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琅醒来,已经是在寝殿,身上已经清理干净,爽利无比。
    “馥馥。”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宫女走进来,端着一碗温热的蜂蜜水。
    司马琅端起碗,一饮而尽。
    “我睡了多久?”
    “公主睡了四个时辰。”
    司马琅盘算着,现在已是深夜,皇帝驾崩的消息应该传出去了。明天的早朝会非常有意思。
    她等着这些男人会给她什么等价交换的东西。
    “公主。”馥馥给司马琅揉着太阳穴。
    “说。”
    “小公主晚上吵着闹着要来见您。但是您已经睡下了,奴婢便哄着小公主回去了。”
    馥馥说的小公主,只是司马琅那荒唐无度的父皇,在七年前一次无意中临幸了一个宫女的产物。这宫女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没有被灌避子汤,顺利的怀上了孩子,但是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一命呜呼。
    小公主司马璐按照后宫规矩,理应由皇后养在身边。但是皇后觉得她只是个女儿,没有多大用处,便没有收养。
    就在爹不疼娘不爱的情况下,司马璐在各个嫔妃的宫里长大,成为了“吃百家饭”的孩子。
    司马琅不想这个小女孩过着和她一样的日子,便成了暗中照顾她的人。
    小孩子最是敏感,即使司马琅故意表现得很冷漠,司马璐依旧最喜欢司马琅。
    “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在她耳边嚼舌根了?”
    馥馥虽是大宫女,却和其他宫里的大宫女不一样,她是司马琅的心腹,是可以对司马琅说真话的人。
    “小公主宫里都是自己人,断不会有人敢在小公主耳边嚼舌根。她是看到九千岁抱着您回宫,觉得九千岁对您图谋不轨。”
    司马琅顿时感到头疼。
    养孩子真难啊!
    翌日。朝堂上,由桓远宣布了大行皇帝驾崩的消息,并宣读了遗诏,太子司马琮继位,改年号天元为太元。
    而皇后崔雅澜是新皇生母,自然是太后。
    而由摄政王牵头,新皇的长姊姑臧公主自然为长公主。又夸了姑臧公主云云,依制度,仪比诸侯王。
    司马琅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光月宫给司马璐上课。
    “九千岁那不是欺负我,我昨日只是伤心过度,晕厥过去了。”
    “啊,阿姊没事吧?可曾叫太医来瞧过?”
    司马璐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司马琅。听到司马琅说晕厥了,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
    司马琅哭笑不得,这孩子总算不枉费自己费尽心思的保护。
    “公主,九千岁来宣旨。”
    馥馥轻声提醒。
    来了。
    司马琅温顺地跪下,拜倒。身后是司马璐和一众光月宫的宫女。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厚人伦于国风,考归姊于易象。皇姊柔嘉居质,婉嫕有仪;动遵图史之规,步中珩璜之节。赐之金册,受封为长公主,仪比诸侯王。谦以持盈,益笃兴门之枯,贵而能俭,永垂宜室之声,勿替令仪,尚缓厚禄。食封地姑臧县之禄,念其年幼,不必留守封地。赐御街新开府,放一开府领兵。”
    当听到自己能实际得到的东西时,没人看到司马琅隐藏在暗处的笑容。
    “恭谢天恩!永服辞训!”叁跪九叩,司马琅结结实实的把头磕到地上,这声音,让在场的人听得都不是滋味。
    恭恭敬敬接过桓远手里的圣旨时,桓远从司马琅耳边轻声说了句:“祝公主得偿所愿。”
    司马琅没说什么,只是笑意盈盈,吩咐馥馥打赏。
    桓远还要回去交差,宫里的人都高高兴兴地接过馥馥赏赐的钱,嘴里都是祝福的话,一时之间,光月宫热闹极了。
    司马璐扯着司马琅,想看看圣旨。
    司马琅挡住司马璐的手,只平静的说了句:“好多字你都不认识。”立马让司马璐偃旗息鼓。
    等到了晚上,馥馥给司马琅拆卸首饰时,脸上都还是兴奋的表情。
    烛火明灭,司马琅看着镜子里馥馥的脸,问:“馥馥,你伺候我多少年了?”
    “十年叁个月。”馥馥奇怪司马琅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俩人在镜中对视。
    “馥馥,你的机会到了。”
    司马琅反手搭在馥馥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我要立你为大周的第一个女官!”
    馥馥看着司马琅坚定的眼神,手里的珠子滑落。“公主?”
    “这是我们的约定。从你告诉我你的身世你的抱负的那天起,我们就约好了不是吗?要共建这盛世。是时候了,我们要开始行动了。”
    馥馥一滴清泪落在司马琅的手背上,是不甘、滚烫、呐喊。
    司马琅转身,馥馥跪在地上叩头谢恩。“馥馥无以报答公主大恩!”
    “你是大周第一个女官,但不是唯一一个,以后大周会有越来越多的女官。”司马琅扶着馥馥的双肩,微微使力。
    馥馥抬头,泪眼婆娑。“馥馥定不负公主所托!”
    “起来吧。明天开始我们还有很多硬仗要打呢!”
    大行皇帝大殓后,上自皇帝、下至百姓都各依服制穿着丧服。成服日的祭奠仪式,由新帝在殿上御位,下方为首的是大行皇帝由亲至疏关系的亲人。太后和摄政王各站一边,后边跟着长公主司马琅,二皇子司马瑶,小公主司马璐。
    别看周文帝后宫充盈,却实乃子嗣单薄,这么多年也只有这几个孩子。
    司马琅悄悄对司马璐说:“别太老实了,不用哭得那么用力,待会找个机会吃点东西。”
    司马璐环顾四周,确定没人看到,才做出惊讶捂嘴的样子。轻声说“长姊,怎地只叫我偷懒,不叫阿瑶偷懒?”
    司马琅跟着礼仪使一声悠远的“拜——”跪地而拜,借机说:“阿瑶是男孩,从小就得吃苦。”
    司马璐皱皱眉,用手指指指司马瑶的后背。“长姊叫你吃苦呢!”
    司马瑶转头瞪了一眼司马璐,不理会她。
    拜完后,新帝垂帽,群臣要开始奉慰。
    司马琅从今天除了光月宫开始,就不停地哭,哭到现在眼泪都已经出不来了。虽然吃了东西再来的,但是这么个熬法,没人能熬得过啊!
    于是司马琅扑在大行皇帝的棺柩边,一边哭一边跌坐在地上,忽然眼睛一闭,就卧倒在地。
    周围的人都惊呼:“长公主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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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还是剧情,下下一章是肉。
    肉在炖了。
    今天会更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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