投靠了公主府,家财丰厚,也不爱在这上面捯饬。只是听闻那位九千岁也要来,他知道这位对公主的影响非常深,甚至是保护了她整个年少岁月。这样的情敌是劲敌,他不能掉以轻心。
    正说着,就听到府里仆人大声呼喊:“公主驾临!”
    来不及换衣服了,裴子衿再整理了一下衣袖领口,就和馥馥快步走到门口迎接。
    一辆豪华马车停在门口,先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个双眸狭长,眼带桃花,眼神却寒气逼人的男子。裴子衿一眼就知道这个不怒自威的男人就是监察百官的影卫之首,九千岁——桓远。
    桓远下车后,又伸出手,稳稳抓住从车上出来的女子,本来是牵着下车的又改为一把抱住她,像抱小孩一样,托住女子的臀,将她抱了下来。
    “子衿请公主安!”
    司马琅此时无心理会其他事情,只是点点头,一边走进去,一边问馥馥。“现在情况如何了?”
    馥馥感觉到气氛好像不太对,但是公主都不在意,她干嘛要提醒公主这里有两个男人不对付。
    “回公主,影卫和府兵暂时都还没有消息。算时间,影卫应该已经到了五玉山,但是山头广阔,要搜起来也有些难度。”
    司马琅知道不能急,虽然已经强行忍耐了烦闷,但是她的心思也飘远了,恨不得现在自己就在五玉山。
    司马琅坐在正位,桓远自然而然跟着她一起坐下,原本打算坐在司马琅左边下首的裴子衿见状,也跟着司马琅坐在正位。
    本来是宽敞的正塌,愣是挤了三个人。
    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的馥馥目瞪口呆。
    “还有三个时辰天黑,如今天寒地冻,要是他们留在山里过夜,恐怕凶多吉少。务必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他们!”司马琅下了死命令。
    “公主,为何不上报大理寺?由大理寺或者宿卫兵一起找不是会更快?”馥馥不解。只靠影卫和公主府兵,人太少了。五玉山和邺城这么大,要快速找到两个人非常不容易。
    “大理寺和宿卫兵都有士族的人,他们现在沆瀣一气,一旦得知谢公的下落,恐先下手为强。”裴子衿替司马琅解释了。
    司马琅听到裴子衿的声音,才意识到这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边。她抚额,有些无奈地说:“你们坐下去。”
    桓远和裴子衿都不肯退步,微笑着看着对方。
    “九千岁先下吧。”
    “还是子衿先生先下。”
    “我是公主府幕僚,九千岁是客,理应坐得舒服些。”
    “吾乃九千岁,向来霸道,子衿先生还是别自讨没趣了。”
    “你下吧。”
    “你下!”
    “你下!”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司马琅出声制止。“你们两个,现在,起身,给我下去!”
    桓远和裴子衿面面相觑。俩人拂袖而去,裴子衿坐在左边下首,桓远坐在右边下首。
    “报——影卫在五玉山东边山崖发现十三具尸首,但是没有谢公和荀公子的衣物特征。”
    听到不是谢景铄和荀蔚的尸首,司马琅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又接着问:“那人呢?”
    “回公主,影卫正在搜寻,也派人下了崖底,还未发现踪迹。”
    “马车呢?可有车辙?”裴子衿问出关键问题。
    来人回报:“马车不见踪影,车辙似乎是往山下去。”
    “难道他们往邺城回来了?馥馥,派一队府兵到城门附近搜寻。”司马琅及时改变对策。
    “再探再报。”桓远把来报的影卫打发走,看着司马琅魂不守舍,有些吃味。“公主,成大事者,情绪不应为外人所知,即使是你最信任的人。”
    桓远提醒司马琅。
    司马琅自然知道,这世界不会有比桓远对自己更狠的人。他可以为了活下来,买通抄家的宿卫兵,送自己进宫自宫,就是为了让仇家放过自己。又可以为了上位,苦练武功,读遍天下权谋之术,违心去讨好昏君和皇后,一步一步掌握影卫,监察百官,再把仇家一举歼灭,报家族之仇。
    他是一个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情绪展露出来的人,即使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他也从来不会。他不会生气,不会发脾气,不会冲动行事。因为他知道,生气很蠢,发脾气很无能,他做事只考虑利益。
    这就是桓远,从自己小时候就看着自己长大的男人,亦父亦兄。影响了自己整个少年时期的男人,教会自己正视欲望,同时要掌控欲望,不要被欲望吞噬。
    被桓远这样一提醒,司马琅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
    裴子衿看着司马琅和桓远的互动,内心复杂。他知道,这是十几年的感情,自己无论如何都插不进去。
    “公主,吃点东西。”桓远提醒道。
    馥馥领会,通知厨房上菜。她一早就通知厨房备菜了,但是她知道司马琅此时此刻未必有心思吃饭。等桓远开口,馥馥知道司马琅会听的。
    果然,司马琅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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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写到小型雄竞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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